送走了赵大娘,江倚黛心中的疑惑却半点没有减少。 赵大娘的这番话说了,但又好像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想了,江倚黛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萧乘云御剑飞在赵宅的上空。 夜深了,赵家村只有赵宅还灯火通明。 不愧是赵家村最有钱的大户,萧乘云感叹道。 萧乘云拿出从江倚黛哪里赊来的丹药,吃了一颗丹药,萧乘云就悠闲地点了点卧在他肩头螭龙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她的丹药还挺好用。” 螭龙打个哈欠,睡了过去。 萧乘云无奈地把螭龙收了回去。 忽然,赵宅所有的灯火都灭了,连月亮都被乌云掩盖了,世界仿佛只剩下黑暗。 萧乘云顿时兴奋起来,笑道:“这么快就开始了?” 有好戏看了。 赵宅之内,忽然陷入黑暗让所有人都慌了神,惊呼声此起彼伏。 初春夜晚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连丫鬟手里拿着的灯都熄灭了。 前头引路的丫鬟忍不住颤抖起来。 丫鬟颤抖着声音问道:“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当年的赵家老爷三年前就过世了,当初的赵家少爷现在已经是赵家老爷,做了赵家的当家人,比丫鬟镇定得多。 “点灯。” 小丫鬟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老爷,点不上。” “废物,把火折子给我。” 赵家老爷骂了一句,抢过了丫鬟手里的火折子和灯笼。 奇怪的是,确实如丫鬟所言,灯里的蜡烛像是被浸了水,怎么也点不上,最后连火折子都熄灭了。 赵家老爷额头也沁出了冷汗。 灯全灭,还点不上,今夜无光,一切都透着诡异,但相信家里镇宅的血玉貔貅,赵家老爷还算镇定。 赵家老爷把火折子和灯笼又塞给小丫鬟,道:“点不着就点不着吧,继续往前走,不过是风大了一点,又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自家的宅子,还能走错了不成,有什么好怕。” 丫鬟只好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手里还拿着那个已经不亮的灯笼。 一阵阵阴风穿堂而过,丫鬟拿灯的手抖得越发厉害。 “啊!” 忽然一个黑影从脚边窜了过去,吓得丫鬟灯都扔了。 直到听到“吱吱”的声音,丫鬟才松了一口气。 “呼,原来是老鼠啊。” 赵家老爷冷哼一声,但是心里也是慌得很,道:“大惊小怪,不过是只老鼠。再一惊一乍地我就把你赶出去。” “对不起,老爷。” 丫鬟蹲下来,摸黑哭着把灯拿了起来。 今夜无月,连星光都没有,整个天暗淡得没有一点光。 忽然,起了大风,吹得风沙都扬起。 丫鬟被迷了眼睛,她拿手擦了擦眼睛,想把眼里的沙子都揉出来。 怕再遭到老爷的责骂,小丫鬟也不敢抱怨,一路上颤颤巍巍地行走。 老爷在没有说话,小丫鬟凭着记忆走到了主院。 领着老爷回到了主院,小丫鬟回头一看,赵家老爷早已不见踪影。 “老爷?” 小丫鬟试着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她不会把老爷弄丢了吧,小丫鬟壮着胆子回头去找,可是就是找不到人。 稀里糊涂中,小丫鬟撞上了一个人。 天色太黑,灯也全灭了,小丫鬟一时间认不出撞得人是谁。 “大胆!谁敢撞我。” 听着了声音,小丫鬟才知道是老太太,忙跪下告罪。 老太太本想着睡下了,可宅子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叫得人实在是心慌,于是也不躺了,叫身边的人点灯,可没有一盏灯一支蜡烛点的上,老太太这才隐约知道出了事。 于是便爬起来,准备主持整个宅子。 “慌慌张张的,到底怎么了?这宅子里的灯怎么全都灭了,点都点不上。” 又是灯灭点不上,又是老爷失踪找不着,小丫鬟的心理防线早就崩溃:“老太太,宅子里的灯都灭了,我带了火折子,可手里的灯也点不上。走着走着,老爷就不见了,我回头找,可怎么也找不到人。” 老太太吼道:“那再去找啊!” “你们都去!这么黑的天,指不定是踩空摔到哪儿了。” 直到第二天天亮,赵家的人也没有找到郑家老爷。 但天亮之后,赵家的灯终于能点着了,可当家人也不见了。 第二天,郑家老爷失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 赵家人心惶惶,赵家老太太也心急如焚。 当赵家的人上门来求助时,才睡醒的江倚黛有些恍惚。 女鬼的效率是否有些过快了,这才一天。 赵家派来的是一个管家,也姓赵。 赵管家是个有点胖的中年男人,穿上厚厚的棉衣更显得臃肿。 屋外冷,江倚黛把他请进门了。 赵管家看了又看,问道:“怎么不见另一位仙人?” 萧乘云一晚上都没回来。 江倚黛道:“他出去了,有什么事同我说便是。” 赵管家开门见山:“我家老爷失踪了。” 江倚黛猛地抬头。 赵管家继续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与江倚黛一一道来。 听完了赵管家的描述,江倚黛一阵心虚,毕竟那个貔貅摆件是他和萧乘云拿走的。 赵管家老泪纵横,道:“这一听就是要妖邪作祟啊,还请两位仙人替我们找找我家老爷。” 江倚黛道:“一定一定。” 听出了江倚黛口中的敷衍,赵管家拿出了自己的诚意。 “如果二位能找回我家老爷,赵家必奉上百两黄金作为谢礼。” 江倚黛又道:“我们一定尽力。” 送走了赵管家,江倚黛立马拿出坤镜联系萧乘云。 上次萧乘云把坤镜给了江倚黛后没有要回去,江倚黛便一直拿在手里。 赵家老爷不见了,这是江倚黛始料未及的事情。 她想过杨月寻会报复,会向杀人,但是有他们轮流看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但是——人怎么就失踪了! 江倚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她咬牙道:“萧乘云,你是怎么办的事?” 坤镜里出现了萧乘云的脸,他把食指抵在了唇上,示意江倚黛小声一点。 萧乘云:“你只说不许死人,没说不让人把他带走啊。” 江倚黛道:“那现在人不见了,生死未卜。万一真的死人了呢?” “不会,他好好地活着呢。” 说着,坤镜的画面里,萧乘云指尖现出一只灵蝶。 “我在他身上做了标记,只要灵蝶还活着,他就还活着。”萧乘云道。 江倚黛晒吸了一口气,问道:“真是杨月寻干的?” 萧乘云:“应该是。” “为什么叫应该是?” 萧乘云振振有词:“我到现在都没见过杨月寻,当然不能确定昨晚来的女鬼是不是杨月寻。我只知道昨晚赵宅确实出现了一个女鬼,而那个女鬼带走了赵家老爷。” “那你能找到他们吗?” “能,”萧乘云斩钉截铁,“不过需要一点时间,那女鬼确实很狡猾。” “那就好,”江倚黛道,“别真的让他死了。” “知道了。” 江倚黛掐断了与萧乘云的联系,然后抬头,从窗子里看了看小河另一面的山,山上的一股浓烟引起了江倚黛的注意。 赵大爷的家在河的一侧,在小河的另一侧,还有一部分房屋,房屋后面是一座低矮的小山。 山上怎么还有浓烟?着火了,还是山上也住着人? 江倚黛走出屋子,找到了赵大爷,指着山上的烟,问赵大爷:“山上还有住民吗?” 赵大爷又眯起了眼睛,循着江倚黛指的方向看去。 看清江倚黛指的东西后,然后赵大爷低下头去,“哦,那个呀,那都是作孽的事啊,总之你们离那儿远一点,别去打探,不然被村里的其他人发现了,要被赶出去的。” 说罢,赵大爷摇摇头,没有再继续细说。 问赵大娘,她也是摇着头,掩面哭泣,但只字不提。 赵祺倒是有心帮忙,可惜年纪小,什么也不清楚。 就看赵大爷、赵大娘都支支吾吾,讳莫如深的样子,那里一定有古怪。 看赵氏夫妻的样子,肯定也不希望他们上山去。 越是不想外人去,里边见不得光的猫腻就越多。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必须去。 幽静的山里呼呼吹着阴风,皎洁的月色被茂密的树叶挡住,只能投下斑驳的光影。 风吹过山林,叶子沙沙作响的声音让寂静的空山更加幽静。 江倚黛趁着赵大爷一家都熟睡之后,穿过小溪,绕过对面的住民,独自徒步上山。 行至半山腰时,江倚黛忽然站定,目光凝视着一棵两三米高的树,转瞬脸就臭了。 她说道:“出来吧,别藏了。” 见没人现身,江倚黛摘了一片叶子,在手里不停地把玩。 江倚黛没了耐心,警告道:“还不出来,是想我把你们打出来吗?上次嫌我打得太轻了?” 两个毛绒绒的脑袋从树上探下来。 蔡士诚和李净秋你拉我扯,慢悠悠地下了树。 两人站在江倚黛和萧乘云面前傻乐。 江倚黛皱眉,阴沉着脸,问道:“你们跟过来做什么,赶紧回宗门去,旷课超过一个月的人会被赶出药宗。” 从药宗到这儿都花了二十来天,他们两人少说也旷了二十多天的课。 啥都没学会,半吊子的水平还敢学她下山历练。 萧乘云站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倚着一棵树看着好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蔡士诚嘿嘿一笑,道:“这个,师姐就不用替我们担心了。” 李净秋解释道:“我们在因果堂领了任务才下山,不算旷课。” 还挺机灵,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江倚黛气不过,一人给了一个大逼兜。 “所以你们就跟踪我啊。” 江倚黛舔了下嘴唇,脸色还是没缓和,黑得能融入夜色,但是语气不似刚才那般强硬:“我要执行的任务十分危险,不适合给你们这样的新人历练,药宗那么好的条件不留下学习,跟着我出来餐风露宿,你们怎么想的?都给我滚回去。” 她照顾萧乘云一个就已经够烦了,还来俩拖后腿的,可饶了她吧。 当初她和萧乘云离开的时候,只有蔡士诚和姚子澄在场,李净秋并不在。 她要离开药宗的事情只有姚子澄和蔡士诚知道。 可现在李净秋如今却生生出现她的面前,肯定是蔡士诚干的好事。 江倚黛召出“惊雷”,把木剑戳着蔡士诚的腰际,冷声问道:“是不是你把李净秋带坏了?” 蔡士诚躲了一躲,开始喊冤:“师姐,冤枉啊,我不过是和李净秋提了一嘴,师姐你执行任务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就是李净秋想跟着师姐历练,硬逼着我来的。” 李净秋的脸都气得通红:“我什么时候逼你了,师姐,蔡士诚他冤枉我。” “你谁说要跟着师姐历练,还和舒师姐打听怎么样才能下山,听说领了双人任务大半年不回去都行,于是就拉着我的,是谁,你敢说不是你吗,李净秋!” 江倚黛关注的重点偏了,问道:“舒师姐醒了?” 李净秋有些疑惑:“啊?什么醒了,我们出发的时候,舒师姐才回来啊。” 江倚黛顿时慌了,才想起他们不知道舒如玉昏迷的事情,忙补救道:“哦,不是,我口误了。” 李净秋面色有些忧伤,道:“不过舒师姐看起来收了很重的伤,连她自己的本命剑都拿不起来了。” 李净秋和舒如玉都是剑修,剑修拿不起剑,那是怎样的一种痛,李净秋感同身受。 “她会好的,执行任务就是会有很多的危险,我不也是因为执行任务而失去了灵根。” “但是师姐你依然很厉害啊。” 李净秋看向江倚黛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你们真的不回去?”江倚黛看向蔡士诚,李净秋铁了心,蔡士诚是被强行拉来充数的,他更好搞定。 可蔡士诚居然也摇头。 他道:“师姐,我也想跟着你和萧前辈,我总觉得跟着你们更有前途。” 江倚黛继续劝:“可跟着我们会很危险。” 蔡士诚:“师姐,你知道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可我运气不好。” 劝不动,江倚黛放弃了。 “算了,跟就跟吧,但要听我的,不要擅自行动。以后就看是你的运气和我的霉运,哪个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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