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玉嫔只是摇头，却什么都不说。 少顷，蔓茹便来报说雅妃来访。 一头白发的白月光急匆匆走了进来，看到面对面而坐的皇后和玉嫔，纠结一番之后，眼睛最后落在了皇后的身上。 “皇后，你何苦如此！” “怎么？”念初心惊讶。 “贵妃小产了！”白月光的面色不善，带着些许愤懑。 玉嫔握着空杯的手有些许颤抖，脸上却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贵妃小产了？” 念初心想起那个平日里言语不多的女子，赤王府的郡主罗芸，早在子皓登基前就被送入了太子府内做了良娣。 “怎么会小产？”顿了半响，念初心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皇后——是你让她流产的。”白月光摇着头。 “不可能！”一直沉默着的玉嫔猛然抬头。 “怎么不可能？”白月光又惊又怒，转而看向玉嫔，却忽地反应过来：“难道是你做的？” 玉嫔没有出声，可那不停青白变换着的脸色却将她出卖——罗芸小产的确就是她动的手脚。 白月光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皇后，你是要……” “不会有证据，就算有，也绝对不会是指向皇后！”玉嫔惨白着脸，尖叫着打断了白月光的质问。 “那为何如今的证据都指向皇后？而且还有人亲口承认是皇后暗中指使！”白月光变了脸色。 “我不知道。”玉嫔摇头，很快却又抬起头来：“刘菁，一定是刘菁！” “如今好了，你就是跳进白水也洗不清了！”白月光苦笑，再次看向念初心：“我记得我之前提醒过你，你不能动贵妃的！沧月国远在天边，可罗芸却是赤王府的嫡出郡主，你动了她，赤王府不会放过你的！” “不能让罗芸生下孩子！”玉嫔豁然站了起来，脸色青白，冷声说道：“罗芸是赤王府的嫡出郡主，身居贵妃高位，离皇后的位置一步之遥。如果她有了皇长子，那赤王府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当上皇后，让皇长子变成嫡出的皇子，进而变成太子。那时候姐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你就贸然出手，打掉贵妃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已经走上死路了！”白月光无奈地摇头：“不但皇后，还有你玉嫔，都保不住！” 玉嫔颓然坐了下去，念初心却猛地站了起来，大步跨出了佛堂。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子皓带着人缓缓跨进了漱玉宫。 “陛下！”白月光和萧玉环立即俯下身去。 子皓缓缓走到念初心的面前，目光森寒，嘴唇抖动得厉害，却没有先开口。 “陛下，我……臣妾正要去找你！”念初心苦笑一声，垂下美目。 “嗯，说吧，这一次，你又想给我什么解释？”子皓冷漠地开口，看着眼前三年不曾见过一面的女子。 她仿佛消瘦了许多，却还是那般的绝色倾城，那般的……让他心动。 整整三年了，他以为不见面就可以不再想她，却发现那根本就是徒劳。 “是我做的……”念初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玉嫔打断。 “陛下，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指使人打掉了贵妃的孩子，和皇后没有半点关系，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玉嫔冲过来跪下，整个身子都伏在了地上。 “三年前，也是臣妾自己打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与皇后无关！”玉嫔抬起头来看向一脸震怒的子皓，泪流满面：“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与皇后无关，求陛下处罚臣妾，不要为难皇后！” 子皓的手指捏得泛白，青白着一张脸，死死地咬着嘴唇。 念初心看着玉嫔无力地摇了摇头。 真是个护主心切的傻瓜，她以为她承认了一切罪行，便能将她这个皇后摘除在外么？ “陛下，求你了，不要为难皇后，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玉嫔伏在地上不停地乞求着。 “皇后，玉嫔可你调教出来的！”子皓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冷然道。 “陛下！”白月光走了过来，轻轻跪了下去：“皇后在帝都孤立无援，陛下因为对皇后的爱重，这才封了臣妾做雅妃，封了萧玉环为玉嫔，就是为了让我们两个能在宫中帮衬皇后。如果今日陛下为了平息赤王府的愤怒而处罚皇后，那以后皇后在帝都的日子就越发艰难了。” “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了！”子皓却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雅妃和玉嫔，只是淡然地看着眼前的念初心：“我等了你十年，又守了你八年，我用了十八年的时间，却还是无法将你的心给捂暖了！” 子皓的话带着无尽的凄凉，让念初心的心又是一阵刺痛，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十八年的时间，你还要我怎么做？我给了你最尊贵的身份，最高的位置最大的权力，不管平时我怎样忙碌，到了晚上我都像最普通的夫妻一样陪在你身边，我给了你我能给你的所有一切，可你却一次又一次将我推开。你说，你还要我怎么做？” “不是……”念初心摇头，凄然道：“我只是不知道到底眼前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我所经历的一切不是这样的。我所经历的事实是，七年前在我们大婚的当夜，你就被毒死了，而我也被送到了烈焰圣殿之中，三千前锋营精锐围剿我一个人，为了让我死，他们放火烧了整个烈焰圣殿……” “你在说什么？”子皓失声惊呼，白月光和萧玉环也惊讶地抬头看着念初心。 “那是我所经历过的事，可这里的一切又是这么真实，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我真的分不清楚！” “你所经历的事实？你是疯了吗？”子皓喃喃出声，瞪大眼睛看着惶然瘫倒在地上的女子。 “我没有疯，我就是因为太清醒，所以才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两段完全不同的经历！”念初心无力地摇头。 “做了一个梦而已，你竟然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 子皓眼里的惊讶慢慢转变为愤怒，盯着念初心许久，突然抓起念初心。 “玉嫔毒害皇嗣，罪无可恕，赐毒酒。” 萧玉环伏在地上，听完子皓的宣判，颤抖得厉害的身子反而平静了下来。 “皇后……”子皓沉吟着，瞪着手中的女子思量许久才又开口：“皇后身体不适，无力管教后宫，以后就在漱玉宫内静养，后宫的事宜就交由贵妃处理吧。” 说完这些，他抓着念初心走入室内，将她往床上一扔，三两下就扒去她的衣服。 “现在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现实！” 他把她所说的亲身经历，自动默认为她做了一个梦。 三年前，就是因为她那个梦让她惊慌失措，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又把他从她身边强行推离。 她该有多么的恨他，竟然会做那样的梦，竟然会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 室内传来子皓暴怒的咆哮，外面的人齐齐跪在地上惊惧不安。 念初心闭上眼睛苦笑。 这一幕场景是如此地熟悉。 子皓红着眼睛，异常粗暴，横冲直撞没有一丝怜惜。 这个女人是她的结发妻子，他爱了她那么久，如今也依然爱她，可她却总想着让他死！ 这么些年了，她依然不肯接受他，依然盼着他死，她的心里到底想着谁，是萧月楼还是已经死去多年的子洛？ 还是那个曾经救过她性命的男人，那个被称作石原霸主的轩辕战天？ 他无法不愤怒。 可不管他如何愤怒，却依然想要她。 这三年来他没有踏足漱玉宫一步，却无时无刻不想她，就算抱着其他女人，他心里想着的也是她。 他要狠狠地惩罚这个女人，让她知道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皇后，小环不能再照顾你了！”萧玉环爬到门口，噙着眼泪恭恭敬敬地对着门口磕头行大礼。 念初心看着门外的女子，心中酸楚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一切让她身体里面有一股莫名的真气在激荡。 如果那个女子死了，那在这偌大的帝都她将彻底被孤立。 如她所说，赤王府必然会想尽办法让罗芸坐上皇后的位置，而那个时候，离她自己的死期便也不远了。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真是假，她不知道，如果她在这里死了，是不是就真的永远消亡了？ 是否会彻底不存在了？ 她还没有弄清楚一切，她不能死！ 念初心只觉得体内的真气鼓荡得厉害，完全无法压制，那澎湃而来的真气牵扯着她的神识，让她忍不住高呼出声。 体内原本已经收紧呈花蕾状的冰晶莲一次性绽开了七片花瓣，第八片花瓣也隐隐松动。 察觉到体内元气恢复，念初心的身体一轻，猛地窜到了半空中，回头却意外地看到自己的身体依然被子皓压在身下。 半空中的念初心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子皓身下的另外一个自己，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眼前的这个世界，真的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是一个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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