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借口俞父一个人在家没人管不行,让俞父也住了过来,对此事,原身也不好说什么,婆婆来照顾自己却把公公一个人丢在家,怎么看都有点说不过去,也只能认了。 结果俞父一来,什么都变了。 安绘口味偏轻淡,但俞父却喜欢吃重口味的,俞母做菜,便随着俞父的口味重,饭桌上摆的饭菜,安绘基本下不了口,然安绘不吃吧,俞母就有话说了,什么媳妇怀孕了就不好伺候了,脾气越来越怪了云云,到后来,更是借口风湿发作,不但不做饭不做家务,还要安绘反过来做饭做家务伺候老两口。 安绘这时已经有八个月身孕了,平时起床都困难,更别说做事了,她给俞峻抱怨过两次,结果俞峻回来的时候,俞母又一改平日在家里的作风,下厨捣腾了一大桌菜,还多是合安绘口味的,俞峻这一看,就难免觉得妻子小题大做,偏偏俞母还在一边做好人。 “也别怪绘绘多想,前两天你爹说想吃辣椒炒肉,我就做了个,可能因此把绘绘辣到了,是我不该,我听说啊,孕妇在怀孕期间激素上升,喜怒无常是正常的,你啊,别因为这件事怪绘绘,更别生绘绘的气。” 得,这唱作俱佳的一番表演,原身还能有什么话说呢。 俞峻宽慰了原身几句,到周一的时候,就又去上班了,而等他一走,俞母又开始作妖了,不但在家里摔摔打打说自己命不好,摊上个不省心的媳妇,还拉来楼上的邻居,在家里客厅坐着大肆谈八卦,谈不孝媳妇各种报应云云。 原身不是不想向父母告状,然而,父母来了两次,都被善于做戏的俞母给骗过了,至于丈夫,也被俞母骗的死死的,原身又迫于孝顺的观念和不想撕破脸的顾虑,最后,只能咬牙承受善于做戏的公婆的折腾。 安绘的身子一天比一天重,精神一天比一天不好,然而她自己不但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俞家父母,终于有一天,安绘洗碗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水,滑了一跤摔倒在地,之后虽然被送进医院,但因为情况太严重,最后孩子虽然生出来了,但她却因为并发症,死在了产床上。 看到这里,安绘叹了口气。 俞父俞母属于人群里那种自私自利的小人代表,而俞母的所作所为,估计也是因为不满儿子更看重媳妇而不看重自己,他们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但是,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会让一个正常人保守精神折磨,而事实上,就算原身的死不是他们主观造成的,却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原身的述求很简单,希望能远离公婆,和老公孩子过上属于自己一家三口的幸福日子,如果能让公婆吃瘪,那就更好了。 对于原身的愿望,安绘也能够理解。 原身对自己老公有感情,单从老公这个角度来讲,其实俞峻做的还是不错的了,工资全交,无不良嗜好,节假日纪念日无一不落,每到周末就会回家陪老婆,也肯和老婆分摊家里的家务,从这些看,虽然达不到一百分的满分,但得个八十分,却已经是妥妥的了,更别提他还有足有一米八的身高和颇为俊朗的外表了,难怪虽然俞峻也有理工男固有的不是很细心的缺点,就比如觉察不到自己母亲和妻子的不对付,但这里面,也有原主自己想委曲求全的因素,因此,在原身许的心愿里,依旧是和他好好过下去。 在安绘看来,在原身的悲惨命运中,俞峻固然不作为,但是,更多的问题,还是出自于原身,如果不是她心思太单纯个性太软弱,一味忍让希望用委曲求全的方式来维持家庭的和睦,事情原本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某本名著上不就早说了吗,这家里的事,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这其中,其实根本不存在对错问题,有的,只有立场问题。 委托人的心愿,其实实现起来一点也不困难,原身之所以没能做到,不过是性格不够果决不够狠罢了。 想到这里,安绘已经有了如何完成委托的大致脉络。 她拿过枕边的手机,看了下,上面显示时间是晚上六点整,安绘伸手按亮了屋里的灯,然后侧过身子,缓缓的坐了起来,庞大的肚子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她缓了两秒,这才起身,艰难的穿好拖鞋。 关着门还好,只听得到隐隐约约的声音,但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电视机里发出的喧嚣京剧声,空气里还隐约有香烟味,安绘眉头就是一皱。 俞母高声大气的抱怨声,从餐厅那头传了过来。 “别人家娶个媳妇,什么事都媳妇料理的妥妥当当的,那需要当父母的动手,就咱们家这娇贵媳妇不一样,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天都要黑了,还躺在床上不起来,真就要命!不就是怀个娃娃,多大个事,就至于矫情到这份上了?不想起床吃饭就不吃,要我低三下四的去三吹四请,做梦呢!” “你不叫就不叫吧,多大个事,至于老这样骂骂咧咧的,听了烦心。” 俞父坐在沙发上随口答了一句,目光却一直落在电视上,一秒都不肯离开,只顺手把香烟放进嘴里,闲闲的抽了一口。 看,这样的公婆,谁不闹心? 刚骂完,俞母就看到了安绘的身影,立即把手里的帕子往餐桌上一甩。 “这天都黑了,舍得起床了?知道的说你怀孕需要休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修仙呢!就没见过你这样懒得女人!行了,菜在桌上饭在锅里,你自己去盛,另外,吃完饭记得把桌子收拾了,还有今天家里的地还没拖,记得等会也拖了,啊?” 说完,俞母转身就走。 让怀孕八个月的孕妇洗碗拖地,也亏她想得出。 安绘压根懒得理她,她目光往餐桌上一瞥,好家伙,那叫一个杯盘狼藉,桌上乱七八糟摆了四五个盘子,大部分都已经空空如已,只有一个酸辣白菜还有几筷子剩下的,而桌面更是邋遢,啃了的鸡骨头,剔出来的鱼刺,胡乱的摆在桌上,别说吃了,光是看,就足够让人堵心。 就这好意思叫菜在桌上?菜渣在桌上吧。 安绘心中冷笑,抬脚就去了厨房,打开电饭锅一看,只在锅底的地方剩了一些类似锅巴的硬饭,这压根也不是给她留的,分明是太硬了不好吃才给剩下的。 安绘看完,心里也有数了,她慢悠悠的出了厨房,来到客厅找了个沙发坐下,然后掏出手机,开始点外卖,找了附近一家很贵但同时评价也很好的餐厅点了三菜一汤后,她又给物管打电话。 “对,找一个阿姨来收拾一下屋子,按钟点给钱,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要能立刻过来,手脚麻利就可以了。” 他们居住的这个小区在宜城算是高档小区了,物业提供各种服务,只要肯出钱,一个电话打下去,很快就能有钟点工□□。 挂完电话,安绘就发现俞父俞母两个人四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有事?” 安绘收起手机,静静的看向两人。 “你打电话找钟点工干什么?不就是洗洗碗收收盘子拖拖地吗?多大的活,要我可半个小时就干了,至于找钟点工吗,你至于这么懒,自己干不行?” 俞母率先开炮。 安绘挑了挑眉:“至于啊,第一,我就是懒,加上怀了孩子不想动,找钟点工来帮我处理家务,有什么问题?第二,找钟点工这件事,是我出钱,又没让你出钱,你干嘛那么多意见?第三,你要真觉得是个小事,半小时就能处理好,那也行,你行你上,只要你肯做,我立即给物管打电话让他们别找钟点工了,怎么样?” 说完,她用坦然的眼神看着俞母,一副等待俞母开口的样子,俞母不由气结,她是不想请钟点工,觉得那样浪费钱,可是,不请钟点工不代表她想自己干啊!安绘自己不能干吗? “你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儿子在外上班那么辛苦,挣的钱就是这样给你祸祸的?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不知道节约!你自己好手好脚的,干点家务活又怎么了?” “要知道我当年当媳妇的时候,可是过门就伺候公婆丈夫了,这几十年如一日的忙碌,一点偷懒的日子都没过过,眼看着这熬了几十年,好容易娶儿媳妇了,还以为能享享儿媳妇的福,结果你居然这样懒,一天到晚在家闲着就算了,现在甚至连家务都不想做,你这样的媳妇,在我们老家,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安绘不耐烦了。 “妈,你搞搞清楚,你儿子是我老公,法律规定了,活着的时候,他挣的钱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他要是死了,遗产我也是第一继承人,所以,对于我的钱,我想怎么花,那是我的权利,其他人管不着。” “还有,你过去几十年照顾公婆老公儿子的确辛苦,但你也说了,那是照顾你公婆老公儿子去了,又不是照顾我了我几十年,找我算这笔账干什么?得了你几十年伺候的人在你旁边呢,你转头对他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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