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绘,你总算来了,我可想你了,你要再不来,我都想来你们厂找你了。” 一看到安绘,黄晓莹冲上来就是一个熊抱,经过这一年的相处,黄晓莹是更加喜欢安绘了,而因为安绘在火车上救了黄晓莹的原因,黄家人对安绘那是充满了感激,在得知安绘真实处境的情况下,黄晓莹哥哥更是自告奋勇担下了寄信的任务。 “我这不是一放假就赶紧来看你了嘛,”安绘笑着回抱了黄晓莹,又问:“我家那边有给我来信吗?” 黄晓莹撇了撇嘴,“有。” 每次安绘过来都会问,但说实话,黄晓莹一点都不觉得他们家有给她来信有什么好开心的,她都总结出规律来了,没事是不会来信的,但凡来信,必然是要钱。 也只有安绘,才受得了这种吸血鬼一样的家人,要换成自己,怕是早就毛了,一刀两断多轻松。 这样想着,黄晓莹还是从包里掏出一封薄薄的信递给安绘,安绘其实不用看就能猜到内容,但还是打开看了看,果不其然,这封来自陈家宝的信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要钱。 “妈病了,需要医药费,你赶紧寄五千块过来,速度。” 这一年来,陈家宝可谓是编造了各种理由找安绘要钱,如果她没记错,洪大容因为受伤或者生病都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了,也不知洪大容知道自己宝贝儿子为了钱各种诅咒自己,会是什么心情。 “五千块!他怎么好意思开口的!他咋不去抢!” 黄晓莹不是故意要偷看安绘的信,实在是安绘的哥哥这写信的水平太次,仿佛生怕安绘看不到一样,每个字写的斗大,她不过只是随意瞄了眼,全封信的内容就被迫了然于心了。 不同于黄晓莹气的跳脚,安绘心情却很好,要钱好啊,要的数目越大越好,毕竟敢开这种口,可见陈家宝玩牌的数目已经大到一定地步了。 天知道,为了一点点把陈家宝的胃口养大,她费了多少力气,这一年的工资,除了自己的基本开支外,她可是一分不留的全寄给陈家宝了,要知道她如今一个月的工资已经快两千块,比得上老家六七个工人的工资总和了,但就这样,居然也不够陈家宝挥霍。 看来这喂鱼大计,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安绘笑着将信折起来,一抬头就看到黄晓莹气的通红的脸,她笑眯眯的拍了拍对方的脸,“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查清楚情况,再看要不要寄钱的,乖,别担心我吃亏,啊?” 黄晓莹气鼓鼓的瞪着安绘,冷哼一声:“你要真能做到才行。” 不是她不相信安绘,实在是对方在家人面前栽了太多跟头了,每次说不寄钱不寄钱,转头还不是一分不留的寄了回去,你说这聪明伶俐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不清自己家人的真面目了,真心疼女儿的父母,会让女儿别休息多加班?会在女儿生病时毫不关心只叮嘱记得寄钱回去?这哪里是父母,是讨债的还差不多。 看到黄晓莹怀疑的目光,安绘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不过,这次说的不寄钱,是真的。 黄晓莹拉着安绘在食堂吃了晚饭,就到了该分开的时候来,黄晓莹亲自送她出去,结果才走到校门口,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安绘。” 这声音好熟悉啊,会是谁呢? 安绘诧异,她在深大可就只有黄晓莹一个熟人,结果一扭头,就见叶老师在不远处笑吟吟的看着她。 “叶老师!”安绘这真是又惊又喜,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叶老师,她忙拉着黄晓莹走了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过来看我嫂子。”叶老师看着安绘的眼里,全是笑意,“倒是你,今天怎么跑到深大来了?” 安绘也笑了,“我也是来找我朋友的,就是她,如今在深大读大学呢。” 她这才看到,还有一个人站在叶老师身旁,正笑盈盈的看着她,再一看对方的面庞,哎,这可真巧,居然是今天上午他在车上遇到的那位脸色苍白的阿姨。 叶老师已经做起了介绍:“这个就是我的嫂子,她姓汪,你们叫他汪老师就好。” 汪老师笑眯眯的看着安绘,“小叶啊,原来这位姑娘你认识的,说起来,今天上午还多亏她帮我,不然我只怕要在公交车上晕倒了,小姑娘,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很有缘分啊。” “晕倒?”叶老师脸色却变了,“怎么回事?嫂子,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发生什么事了?” 接下来,汪如双花了几分钟时间,才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听了来龙去脉后,叶老师先是对安绘道了谢,又抱怨汪老师:“嫂子,早就说过你要去医院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陪你去,要不然你让哥陪你去也行,今天幸好是没事,要真有什么,可怎么得了。”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单独行动。”汪如双想起今天的事情,其实也有点后怕:“总之下次一定找人一起,你放心吧。” 顿了顿,又说,“我不会再任性了,不然等以后囡囡回来了,我哪有精力照顾她,所以,你放心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秒钟,安绘感到叶老师的表情僵了一僵,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可不是么,不管怎样,养好身体才是头等大事。” 嫂子今天差点晕倒可是大事,叶老师本来打算和安绘聊两句的,此时也没了心思,随便说两句后,就和安绘道别了。 看到两人离开,黄晓莹这才吐了吐舌头,佩服的看着安绘:“安绘,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连汪教授也认识,真是让人吃惊啊。” “汪教授?”安绘好奇的看着黄晓莹:“怎么了?她很有名?” “她何止是有名啊,简直是大大的有名!”黄晓莹瞪大了眼睛,“你知道《XX传》么?就是拿了国际文学奖的那本书,可就是汪教授写的,还有,前些年她写的《xx》,更合适被翻译成六十多国的语言,在全世界发行,可以说,她是我们深大中文系的泰山北斗,甚至在整个种花国文学界,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等安绘反应,黄晓莹又继续介绍下去,“另外,她的先生贺栩的名字,你应该也听过吧?” “贺栩?” 这个名字安绘的确听过,是国家物理学界的大拿,没记错的话,是经常在新闻里出现的名字。 见安绘知道贺栩,黄晓莹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补了一句:“贺老师和汪老师,据说感情特别好,只是可惜,这样的神仙眷侣,居然没有孩子,实在是太让人惋惜了。” “没有孩子?”安绘有些意外,“为什么?是他们不想要,还是身体不好的原因么?” “听说都不是。”黄晓莹摇了摇头,“我记得以前看一篇采访是看到过,贺老师和汪老师最早是有两个孩子的,好像是一儿一女,不过,也许是那个年代物质匮乏的原因,儿子长到三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隔了好几年后,汪老师又生下了一个女儿,但据说后来也病死了。”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有时候觉得老天爷真不公平,贺老师和汪老师这样好多人,为什么要遭遇这样惨痛的命运,不过,他们令人佩服的地方也在这里,他们经历了两次丧子之痛,却没有颓废不振,如今不但全心全意扑在教育事业上,还资助了好些贫困学生,说起来,我真的是太太太佩服他们了。” 原来如此。 安绘是真没想到,公交车上偶遇的一个阿姨,竟然有这样让人佩服的品格,不过,听着黄晓莹的话,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通,干脆就放下不想了。 接下来几天,安绘又开始忙碌起来,白天在车间疯狂踩缝纫机,下班后则找个僻静的角落琢磨设计稿,生活过的那叫一个充实,而在这样忙的节奏下,陈家宝来信要钱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被她抛在脑后了。 当然,就算想起来,安绘也不会再去寄钱了,猎物已经上钩,再放饵就没必要了。 这天中午刚下班,安绘正和一大堆工友一起走出车间准备去食堂吃饭,结果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安绘,快来,有人给你打电话。” 是车间主任在对她挥手,安绘自打来了服装厂,除了第一个月适应期外,几乎是月月评优,车间主任对她印象很好,也愿意在小事上给她方便,比如允许她在办公室接家人的电话就是照顾之一。 电话?沈茂打来的吧。 安绘只把这边的号码告诉了沈茂一个人,不过沈茂打得频率也不高,一个月顶天一两次,多半是告知她她家里的情况。 安绘小跑着到了办公室,拿起电话一听,那边果然传来了沈茂的声音。 “安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大哥输了很多钱,昨天债主上门来讨债,把家里全砸了,如今你爸妈正打算把铺子卖了给你大哥还债,但我听说这次数目很大,厂里其他人说,就算你爸妈把铺子卖了,估计都还不清。” 什么?陈家宝这么能干? 东安县的店铺不算太值钱,但怎么也能卖个三五万,这么大笔数目都不能抵陈家宝欠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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