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安绘,并不是原来的陈安绘,如今这个安绘,在她的世界已经有二十九岁了,她来自新元七七六年,隶属于一家快穿服务公司,日常工作的内容,是负责给一些想要购买命运改变服务的客户服务。 在新元七七六年,世界已非单维,不但多种平时时空并行,魔法修仙星际等等手段也在同一时空百花齐放,至于穿越这种事,更是司空见惯,多种思想多种学科的齐头并进,导致了社会形态的改变,也让一系列新型工作应运而生,在这其中,就有安绘供职的快穿服务业。 毕竟有的人虽在某些时空是一方霸主,但在另一些平行时空,却可能只是社会底层的渣滓,际遇相去何止千里,但让人无语的是,虽然在不同时空,但有研究表明,同一灵魂的不同际遇,会因相互间的羁绊而对命运却产生影响,因此,就产生了安绘工作的这种行业。 任何人都可以到快穿公司来购买服务,只要能给出合适的报酬,公司就会提供改变顾客命运的服务。 当然,也并非什么人都能来购买服务,快穿服务公司工作的第一原则,就是只能给无过失方提供服务,比如如果存的是想伤害别人的念头,那不好意思,正规快穿服务公司,是不会承接这种业务的。 之所有有这样的规定,是因为在安绘的世界,穿越虽已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相关机器,所有人都能穿越,但是,这并不是说,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可以穿越,针对穿越这块的法律极为严格,官方早有明令,必须要经过考试获得穿越资格拿到正式证件后才能穿越,如果没有正规证件,黑户穿越被相关机构逮到,是会被除以极重的处罚的。 扯远了,总之,安绘目前进入陈安绘体内的原因,就是这个身躯被动遭遇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导致悲惨的下场,受害人找到了快穿服务公司,希望能够改变命运,而作为这桩生意的经手者,安绘目前要做的,就是让这个身体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安绘来之前,看过原主的大概故事,但那只是个脉络,只有进入原主的身体,彻底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后,才能了解到更多的细节,而今,在咀嚼了原主悲惨过往数分钟并总结了一些资料后,安绘得出一个结论,安绘,大概不是这家的女儿。 这个结论,并非出自陈父陈母对原身的恶劣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对女儿比陈父陈母更凶残更苛待的也不是没有,不过,能容忍儿子对女儿动手的家庭,可就是凤毛麟角了,不过这也不是安绘做出这个判断最重要的依据,安绘推断的根本原因,是记忆里浮现出的陈父陈母的那两张脸。 长相,有时候能最能直白最快的说明问题。 陈家夫妻下手是真的狠,此时身上是真的痛,安绘深呼吸了几口,才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她需要求证,而记得,在阳台上就有她想要的东西。 安绘伸出手,在栏杆下摸了摸,很快摸到一个巴掌大的东西,安绘将东西拿了上来,这是一块巴掌大的八卦镜,原是洪大容听了些辟邪的说法,挂在阳台上的,这时候倒方便了她。 八卦镜挂的久了,表面有些灰,但擦一擦后还是能看清长相的,安绘定睛看去,就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少女的脸,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虽然有些红肿,却的确是双眼皮。 果然如此。 原身应该不是陈家父母的亲生骨肉,因为陈父陈母是单眼皮,陈家宝也是单眼皮,然而,镜子里的原身却是双眼皮。 遗传学早已证明,单眼皮是隐性基因,双眼皮是显性基因,不是说单眼皮的父母就生不出双眼皮的子女,但是,几率小到和中彩票也差不多,再结合原身和陈家父母完全不搭嘎的五官,已经两人对原身的态度,真相如何,已经很清楚。 但原身是怎么会来到陈家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以为原身是陈家的女儿?而原身的亲生父母又是谁呢? 这些问题,盘桓在安绘的脑海里,但是,并非眼下立刻需得到答案的急事,相比之下,找个地方包扎伤口,才是当务之急。 手臂上的伤刚才碰到了钉子,要是不立刻处理,万一得了破伤风就糟糕了。 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安绘已经想到了办法,她走到阳台边,探头往旁边邻居家看去,看到窗帘里透出的灯光,安绘深吸一口气,抓住阳台女儿墙的边缘,缓缓爬了上去。 陈家目前住在电器厂的宿舍楼里的五楼,这栋楼全是两室一厅的格局,而客厅外的阳台和隔壁人家的阳台只有一墙之隔,胆子大一点的人,甚至可以直接跳到隔壁去。 这个身体虽然羸弱,但安绘作为理赔员,早就接受了很多方面的培训,其中自然包括使用身体的技巧,呼吸配合着动作,安绘很顺利的跳到了隔壁的阳台上,看着紧闭的阳台门,安绘想了想,走到窗前轻叩了几下玻璃。 “谁?” 窗户里很快传来了一个略有些低沉的少年声音。 “是我,安绘。”安绘小声应了一声:“沈茂,开一下门,好吗?” 沈茂,安绘的同班同学,即是同桌,也是安绘的班长,沈茂平时对安绘挺照顾,反而安绘因为自卑,不敢怎么搭理沈茂,对沈茂平时的照顾也常躲着,但接受了原身记忆的安绘知道,那些所谓的拒绝,其实只是出自女孩的自卑。 两家隔壁,原主被打时的狼狈,很多时候都落入了沈茂的眼底,对一个看遍了自己难堪的人,原身下意识就想远离。 沈茂其实早就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了,这种陈家父母责骂和安绘的哭泣求饶交杂在一起的场景,隔三差五总是要上演一遭的,他小时候还很纳闷为什么看起来和蔼的陈家叔叔阿姨会对女儿这样凶,还曾去问过,但现在,他已经学会了默默当没听到。 毕竟小时候每次他去问后,陈叔陈婶表面不打了,但等关上门后,安绘的哭喊声还要更凄厉一些。 “别人家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小孩,不能去掺和,别人被扫了面子,当面不好说,关上门后会发作在绘绘那丫头身上的。” 沈母张月兰在沈茂疑惑时,这样告诉沈茂,但转头又叹息。 “这老陈家两口子重男轻女也太厉害了,总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是个女娃,也没有这样凶狠的道理,哎,也只能怪绘绘命不好,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对父母。” 张月兰的话,一开始沈茂不懂,但随着年岁渐渐长大,也渐渐明白了,于是之后每次安绘被打时,只能当做没听到,只是在每次听到女孩被打的次日,他会在早早的出门,身上也会多带一个鸡蛋一个包子,在安绘到学校的必经之路上等她。 因为他知道,安绘每次被打的当晚,多半是吃不到晚饭的,第二天早饭,一般也是别想。 今天也是如此,沈茂都打算好明早要多带点食物了,结果没想到,窗上的玻璃被敲响了,紧接着传来的还有安绘的声音。 沈茂忙打开了门,果然,就看到一身狼狈的安绘站在阳台上,不过少女身上虽然狼狈,眼睛却很是明亮,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沈茂有些意外,刚想说什么,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疯了!你从阳台上跳过来?你知道咱们这是五楼,这下面足有十多二十米高好吗?” 他声音有点大,安绘怕惊动了隔壁的陈家两口子,忙抬手遮住了沈茂的嘴,一边央求。 “你小点声!” 女孩子手心特有的柔软,一下惊住了少年,沈茂一瞬间彻底愣住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先是瞪了安绘一眼,啪的抓住安绘的手腕把人拉进屋子,迅速关上了门后,才咬牙切齿的看着安绘。 “这么高你也跳!你疯啦!” “就一堵墙的距离,又不远,一抬脚就过来了。”安绘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再说了,不跳怎么办,留在原地被风吹上一晚上,不死我也要脱层皮。” 东安县昼夜温差大,这两天白天最高能到三十度,入夜却只有十二三度,安绘身上只穿了一套薄薄的春装,真要在阳台上站一晚上,明天等待安绘的,必然是感冒的结局。 沈茂也知道这点,刚才低吼也不过是震惊安绘不注意安全,如今虽然依旧气的牙痒痒,但好歹火气下去了些,再看安绘一身狼狈,剩下的三分火气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他咬牙低骂:“你爸妈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又不是捡来的,怎么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拿你出气,今天又是怎么了?我听到他们提到你哥?又是你哥嫁祸你?” 是不是捡来的,还真不好说,不过,反正不是亲的就是了。 安绘心想,但对沈茂的问题,却不好回答。 如今的社会还是相对保守,对女人尤其苛刻,一旦出现和□□相关的问题,就算男的被骂,女的也少不了被人在后面说三道四,什么就是她不检点啊,男人怎么不骚扰别人就骚扰她啊,受害者有罪论,是多年后都存在的现实,更别提是在相对保守的这个年代了,她无法预估沈茂在听到事情真相后,反应会是什么。 没把握的事情,安绘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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