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爸爸也是考虑到现在外面不太平,你也应该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你搞那些个机器设备,指不定哪天一个炮弹下来,咱们家就血本无归了。你能不能别再天南海北的去折腾了。再说了,你大哥远在南洋,帮家里守着那边的产业,你妹妹迟早也是要出嫁的,现在爸爸妈妈就想你平平安安的留在我们身边,这难道也有错吗?” 说到动情之处,盛夫人的眼圈都红了。 确实,她没有错,这不过是父母对子女最朴素的情感罢了,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平安安,哪怕没有出人头地,但只要健康平安就好。 盛羽堂虽然天生性格叛逆,与父母总是话不投机,但却是嘴硬心软,不是不讲道理的。 “妈妈,您没错。但您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还年轻,去学了一身本事是为了什么,去海外见世面,又是为了什么,就是不想我们的产品在海外没有竞争力,卖不出去。我从小就看着你们守着祖上传下来的产业,兢兢业业地经营,还有那些个老师傅们,凭着一腔热爱,领着并不丰厚的薪水,却坚持一辈子靠自己的手艺过生活。大家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我们技术和产品让更多人看到吗?” 回想起回国后发生的一切,盛羽堂依旧心痛憋气,有些话不吐不快,如今说出来了,反倒舒服了许多。 “你都不知道现在我的很多同学都在背后怎么讲我,讲我就是出国镀金,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不然怎么还窝在家里,不出去闯荡呢?” “这些人怎么能这样讲话?”盛夫人自然是见不得儿子受委屈,“改天参加商界酒会的时候,我可得去帮你澄清一下。” “您还是别了吧,您这不是在帮我,是在把我往火坑里推。”盛羽堂急忙阻止,“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是个独立的成年人了,您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替我做决定,替我出头?” “我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操心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怕你在外面误入歧途。你可倒好,稍有点不顺心,这大晚上的就跑出去和人家打架,把自己搞得这样惨兮兮的。我真的是不应该管你,让你自生自灭算了。” 盛夫人转身摔门而去,母子俩的谈话就这么不欢而散。 盛羽堂躺下去,扯过被子,直接蒙住了头。 对于母亲误会他出去跟人打架的事情,他也懒得去解释了。 过了没一会儿,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他以为是盛夫人又折返回来,没好气的说了声,“又回来干嘛,我要睡了。” “这是谁啊,又惹我们盛二公子生气了?” 盛羽堂一听来人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抄起手边的枕头就砸过去。 来人一把接住枕头,调侃道,“你可别乱砸啊 ,我这张脸现在可金贵着呢,划破了一点,多少影迷都得跟着牵肠挂肚。” 说话之人正是当红男影星梁信恒。 他一身米色长风衣,外加帽子、墨镜全副武装,恐怕被人认出来。 “毁容了才好,省得你祸害那些小姑娘们。” 盛羽堂坐起身来,忽然想起今晚贺念清就是因为要去看他的首映才会铤而走险抄近路走了安民巷,要不然她也不会被那几个人抢劫,那他自己也就不会受伤,想来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梁信恒? “你可得把话说清楚了,我可从来没招惹过任何人,尤其是我的影迷。” 说着,梁信恒摘掉眼镜和帽子,一双桃花眼微眯,嘴角上翘,一个细微表情,足以迷倒万千少女。 “得了吧,收起你那套,对我没作用的。” “你怎么搞的,说好来看我首映的,怎么进了医院。”梁信恒收起笑容,上前扶了盛羽堂一把,让他调整成一个舒服的姿势。 “学你在电影里面耍帅呗,英雄救美,结果就成这样了。” “真的假的,要是被揍一顿就真能抱得美人归,那你也算值了。” 梁信恒拿起一旁桌子上的苹果,熟练地削着皮。 “我还纳闷呢,怎么一整晚都没见到你,等结束了以后打电话到你家里,才知道你受伤了。” 盛羽堂本以为他是要削给自己的,刚要伸手去接,结果梁信恒上去就是一口。 “嗯,这苹果不错,又脆又甜。” “你这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 盛羽堂本来还不感觉口渴,可看他吃的正香,越发觉得嘴巴里干苦。 “当然是来看你的,我那边一结束就赶来了,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吃你一个苹果总不过分吧。” “那你不能白吃,拿你的签名照片来跟我换。” 也不知怎地,盛羽堂就莫名地想起贺念清,想着她今晚如果还待在医院里的话,见到梁信恒真人是不是会激动的尖叫。 “干嘛,拿我的照片讨女孩子欢心吗?我不干,你有情况了都不告诉我,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了。”梁信恒猛啃一口苹果。 “那行,我现在就把这层楼的小护士们都喊过来,让她们一睹梁大明星的真容。” “别别别,我怕你了还不行吗,明天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就是了。”梁信恒立刻认怂,他知道盛羽堂绝对做得出来。 “这还差不多。” …… 翌日清晨,贺念清陪着父亲吃过早饭便出门上学,上了车才发现,今早的司机不是老刘,而是徐兆源。 “表哥,今天你怎么这么闲,亲自送我上学?” “今天要去办点事,刚好顺路。” 徐兆源发动车子,朝丰城中学的方向驶去。 “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一句问话打破了车子里的沉默。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什么顺路送我,都是借口,替我爸打探消息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贺念清撇了撇嘴,有一种自己被出卖了的感觉。 “我是担心你。”徐兆源实话实说。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这不每天都派专人专车接送我呢吗?” “念清,你别转移话题,平时你想和朋友出去玩,我帮你在五爷面前圆谎也就罢了,但是这次,你要离盛家人远一点。” 徐兆源神情严肃,他很少这样跟贺念清讲话。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派人跟踪我?” 贺念清顿觉后怕,徐兆源怎么会知道她昨晚与谁在一起? “我没有,是昨晚我手下有人看见巷子口那辆车,所以顺藤摸瓜去查的。”徐兆源慌忙解释道。 “为什么我的事你们总是喜欢指手画脚,恨不得实时监视着我?” 贺念清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查到车牌了。 “念清,你听我说,这次不一样,你知不知道,那辆车是盛淮义家的?”徐兆源直接挑明。 “你说什么?” 贺念清也颇感意外,她早就听说父亲与盛淮义素来不和,积怨已久。 整个丰城里,姓盛的应该也没几家,那盛羽堂莫非是盛淮义的儿子? 为什么偏偏就这么巧,让她遇到了盛淮义的家人? “你难道不知道吗?连车都开回来了,你不知道车主是谁?” 徐兆源看她的惊讶程度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真不知道,我昨晚和几个同学在一起的,之前跟她们说我学会了开车,她们不信,就找了辆车来,让我带她们出去游车河,我们一时太开心了,回来的太晚了,我担心被爸爸发现,所以就把车开回来了,就这么简单。” 贺念清看得出他是在套话,徐兆源应该不会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便随口编了个谎话。 徐兆源听她这样讲,也稍稍放心了些,只是叮嘱道,“下次可别这样了,你才学会开车就这样跑出去,很危险的。” “嗯,我知道了。”贺念清小声回答道,“对了,我爸爸他知道车的事情吗?” “我没有告诉他车是盛家的,怕他动气,因为昨晚他刚跟盛淮义大吵一架,我不想再火上浇油了。”徐兆源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千万别跟盛家人扯上什么关系,不然五爷一定会很生气,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好,你放心吧,我天天两点一线,被你们看的牢牢的,接触的都是同学老师,没有其他人。” 贺念清嘴上虽然这样讲,可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这件事,并不会到此为止。 …… 盛羽堂在医院里一连躺了五天,他这个人天生好动,怎奈如今伤到了腿,每天也只能耐着性子对着头顶那一方雪白的天花板。 原本第三天的时候,医生就建议他出院回家去休养,可他偏偏就想赖在医院不走,分明就是想躲着父母,自己乐得清静。 盛夫人虽说与他谈话不欢而散,但心里始终还是惦记着儿子了,每日交代厨房换着花样做盛羽堂最喜欢吃的菜,还有各种补汤,怕他睡不习惯,又命人送来天鹅绒软枕和被子。 这样一来,盛羽堂反而更加不想回家,恨不得一直在医院里住下去。 这天傍晚,他正百无聊赖地靠在床头翻书,忽然听见有轻敲玻璃的声音。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哪只傻鸟在啄玻璃,并未抬头。 可后来感觉不对劲,那敲玻璃的声音实在太有节奏感了,每三声就停顿一下。 盛羽堂合起手中书朝窗口望去,只见一张清秀的小脸从窗外的花丛里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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