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露猛然甩开他的手,笑容敛去,冷冷道:“干什么?” 被称为张哥的男人,是后勤处主管公车的一个小领导,公司群里日常八卦,他仗着有个公司的大客户作为亲戚,对没什么背景的女员工肆意揩油。 张哥被甩开,也不生气,只觉得尤露那双眼睛瞪人的时候也是媚眼如丝,更勾人了。 “哎呀,小尤,你今天穿这么漂亮,不就是给人看的吗……”说着,他踏步往前,将尤露往后逼,直逼到几乎要靠着墙。 他刚年逾四十,却已发福得脖子都看不见,啤酒肚已经是怀胎十月的样子,头顶几缕稀疏的发下,头皮在灯光中泛着油亮的光。 泛起干皮的嘴唇将要凑过来,散发着烟酒在嘴里发酵的恶臭。 尤露看准时机往外一转,从他手臂的空隙里钻出来,只是距离太近,身体间免不了有些接触,裸-露的手臂擦到他顶出来的肚子上,即便隔着衣料,也让尤露恶心得差点干呕出声。 过程中似乎脚崴到了,但她忍住疼痛,一抬手指着吊顶角落处:“那里是有监控的。请张哥自重。”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从斜挎的小包里想要拿手机。 张哥纵横省公司多年,从来就没在乎过什么监控,反正这些没背景的女孩就算去举报,自己就说是酒后认错人、开开玩笑,也就过去了。 加之方才尤露的手肘擦过他的肚子,只是用眼睛看,也能感觉到独属于年轻女生的柔嫩肌肤,他内心邪火压不住,嘿嘿笑着,又是猛一伸手抓住她欲拿手机的胳膊,将人扯向自己。 他同时嘴里嬉笑道:“你说说你,老在老前辈面前垮着张脸干什么,平日笑得那么骚,今天见了我就不笑了?继续笑啊,笑给哥看看……” 他身高一米七五的样子,体重却差不多一百□□,尤露再如何,也不过只是体重九十多的女生,又喝多了酒,男女的体力差异在此刻展露无疑,她根本没办法挣脱。 手机也在刚才的挣扎中滑到了盥洗池上,拼命抬手也够不到,还会蹭到张哥身上肥腻的肉。 尤露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产生深刻的恐惧感。 高跟鞋后跟砰一声碰到后方瓷砖,尤露的背也被压上去,张哥死握着她手臂,整个身子几乎就要压上来,中年男人浓郁的体味和嘴里恶心的臭味扑面而来,她再没有平日的冷静,疯狂挣扎,嘴唇颤抖着高喊:“有人吗?!救命——” 张哥肥厚的手掌迅速覆盖上来,将她大半张脸包括嘴都狠狠压住,急色地凑过来:“嘘——嘘,乖,别叫别叫,哥也不对你干嘛,就亲一口、亲一口……” 尤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嗓音都沙哑,绝望看着他庞大的肚子顶上来。张哥眼睛发光,厚实的手掌捏着尤露的脸,臭嘴近在咫尺马上贴上来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操!” 紧接着,她身上近二百斤的身子猛然被大力扯住往后一拽。 巨大的声响回荡在狭长走廊,尤露喘着粗气望去,只见一道修长的人影挡在张哥面前,狠狠将他压在墙上,衬衫挽到一半,露出的手臂上青筋毕现。 “啊——!!!” 张哥被压在墙上揪着衣领,脸因为连揍几拳几乎变形,间歇中不忘高喊:“别——咳咳咳、别打了!” “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 叶施泽停下来,原本很漂亮的狭长的眼睛,此时漆黑如点墨,氤氲着狂暴的怒气,脸上神色阴冷到可怖。 他已经换了常服,西装还搭在另一只手上,此时听到张哥这么说,忽然恶狠狠笑起来。 揪住领子的手放开,他站在原地,将西装往旁边随意一丢,慢条斯理挽起剩下的那只衬衫袖子。 “你是……”张哥此刻才看清他的脸,悚然一惊,难得害怕了,举着手作投降状:“我错了、错了,我是喝多了,认错人……” 他是知道尤露跟叶施泽的关系的,但是尤露那小妮子这段日子一来,因为周年庆的事情老扭着腰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身边也不见叶施泽,于是就起了色心。 何况他也打听过,叶施泽这人花心得很,便理所当然以为他不可能为了尤露这么个没什么背景的女孩跟自己作对,不就是亲一下,最多到时候被骂几句,也就算了。 于是张哥祭出自己往常的手段,先说喝多了认错人,要是对方不认账,他再搬出自己的背景…… 但不等他说完,又是一拳将他打得向旁边倒去,身体撞到盥洗池里发出巨响。 叶施泽漂亮的狭长眼尾都因为愤怒微微发红。他挽好袖子,用两根手指继续松领带。 同时一字一顿地说:“你他妈敢碰尤露。” “老子就敢帮你收尸。” 头上顶灯闪了闪,拳拳到肉的闷响,配合张哥听到叶施泽这么说以后的不可置信、又语不成调的惨叫,安静的走廊里空气阴冷冷的。 尤露一直靠在另一边墙上,此时终于缓过劲来,见着张哥庞大的身形被叶施泽一拳一脚揍得满地找牙,而他脸上的表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恐怖。 她不禁愣了愣。 回过神来,怕他真给人打出什么好歹,想过去稍稍阻止,脚踝处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 刚才崴到的地方发作了,她忍着痛靠回墙上,冲那边喊:“阿泽!”话一出口,才发现早就不成调子,声音颤巍巍沙哑至极。 叶施泽听到她声音的瞬间,挥到一半的拳止住,转头见她小脸上都是疼痛溢出的冷汗,原本几乎失去的理智顿时回来了,丢下还在地上胡乱翻滚的张哥几步走过来,轻轻握住尤露的肩膀,急急问:“怎么了?哪里受伤?” 尤露稍微动了动脚,“嘶”了声,“脚、脚崴了。” 叶施泽毫不犹豫蹲下去,用手背轻轻挨了挨她悬空的那只脚踝,抬头道:“这只吗?” 他难得穿正儿八经的西装,白衬衫裹着颀长身材,碰她的那只手上因为打架都破了皮,但他只是毫不在意,满脸满眼都是尤露惊慌可怜的影子。 她点点头,那头的张哥已经跪爬着扶上盥洗池,瘫在地上像一坨肥肉,发出绝望的威胁:“你、叶施泽是吗,不要以为你爹是董事长,就可以……” 尤露微微一笑,在叶施泽再次发作之前,用力扔出手中的手机,正中张哥额头。 她用的是叶施泽之前买的情侣手机壳,很厚,还带了花里胡哨的玻璃小狗挂坠,这样的距离甩出去砸到头上,不伤也够疼得喝一壶。张哥的肥头大耳都被震的往后一甩,撞到身后的墙上,又是砰一声,再说不出什么狠话。 叶施泽皱皱眉,往后扫了一眼,尤露一惊,按住他的肩:“别。” 张哥仗着有背景常常做这样的事,从来没出过岔子,虽然叶施泽不怕他,但她可是还要在公司混的,真把人打出什么毛病,可就不算内部能解决的事情了。 “……”叶施泽闭上眼,狠狠深呼吸,睁开眼后似乎冷静不少,起身小心扶住尤露,“我带你去医院。” 尤露抿唇,看了看对面墙边满脸都是血,五官青紫如猪头,眼睛半闭着仿佛昏过去的张哥,本来还想着回去包厢的,现在这样子…… 还未想好,身子陡然一轻,她被叶施泽凌空打横抱起来,动作间很小心没碰到腿脚。 叶施泽直视前方,冷着脸说:“看什么看。” 他气这头肥猪胆敢碰尤露,也有点气尤露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他可是叶施泽,她要是在一开始就告诉这个人自己是叶施泽的女朋友,这人难道还敢继续? 本来他跟叶超参加应酬,心里就一直想着尤露这边,一想到她穿这么好看还要在一群人中举着酒杯笑,再也坐不住,随意找了借口就来找她,去包厢没见人,就想来洗手间门外等她。 没想到就看到那头猪把她压在墙上,那只肥手从腰上一路往上伸,而尤露外露的手臂上都是红印,满脸绝望,眼角几乎落泪。 他脑子里“嗡”一声,浑身血液上涌,当下只想把那人碎尸万段。 这么想着,抱着尤露走过去的时候,叶施泽长腿一踩,堪堪踩在张哥瘫在地上的那只右手上,走廊里回荡起杀猪般的惨叫。 尤露一惊,从他肩头往回望去,担忧道:“你这样踩,他的手会不会骨折啊。” 就怕事情闹大,两个男人因为她在庆功宴的晚上这样,多少对她有些影响的。 叶施泽咬着牙,眼尾上挑显出愤怒:“只可惜没给他废了。” 少顷,他观察到尤露脸上的忧心,神色缓和下来:“没事,交给我解决。” 他就这么小心翼翼地抱着尤露,在很多人的侧目中走到门外,冬夜的寒风灌过来,厅堂里沉闷的气息一扫而空,鼻腔里充满凛冽的风,但尤露又想起刚才被压着,浑身上下都裹满那人身上的体味的恶心感,忽然觉得胃里一阵江翻浪涌。 “聚餐那边我给张琼华说一声。至于那头姓张的猪,我会找人处理好,他要是敢透露一句什么对你不利的信息……” 叶施泽还在说话,尤露忽然“哇”一声,吐了。 呕吐物泻了他一身,被寒风一吹,顷刻黏到薄薄的衬衫上,从腹部一路向下流到腿上,刺鼻的味道顺着传上来,还能体会到热乎乎的感觉。 叶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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