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春的失眠症在经历PTSD的治疗之后好了很多,她不需要借助药物或者其他的什么就能入睡。但她睡觉之前,还是常常会想起江承舟的脸。 尤其是在江承舟开始来蜂吧打工之后。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在故意勾引她,睡前想起他的次数越来越多。 不过,他在离婚之后就搬出去住了,虽然他每天都送她回家,但是只有帮她整理房间的时候才会进门。其他时候都恪守着他那个“不谈恋爱不给睡”的原则。 到底怎么样才能睡到他……是不是不能太直接,像他一样循序渐进,也许他就能接受了? 第二天。 栾春等到客人走得差不多,独自留在吧台前面买醉。 江承舟也没走,他在那摆放新进的酒。 栾春忽然站起来,伸手勾扯一下江承舟的胳膊,“江承舟!” 江承舟的动作停住,掀眼看过来。 栾春往前凑一点,“你亲我一下。” 她伸长的天鹅颈白皙漂亮,探过来的小脸上,微翘的嘴唇晶莹剔透。索性她手指掐人的力道不大,江承舟一缩手臂就能挣开。 栾春爬上吧台,坐下来伸腿去够江承舟,“现在没人,别害羞。” 江承舟耐心地将她的腿摁回原处,“你喝太多了。” 栾春垂下头去拨弄锁骨间的水滴吊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江承舟转身回来,手掌轻轻放在她肩上,目光也直落下来,“我一直喜欢你。” 栾春咯咯地笑,攀着那条手臂上去勾他,眼看着就快亲到了,被他一扭头躲开,手掌也避嫌似的撤开。 她被这个动作惹恼了,气急败坏地搂住他的腰不放,“不就是谈恋爱吗,我跟你谈好了。” 江承舟垂眼看她,“你是想恋爱还是想做-爱?” 栾春被看得心虚,“……谈恋爱不也得做吗?” 江承舟去推她的手臂,两下就推散了,“你说过,爱和性要分开。” 栾春不再纠缠,打着酒嗝,翻身回到吧台另一边,趁着江承舟整理酒架的功夫,把剩下的酒都喝完了。 - 江承舟把喝到不省人事的栾春送回家,把人抱到床上。听她嘴里嘟囔着骂了他几句,他把灯关掉,在她嘴边轻轻落下一吻。 “现在亲了。”他说。 - 春天咨询管理的工作渐渐多起来,目前“春天”的员工都是线上工作,工作时间也非常自由,所以栾春干脆就在光岸大楼里面做自己的工作。 因为是同行业的公司咨询,可参考的地方非常多。工作也很方便。 栾春也常常像今天这样,借口工作上的问题,去江承舟的办公室喝茶。 她绕过办公桌,把文件递到江承舟面前,扶在他身边的桌沿上,挨着他的手臂去指出文件内容的问题。 栾春从前没这么关心光伏产品方向的问题,一部分是因为她确实懂得不多,一部分是对非专业人士来说这很难理解。 江承舟很耐心,非常基础的电磁学、能源知识也能跟她讲解清楚。 “我站得有点累了。”栾春想在江承舟身上靠下来,江承舟立刻站起身,把椅子让给她。 栾春也站起来,“我们去沙发那边讲吧。” 她一手拿着文件,一手勾着江承舟,紧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 江承舟看着旁边歪着身子、快要靠进他怀里的人,揽一下她的腰令她坐直,“你是真的想听这些?”直直朝她看来。 那道清冷的目光审视人的时候压迫感不小。 栾春一挑眉,用她自己的话复述江承舟先前讲过的内容,并且重复了一下最开始的问题,分析这其中的关联,又提出新的问题。 对付江承舟,她还是有经验的。 江承舟不再看她,开始回答她的新问题。他还是时不时地纠正她的坐姿,只是喝水的次数多了起来。 那之后,栾春从靠着江承舟听基础知识,到在厂里被江承舟手把手教生产线,再到围观实验室的时候被实习生嫌弃撒狗粮。她快把光岸基本线上的产品搞透彻了。 他们两个人就维持着这种——白天黑夜互相勾引的状态,又过了两个星期。 栾春寻思着,循序渐进也差不多了。 这天,她把江承舟叫来家里整理东西。 江承舟本来在公司加班,接到栾春的电话,立刻就来了。 落日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栾春房间里,仍然热得不行,栾春把窗帘合拢,汗水顺着她的脸淌下来,她拆开桌上那盒冰淇凌,坐在床上开始舔食,一边拿着小风扇对着自己吹。 “夏天你也穿衬衫,还扣得严丝合缝的,不热吗?”她分明看见江承舟背后的汗渍将衣衫浸透,露出笔直的脊线。不由抿了一下嘴,把风扇冲着那道脊线吹。 靠床叠衣服的江承舟抽空瞥了一眼栾春,“家里空调真的坏了吗?”他抽几张纸巾擦自己的脸。 栾春把小风扇推向江承舟的脸,“对啊。制冷也不太好用了,”见他凑过来,她递上自己的冰淇凌。 江承舟冷淡撇一眼冰淇凌,并不接受她的好意。但她骤然靠近的身体上,已然被汗水勾出玲珑的曲线,很难令人忽视。他咽动喉头。 栾春挖了一大口冰淇凌,喂到江承舟嘴里,“想吃就吃,跟我客气什么。” 江承舟的目光从她递勺子的粉嫩指尖,挪向她的脸,兜转了好一会儿才说:“先买新的空调。” 栾春点点头,环视一下房间找新空调安置的位置,“下次结婚的时候,把这房子拆了重装一下线路好了。” “嗯。” 栾春手里的风扇也跟着她的动作,渐渐远离江承舟。那人却没什么动作。 她故意给他尝点凉快的甜头再撤走,就是想等着他解扣子、或是粘着她继续要甜头,但他偏偏不为所动,专心致志地摆放衣柜里的衣服。 直到东西都整完。 “我去洗澡。”江承舟说。 栾春弯唇一笑,“去吧。你的房间我没动过。” 比勾引人这件事,栾春还没输过。 在江承舟洗澡的间隙,她简单冲洗一下身子,裹着浴袍来到江承舟的房间,脱了浴袍披上他的干净衬衫,在他床上坐着玩手机。 江承舟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他穿着T恤和休闲裤出来,看见床上那玲珑剔透的身体,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在栾春旁边坐下。 然后,他开始一颗颗地扣起她衬衫上的扣子。 栾春捧起江承舟的脸,“亲爱的,你在干嘛?” 江承舟对她的手视而不见,也不看她的脸,聚精会神在那几颗扣子上,“我的衬衫并不适合你。” 栾春开始感到绝望,这家伙是真的能忍啊。 这时,或许是扣子已经扣完,江承舟把栾春揽进怀里,他靠在她耳边,“别再考验我了。晚上一起吃饭?” 栾春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抱住他,动作轻缓地拍拍他的后背,“什么时候开始的?性功能障碍……具体是哪方面不行?” 江承舟:…… 这时,游予君的电话打过来。 栾春接起来,听筒那边传来游予君急切的声音,“南嘉峪提前回来了,你下周五晚上有空没有啊?本来说好下个月的,这一提前我没空去接他了……” 栾春再想挂断电话已经来不及了,这话已经被江承舟听见,他十有八九要跟她一起去。 - 果然,周五,栾春正打算出门接机,遇到前来给她“送外卖”的江承舟。 吃完饭之后,江承舟执意要跟栾春一起去接机。 栾春想着,要是跟上次送闵一衍那样,江承舟就在车里坐着等他们也不错。 谁知道,江承舟一直跟着她来到航班抵达层,还问她要了南嘉峪的照片,以免错过。 俨然一副赶紧接到人、赶紧完事回家的态度。 栾春想了一会儿,还是把手里的捧花递到江承舟怀里,“南嘉峪这个人很讲究仪式感。你千万别被他发现你想‘速战速决’,不然今天我们两个都别想回家。” 江承舟拧着眉头看那束捧花,满脸不乐意,但也没有把花递回去。 “……不然你先回去?” “我不想让你们单独相处。” 栾春挑挑眉尾,“你亲我一下,我就教你怎么对付南嘉峪。” 江承舟掀眼看向那张靠近他的脸,喉头滚动,却没有动作。 有人先一步勾揽栾春的肩膀,等她转脸去看手的主人,那人自然而然地偏头过来吻在她略带惊讶的脸上。 “吧唧”一声吸引了周围好些人的注意。 江承舟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栾春,冷睇一眼来人,“这是公共场合。” 栾春接过纸巾擦脸。 南嘉峪挑眉的动作几乎与栾春如出一辙,“不好意思,我从来不会拒绝小春的请求,在哪里都一样。” 他说完去“夺”江承舟手里的捧花,还自来熟地把行李箱递到江承舟手边,“前夫哥好,我是小春心心念念的关关。” 这么几个动作下来,南嘉峪成功把站位换到了栾春和江承舟中间。 江承舟脸色沉了好几分,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冷,依然保持礼貌地轻微颔首,“江承舟。”他斜睨一眼地上灰黑色的拉杆箱,并没有伸手去接。 栾春这边整理好之后,也不能看着南嘉峪这么欺负江承舟,“你那行李箱是自动跟随的,要人家帮你拉着干嘛?” 南嘉峪温柔地把栾春揽进怀里,“程序总会出错的嘛……而且你不觉得我的行李箱跟江总特别配吗?都是一副冷色调的样子。”他凑在她耳边说话,像极了哄女朋友。 栾春去推南嘉峪的手臂。他纹丝不动,把她搂得更紧,“别松开,离旁边这位太近了,我怕冷。” 栾春索性对着他的胳膊重重一拍,“大热天的,我怕热。”南嘉峪终于松手,栾春得偿所愿地换回到中间,她把那个行李箱拉回南嘉峪身边。 江承舟在看她,栾春掀高眼皮回看,嘴角也向上抿,意思是“我都让你别跟来了”。 南嘉峪的目光也直直打过来,“我说机场外面这条路怎么亮了这么多,原来是电灯泡就安在旁边啊。” 江承舟挪眼过来,南嘉峪坦然对视,“欸,我没有在说江总,我说的是我自己。不然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家伙还是自己回家好了,省得影响你们的感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栾春或者江承舟谁想要拒绝他,都会显得不近人情。 但是这三个人中最吃这一套的,就是江承舟。他手插在裤兜里,“你们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他讲话的时候目光只落在栾春身上,话音落下才勾看南嘉峪一眼。 “你也就能欺负一下江承舟这样的。”栾春挑着眼看南嘉峪。 “他含沙射影地骂我、恶狠狠地盯我、又冷不丁地拒绝我。谁欺负谁?”南嘉峪扽了两下那只无辜的行李箱,目光从栾春脖颈扫到她指尖,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两枚婚戒,想着得想办法把它们薅下来。 南嘉峪有些委屈地靠在栾春肩上,“你为什么跟他一起来接我?嗯?” 他还使坏地吹动栾春的耳坠。这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用来哄栾春的方式。屡试不爽。 “他非要跟来,我也没办法。”栾春撇得干净,却没拒绝南嘉峪,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南嘉峪开心了,支起精神来,“花是你买的吧,我很喜欢。晚上来我家,好不好?” 栾春侧过头,看向那一对剑眉深眸,里面装着无尽的柔情蜜意。 “外面确实挺热的。”南嘉峪说着,解开衬衫的第三颗扣子,勾看栾春停滞的目光,嘴角噙着邪邪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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