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归这才狠狠地松了口气，先是给她喂了点温水，然后又找了暖手袋给她捂肚子，最后从药箱翻出两片止疼药。 “实在受不了，可以吃片止疼药。” 自己不是他第一个女朋友，他对这些事那么熟练也不奇怪，但陈槐序还是发出了自己的感叹：“你居然比我还清楚流程。” 周归混乱的脑袋已经没办法去分辨她这话带没带醋味，下意识解释了句：“拍戏的时候都有这些情节。” “那你拍戏的时候有没有去帮女主角买卫生巾的情节？” “我已经让周嫂去买了。” “你居然没有像偶像剧那样亲自去帮我买。” 陈槐序说这话的时候，周归正抽纸巾过来帮她擦汗，听了她这话，有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都疼成这样了，还能贫嘴呢。” “都疼成这样了，你还不让我贫嘴。” 看她委屈的样子，周归又有些舍不得，叹气：“下次，下次我去帮你买。” 她倒没变态到真的让周归去买：“其实这样的偶像剧情节有些让人无语。” “那你还孜孜不倦的提起？” 陈槐序说：“这不是疼的厉害，想跟你说话分散注意力么。” 平时歪理就不少，现在更多了。 周归也不噎她，默默点头：“知道了，陪你说话，说吧。” 本来可以贫嘴，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让她说话，陈槐序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她突然扯了扯临时拿来垫屁股的毯子，已经脏的让人不忍直视，“我实在疼的没力气挪地方了，所以就这样被我糟蹋了。” 周归哪里还有心情管什么毯子，见她手挪开后暖手袋塌了下来，赶紧伸手帮她捂好，摸着她依然有些发冷的额头，皱起担忧的眉段：“我怎么觉得你这个现象不太像痛经？” “是痛经。”陈槐序实在没力气去深思到底是因为什么，直接把所有的罪过归结到大姨妈身上，“可能是早上嘴馋喝了你的冰美式，刚刚吃饭的时候我又喝了杯冰饮，才疼的那么厉害。” 说起那杯冰美式周归就想骂她，可看她疼成这副模样，又舍不得了，最后只能一边帮她擦汗一边安抚。 因为陈槐序痛经的原因，晚饭也没什么胃口，周茂见状，索性让她早早上楼歇着了。 周归将房间让出给她，自己去客房对付了一晚上。 第二天起来，陈槐序感觉好很多，便强撑着精神陪周茂在庭院修剪花草。 陈家班的花草也多，大多数都是陈槐序在打理，所以对于花草方面她也有些基本知识，知道什么时候要剪枝，什么时候要松土。 这倒让周茂很是意外。 “都是外公教我的。”陈槐序说，“外公家的院子也养了很多花花草草，每次他折腾这些花草的时候我就跟在一旁，就学了点皮毛。” 说起院子里的花草，周茂不由的叹了口气：“以前晚筝在的时候，也是经常跟在我身旁，说要学着打理这些东西。” 关于慕晚筝的事情，陈槐序听林听和陈沐阳提过一些，只是她不是特别清楚周归为何会跟周筑闵关系如此僵硬。 看着周茂，她有些犹豫要不要问。 “丫头，你想问爷爷什么？” 最后她还是选择没有问出口。 摇头，她说：“以后我问周归就好。” 周茂意外了。 陈槐序解释：“周归说过，如果我想知道什么，请让我直接去问他，他一定如实告诉我。” “你就那么相信他？” “对啊，我一直选择相信他，他也一直值得我相信。” 推门去喊吃饭的周归听见她这句话，猛地顿住了脚步。 他知道陈槐序很信任他，只是没想过她会这样毫无保留。 午饭过后，陈槐序小憩了片刻，醒来时周归已经整装待发，就等她启程。 周茂一路相送，虽然满嘴都是数落周归的话，说他那破工作没什么了不起，何必赶着回去。 啰啰嗦嗦着，还不忘关心陈槐序。 后视镜里，周茂还拄着拐杖遥遥相望，直到他消失在后视镜。 这让陈槐序忽然想起林久阁来。 她跟周归说：“我记得以前外公也是这样，会送我到门口，等车子走了好远好远他都舍不得回屋。” 再次听她提起林久阁，周归忽然问她：“你和外公的关系很好吗？” “对啊，”她说，“妈妈要练古筝，爸爸又忙着挣钱，我和可可一到寒暑假就被送到外公家，他会教我下棋，会教我种菜，还会给我讲很久远很久远的故事，我很喜欢去外公家。” 一说起林久阁，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感觉在她的世界里，林久阁依然在世。 看他的眼神有些茫然，陈槐序以为自己没说明白，便打了个比喻：“就跟你和慕老师一样的关系好。” 他和慕晚筝？ 周归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可是你提起外公时，眼睛都会发亮。” “你提起慕老师的时候也是这样啊，”她说，“还记得那晚我回到家没门进你倒回头来接我吗？那天你跟我讲了很多关于慕老师的事情，你当时的眼睛也在发光喔。” 是这样吗？ 他提起慕晚筝的时候会是跟她提起林久阁一个模样吗？ “就和我妈妈一样，她每次提起慕老师也是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骄傲？”周归有些没理解她这个词汇的用意。 陈槐序解释：“因为慕老师很优秀，作为她同门的师妹，我妈妈自然骄傲啦。你去过魏玲琴院吗？他们提起慕老师也是一脸骄傲呢。” 后来陈槐序说：“虽然慕老师去世了，但是她留给后人的东西是会延续下去的，所以周归，你真的不必有心结，也不要因此放弃古筝……” 最后又迷迷糊糊的说了几句，人便睡了过去。 看着完全沉入睡梦的陈槐序，周归忍不住蹙了蹙眉。 事实上，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她一开口问他就会告诉她，她也知道慕晚筝是他过不去的心结，可明明都知道，她却什么都没问，是因为她知道，一旦问了，他又要再一次回忆一遍那些痛苦的记忆。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陈槐序又跟他说：“因为我相信你会想明白的。” 那些他想不通的事情，只是缺少一些契机和时间罢了。 从周家大院回来后，陈槐序身体就垮了，咳了几天也不见好，陈沐阳秘制的枇杷水喝了也没用，最后她放弃了抵抗，上社康去了。 医生综合了她的症状，给她开了点止咳的药物后就让她回去了。 晚上，和周归视频，见她咳嗽一直不好，周归皱着眉问她去过医院没。 陈槐序急忙点头，然后拿起桌面的一袋子药在镜头前晃了下来证明自己真的去看过医生：“你看，医生给我开药了。” “我这段时间工作忙，你要是有事打不通我电话就打艾嘉的。” 他说的工作忙应该是前天王辛官宣男主角定了周归以后陆陆续续被曝出来的黑料吧，有周归亲口说不想给粉丝签签名照的视频，有周归疑似耍大牌放导演鸽子的聊天记录，还有周归跟品牌争执的录音…… 虽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并不妨碍营销号添油加醋的抹黑事实。为了引流，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最后不知怎地，谣言就传成说周归睡粉、周归违法进局子、周归吸毒等等。 今天傍晚五点多的时候，有娱记放话说明天下午三点要曝某当红顶流一个大丑闻。 当红顶流的标签是：已公开恋情，原创歌手，近期在热搜榜很活跃。 就差报周归身份证号码了。 这样敏感的时间点，要说和幕泱没关系，打死安翔都不信。 安翔：“得赶紧把违约金付了，否则指不定幕泱要给我们使多少绊子。” 幕泱的现金流出了问题，拿不到钱，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周归本想再拖个几日，起码等《锐丽》和陈槐序的侵权案开庭，就目前情势来看，想必是拖不了了。 “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知道了，我下午就去医院挂号看医生。” 看着她那副鬼样子，陈沐阳还是有点不放心：“下午我亲自带你去。” “不用。”陈槐序咳了两声说，“我让周归陪我去就行。” 像是怕他不放心，陈槐序给陈沐阳看了自己在公众号的挂号：“你看，我都挂了号了，这回总放心了吧。” “那小子真的会陪你去？” “真的。” 赶走了陈沐阳，陈槐序给周归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哪。 周归：御铭畔，和安翔在商量下午去跟幕泱解约的事。 本想让他陪自己去医院，没想到他下午要去经纪公司谈解约。 陈槐序：那你忙完给我电话，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周归：好。 中午一点多，陈槐序简单的喝了点粥就从陈家别院出发去南郊医院，由于她咳的半死不活，怕自己人还没到医院就已经挂了，于是选择了打车，比地铁快了足足半个小时。 两点，她准时抵达南郊医院，在医院大厅迷茫了片刻才想起去护士台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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