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固执而强硬的双眼,他瞬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明明很想为两个人的未来去努力,却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那种无力感击退了周归原有的坚持,他低入尘埃的恳求着:“梧桐,如果你真的信我,就请你和我一起去面对大众和媒体。” “我不愿意,周归,我不愿意我的生活被那么多人来打扰。” 因为她的不愿意,他竭尽全力将她放在一个安全地带,面对媒体的追问,他选择不做任何正面回应。 尽管如此,依然被拍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又是一次热搜榜首。 她厌倦了这样的周而复始,他应对的也是精疲力尽,他们大吵了一架,她提了分手,他恍惚在原地,迟迟没有答应。 那段日子,他拼了命的挽回,可她态度坚决,刀枪不入。 最后,他们结束在一个热血沸腾的夏天。 离开之前,他还在跟她道歉,可她却说:“周归,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再也不用跟我道歉了。” 事实证明,他真的再也不用跟她道歉了。 “可是陈槐序,我还是想要跟你道歉。” 不知道为什么,陈槐序在他沉寂的眼底看见了一片废墟。 微掀眼帘,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周归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有多么唐突。继而,他解释道:“约好九点在南门公交站见的,我失约了。” 陈槐序突然笑了起来,“这个啊……” 他略略低头,嗯了一声,心绪有些飘浮。有那么一刻,他竟将陈槐序摆在了女朋友这个位置上。 “好吧,我接受。” 他静静看了她片刻:“不提点要求?” 陈槐序嘴角微微一扯:“还可以提要求啊?” 他忽然笑了笑,抄起桌面的车钥匙往外迈开步伐,像是去车里拿了什么东西,很快回来,手藏在背后来到她跟前。 陈槐序狐疑的探了下头,想去看被他藏在背后的东西,却被他侧身躲开。 陈槐序努嘴:“干嘛神神秘秘的。” “还记得今晚我们约着要做什么吗?” 陈槐序终于想起来了,眼底闪过一抹光亮:“你的特签!” 周归不再吊她胃口,径直将三张签名照递了过去,两张是他的,一张是俞初麟特别签给陈可可的。 “俞初麟的特签?!”陈槐序简直高兴疯了,直接原地蹦了起来,这让周归有些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俞初麟的粉丝,那么开心做什么?” “可以哄陈可可啊!” 就因为这个,她乐成这副鬼样子? 周归失笑。 转身推开露台的玻璃门,拨通了安翔的电话。 “安排一个记者会,明天下午三点,盛世酒店。” 安翔意外至极:“你要出面澄清?” “与其发微博和各大营销号打擂台,我还不如亲自出面回答他们的疑惑。” 从前的周归是不会搭理这些无关紧要的诽谤和绯闻,更别提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回答公众的疑惑。 “是因为陈槐序吗?”安翔问他。 周归眼底一恍,继而笑:“也许吧。” 可能是因为陈槐序坚定的信任,才会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孤军奋战。 周归从露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在拼命跟人炫耀自己拿到特签的陈槐序,应该是给她最好的室友打视频。 “我说这位丧失理智的陈同学,你就因为一个特签高兴成这样,关键这个特签还不是给你的。” “距离我答应陈可可给她弄一张特签已经过去整整五天了,后天那丫头就要管我要债了,这么紧迫的时间我拿到了周归和俞初麟的特签,你不应该夸我么?” “夸你?你也不看看网上把你骂成什么样子,你还笑得出来!”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陈槐序一副不以为然,“别人脑袋装的是什么东西我管不着,但我自己的脑袋我还不能过滤一下垃圾了?” 就属她心态好。 白高松叹气:“你没事就行。” 余光瞥见周归身影的陈槐序跟白高松告别:“那就这样先,我们明天学校见。” 挂了和白高松的视频,陈槐序问周归:“你能不能给我拿套衣服?” “跟我来。”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陈槐序跟着他上了二楼,进了楼梯左侧的房间,是间套房,有个不大不小的衣帽间。 周归拉开一面衣柜:“尺寸应该都差不多,你挑着穿就行。” 看着被塞满一衣柜的衣服,陈槐序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都是给我的吗?” “一部分是品牌商送的,一部分是艾嘉挑的。”周归解释着。 听上去好像都跟他没太大关系,陈槐序歪了歪头:“那你呢?” “我什么?” “你就没有给我挑点什么?” 他目光往她脚上的拖鞋倾了倾:“这个,我买的。” 洗完澡出来后,陈槐序依然忍不住往自己脚上的拖鞋看了又看,大概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她还是发了条朋友圈,配图就是这双有点小故事的拖鞋。 陈槐序:突然发现这双拖鞋有点可爱。 刚发不到一分钟,白高松评论:不就是便利店随处可见的拖鞋么,有什么可爱的? 陈槐序没有在朋友圈回复白高松,而是私戳了她。 陈槐序:因为这是周归买的。 白高松:纳尼?! 陈槐序回了个得意的表情后,又将周归的特签拍照发给了陈可可,附上一条留言:还有更大的惊喜,明天敬请期待。 翌日,就在陈槐序计划记者发布会结束后亲自去津西第七中学接陈可可放学,然后将俞初麟的特签甩到陈可可脸上,扬这几天的眉,吐这些天的气。 千算万算也没算不到在她给陈可可惊喜之前,周归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吓。 “你要跟我去上学?”她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他,一副受到莫大惊吓的模样。 “我记得姑父的专业课外校生也能蹭的。” “你不是毕业很多年了吗?” “忘了告诉你,我上年刚考了津西音乐学院的研究生。” “……” 脑袋还一片空白,人已经到了津西大教学楼门口,陈槐序不由抓紧胸前的安全带,再三跟周归确认:“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上课吗?” 这是什么社死现场? 周归抬着漫不经心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看着她那张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僵硬的脸,轻声一笑:“这话你已经问了我一路了,我也答了一路,我说陈槐序同学,你耳朵还好吗?” “可是,这会引起全校轰动的。”陈槐序一副我没聋但我怂的惶恐。 “就当是给我们下午的记者会预预热。”周归下巴往中控台上的时钟点了点,提醒她,“这位还在担心引起全校轰动的陈槐序同学,你上课好像要迟到了。” “!!!” 陈槐序飞奔赶到教室的时候,已经迟到了。 小心翼翼的打了声报告,不出意外地引起了全班的注目,就在她羞愧到可以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周归的气息忽然在身后逼近。这回,可不是沉默的注视那么简单,躁动不安的教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就连站在讲台上的张启都恍惚了下。 最后,张启四平八稳开口:“马上点名了,站在教室门外的两位同学,赶紧找位置坐下。” 得到了张启的首肯,陈槐序赶紧低头往教室的最后一排走去。 而周归也在一片的议论声中信步昂首地跟着陈槐序去了教室的最后一排,落座后,目光稍稍一抬,发现大家都扭过头来看他们。 陈槐序压根不敢抬头,只觉颅顶要被这些灼热的目光给烫伤了。 反观周归,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轰动的场面,完全无视大家异样的目光,正襟危坐的像个认真上课的好学生。 陈槐序皱眉横看了他一眼,小声问:“他们还在看我们吗?” 周归看了眼注意力依然放在他和陈槐序的一众学生们,点头:“偶尔翻过头来看一眼。” “我就说嘛,不要和我一起来上课。”陈槐序突然埋怨起他来。 周归有些好笑的:“下午记者会更多人看你,那时你该怎么办?” “这哪里一样了?” 看她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周归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发端,哄人的口吻:“好好好,不一样行了吧,这位比窦娥还委屈的陈同学,不如我们先听课?” “……” 他还有心思听课? 张启的课堂一向肃静,今天因为周归的出现变得有些躁动,尽管张启再三暗示大家认真听讲,可总有那么几个身残志坚的八卦新闻爱好者忍不住诱惑,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公然拍照录像,这让陈槐序怀疑记者会提前了。 “周归,”她忍不住倾过身来跟周归耳语,“你有没有感觉我们像是动物园的大熊猫,任人观赏的那种?” “去动物园看熊猫是要花钱的,所以任人观赏这个词用在这里有失严谨。” “……” 重点是这个吗? 陈槐序:“说认真的,我们要不要悄悄的从后门溜走?” 周归:“你想公然旷课?” 陈槐序:“这课再上下去,我就要万箭穿心而亡了。” 周归:“如果我们溜了,你这学期的专业课就要重修了。” 陈槐序:“……” 艹!差点把这茬忘了! 不想再读一年大五的陈槐序问他:“难道你不能走走周教授的后门,让她给我一张免死金牌吗?” 看着她,周归好整以暇地翘起唇角,定定一个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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