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宜刚刚打开房门的同时,就听到了玻璃落地摔得粉碎的声音。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公寓里此时一片漆黑,这让她心中不禁警铃大作,站在门口有点儿不太敢进到屋子里来。
“liam?”她轻轻的喊了一声,家里静悄悄的,只有莫莉小姐喵了一声,慢悠悠的走到她的腿边呼噜呼噜的蹭着她的小腿。
陆相宜松了一大口气,这才敢走进屋子,毕竟如果家里来了陌生人,敏感的猫咪是不会就这样轻易的跑出来,并且惬意的打着呼噜的。她自己也是用了几天的时间才让胆小的莫莉小姐熟悉她的气味。
她转身关好门,然后又打开了客厅里的灯,跪在地上一边抚摸着莫莉小姐的头顶,一边轻声说道:“嘿,莫莉,你daddy那个臭屁精到哪里去了?”
扫了一眼liam卧室敞开的房门,再加上刚刚家里黑漆漆的一片,陆相宜理所当然的以为liam不在家里。她看到不远处被摔了个粉碎的花瓶,继续跪在那里把莫莉小姐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额头说到:“你这个不听话的小猫咪,和你daddy一样的喜欢搞破坏是不是?把花瓶……”
“我说,你跑到哪里去了?”
“啊!”陆相宜听见突然在她头顶上方响起的声音,倒抽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吓的她差一点儿就将抱在怀里的莫莉小姐扔出去。
“wtf!你疯了吗?bamford!”她把莫莉小姐从怀里放到地上,然后站起身怒气冲冲的看着光着上身只围着一条浴巾站在那里的liam。他的身材真的好极了,肩宽腰细,八块腹肌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那里,要不是她被吓的差一点儿灵魂出窍,陆相宜到真不介意好好欣赏一下面前的男□□人。
这个该死的花孔雀,他差一点儿把她吓出心脏病来,直到现在她的心脏都还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几乎要蹦出她的胸口。
“我疯了?我看疯了的人是你吧!tessa女士,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11点15分!11点15分!你知道整个曼彻斯特一年中有多少人在这个时间被人抢劫或者杀死嘛?”liam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他承认自己在看到这女人被他吓了一大跳时,脸上可爱的表情差一点儿笑出声来。
但这并不影响他可以为所欲为义正严辞的指责这个女人!
“我被人杀掉的概率甚至不如被你吓死的大!你干嘛躲在家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也不开灯!”陆相宜嘴硬,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和liam吵架,就永远都不想服输。
“我干嘛要开灯!如你所见,我正在浴室里洗澡。有趣,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以至于会被我吓到?”
“我做什么亏心事了!我不过是刚和我哥哥吃了个晚饭而已。倒是你,平日里一回家就恨不得连手机的手电筒都打开的一个人,今天倒是学会省电了。”
“你哥哥?”liam的表情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刚刚那个家伙是她哥哥?不是什么别的狗男人?他浑然不觉的松了口气,气势也明显弱了很多:“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女人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害得我都已经躺下了,就怕你回来把我吵醒,你知道我明天有一场多么重要的比赛要踢嘛?”
虽然这家伙明显就在答非所问,但他的声音确实要比刚刚那样大的,仿佛要把灯泡都震碎时小了不少。陆相宜叹了口气,并不知道liam在说谎,她确实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并且自己现在寄宿在这里,无论如何都应该提前和这家伙打声招呼的。
于是,她退让了一步,说到:“对不起,liam。我今天上完课以后忘记把手机的铃声调回来,并不是故意不回你的信息。我也不知道你明天有比赛要踢,我以为这个时间你还家里玩实况足球。”
看到陆相宜道歉,liam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说道:“下不为例,那个,我要睡觉去了。”然后就匆忙的跑回了卧室。
天知道他刚刚有多么紧张,陆相宜进屋的那一刹那,他差一点儿背过气去。他在厕所里把上衣脱掉扔进了脏衣筐里,然后又把自己的鞋子藏到陆相宜点起脚也够不到的壁橱里,这才围了一条浴巾跑出来。不过,这女人说的对,他其实平时都睡得很晚,这个时间还在玩游戏,因此突然让他在此时睡觉,他根本也睡不着。
陆相宜把地上的花瓶碎片收拾好,然后又把那束玫瑰重新找了个瓶子插好。这才走进浴室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一切,她需要好好的理顺一下思路,毕竟这事关她未来的整个人生走向。而没有什么时间比在浴室里冲澡还要适合去思考问题的。
热水从花洒中喷洒出来,淋湿了她的脸颊和头发。黑色的长发顺着水流的方向紧紧的贴在她的胸口前的皮肤上,是黑与白的极致碰撞,她仰着头让水流散落在她的脸上,屏住呼吸,放空头脑,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睁开眼睛关掉了花洒。
这家伙在说谎!
他说他在洗澡,可是她在进到浴室的时候,地面上却干极了,没有半分的水汽。并且,这家伙的头发也一点儿都没有湿漉漉乱蓬蓬的趴在那里。
但只一想到liam平时十分在意外表的样子,陆相宜又开始犹豫起来。这家伙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每次他在浴室里洗澡的时间甚至比她花费的还要长。站在浴室里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用吹风机摆弄他的发型。
算了,陆相宜又重新打开花洒,他到底有没有撒谎严格意义上说起来,好像同她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反正她也应该早些搬出这里。
而此时根本睡不着的liam也愤怒的拍着床板,一下子坐了起来!
该死的!
他被这个该死的女人骗了!
liam使劲儿揪着自己的头发,骂道,liam·bamford你这个蠢货!那女人说的对,你就是整个大英帝国最蠢的一只猪!这样明显的漏洞你都没有发现嘛?这女人明明就是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而刚刚那个男人也明显是一个纯种的白种人。她居然说那是她的哥哥?
并且你这个白痴也相信了!如果那人是她哥哥,那么猩猩就能给狒狒当弟弟了!他的脑海中很快的就浮现出一个猪头人身的自己。
liam扯过枕头,拼命的锤着,就好像那枕头就是陆相宜欠扁的脸。他既生气陆相宜骗了他,更气愤自己的愚蠢。在遇到陆相宜前,他明明就是所有人都交口称赞的天之骄子,而现在,他居然蠢到能相信一个欧洲人是亚洲人的哥哥这种鬼话。
他没药可救了!
第二天一早,相比起陆相宜的好心情,liam一直拉着一张驴一样长的脸,连她做好的饭都没吃,就气呼呼的摔门而去,搞得陆相宜一脸的莫名其妙。
深井冰,陆相宜翻了个白眼,准备抽空赶紧去看房,这家伙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毫不夸张地说,这通常是精神类疾病发病的前兆。她可不想同神经病患者共处一室。
结束了一天心不在焉的训练,liam依旧喜欢倚在更衣室的铁皮柜上发呆。他尝试着弄清楚为什么自己在遇到tessa这女人以后就性情大变,每天像是得了狂躁症一般的喜欢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就发脾气。这与他一向性格沉稳不喜欢轻易发脾气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任何一个了解他的人都不会相信他会在夜晚去跟踪一个女性,并且在被发现以后还吓得拔腿就跑。也不会有人相信那个在球场上被恶意侵犯都不会轻易发火的liam·bamford,昨天晚上坐在床上疯狂的攻击着他的枕头。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tessa!
克里斯说的对这女人就是个会对人下咒的女巫。就好像现在,他明明是想搞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此的暴躁,可脑海里出现的全部都是那个女人的身影。有她早晨素着脸认真的站在那里做早餐的背影,也有她抱着莫莉小姐坐在沙发上一边听他讲解实况足球,一边吃冰激凌的傻乎乎的样子。还有她刚刚洗过澡以后,卫生间里弥漫着的属于她的特殊的香气。
“liam!liam!”就在这时,克里斯聒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liam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面前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孩子。
这人是谁啊?
“liam,哈姆西克在跟你说话呢。”克里斯放下手里的电话,示意他这间更衣室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第三个人在。瞧见liam回过神来,克里斯不再理会他,而是继续同贝芙丽打电话。
“宝贝,我跟你说,liam这家伙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太正常。就连训练的时候都在走神,天天训练结束也不在俱乐部用餐了,而是火急火燎的跑回家里去,这两个人不会真的搞到一起去了吧。”
“可我看他这样子,一点儿都没有恋爱时的那种快乐的感觉,天天板着一张脸,就跟你最喜欢的那个斯内普教授差不多。”
“我可没有说斯内普不好的意思,这只是一个形容。你难道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嘛?”
“好吧,那让我来问问liam,稍微晚点儿的时候,我们在聊。”
哈姆西克?liam这才想起来,今天的训练课上,他们的教练确实带来了一个新人,他当时正在走神,并没有太过关注这件事情。于是,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友好一些的对着面前这个大概只有175cm的小个子说到:“怎么了,兄弟,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