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你就跑来我这里哭了?” 凝光一手拿着公文,另一只手端茶轻抿,还能抽出空去哄呜呜个不停的行珀。 丢脸,实在太丢脸了,行珀扯着盆栽里的树叶,不依不饶:“这可是我第一次去相亲,就算拒绝也应该是我拒绝对方,怎么能这样呢。” 她动心了,对方却没有。 这就算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可是对方居然还说没想过她会喜欢他!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哼,我才不喜欢他呢,一个吃软饭的男人,不要了正好。”就算这么说,行珀也无法缓解内心难过的情绪。无奈之下,她只能跑来凝光这里,心想凝光这样冷静的女人,一定能好好安慰她吧。 凝光笑着道:“这句话你重复了七八次了,如果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一直重复。” 是啊,凝光说得不错。 行珀去回想钟离的样貌,神态,还有他那无情拒绝的话语,又开始呜呜呜了。 凝光大笨蛋,她不需要冷静的点明啊,她只需要凝光跟着一起骂:啊,他怎么这样,这也太那个了吧,幸亏你及时醒悟。 想来也是哈,凝光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种话来。 最好还是行珀自己哄好了自己,她收住情绪,不再呜呜地哭,只是想到钟离心里还是会觉得别扭,那种感情无限接近于喜欢,而他们也只不过见了三次面,这就要说喜欢,自己未免太轻浮。 行珀也不想承认,就是心里难受得很,想不通。 红翡是和他一起开出来的,也是在丢失的时候和他一起找回来的,还有……还有尘世之锁。 行珀突然想到这个,打起精神来。钟离拒绝她没关系,干妈的传承不能断!她解不开这把锁,但是可以找凝光帮忙啊。于是行珀把尘世之锁拿出来,放在凝光面前。 同样都有神之眼,又都是岩元素,凝光一下就被这件法宝吸引注意力,连面前的文件都来不及看。 尘世之锁是尘之魔神亲手所做,而且费了不少心力,尘之魔神也不是什么弱小的魔神,所以这件法宝的威力可想而知,就算是凝光都无法抵抗。 凝光吃惊了:“你从哪里得到的?” 行珀撇撇嘴:“就是和他一起去找红翡时,顺路找到的,这把锁有机关,我打不开,你看看有没有办法。” 凝光放下手上的东西,专注地去看这件法宝,她沉吟一声。 “这样吧,我看你也不想面对这样法宝,以免以后每一次使用都能想起那个人,不如干脆送给我,你也可以去我库房随便挑一样物品。” “……你当我是谁。” 就算财富值上,她远比不过凝光,凝光库房里的宝贝随便拿一样出去都有人吹捧,可是行珀也没那么缺摩拉,不见得稀罕。 她需要的是能够增加实力的东西,她觉得尘之魔神做的这件宝物就刚刚好。 说什么都不能送给凝光,除非天底下还有第二把尘世之锁。 有这种诱惑在,行珀很认真地说:“就算使用的办法是去接近那个男人,我都不介意舔着个笑脸上前讨好。” 凝光轻嗤:“出息。” 行珀的出息就这么点,她继续问凝光有没有办法。 谁知凝光继续拿起要处理的公务:“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也没有办法,这天底下有办法的,或许只有岩王帝君他老人家,不如下次的请仙典仪上,我帮你去问问。” “谢谢姐姐,姐姐最棒了。” 行珀捧着尘世之锁高兴地离开。 感情没了还能有下一段,法宝没了,那就真的没了。 回到府上,行大哥连忙跑出来,表现得比母上大人还要着急:“如何,那个男人怎么说?看你笑得这么开心,看来是好事将近了。” 行大哥也跟着笑,由衷地为妹妹感到喜悦。 行珀的笑一下就收住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去凝光那里找回心情,又想起了不愉快的事。行珀憋屈得很,自从长大后,在家人面前,她反而不会哭了。 所以最后也只能憋出一句:“我要见母上!” 行夫人这个时候在和人打牌,她手气正好,乐得人也精神,气色也红润,如果早几天是这样,估计行夫人也没时间催行珀出去相亲。 时间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不凑巧,在行夫人沉迷打牌的时候,行珀偏要来打搅她。 行夫人就算想把人给赶走,行珀也不干,逼急了当面就说:“那个相亲对象是谁介绍给你的,气死人了!” 这句话出来,整个牌局都安静下来。 在场的都是行夫人的好姐妹,介绍人的当然也在里面,她们小心翼翼地对视一眼,然后笑呵呵地去问行珀怎么了。 其中一位夫人说道:“那位往生堂客卿样貌出众,学识也是一等一,怎么惹你生气了。” 行珀看过去,这位夫人还不算和母上玩得最好,但关系也很不错,所以添油加醋就得把握好一个度。 “几次见面都借口没带钱包,花什么都是我在出钱,我怀疑他是来吃软饭的。” 行珀绝对不会说被钟离拒绝的事,于是很没品地在这里抹黑他。 行夫人拍打了行珀一下:“说什么呢。” 那位夫人表情很是惊讶:“原来他是这样的人?我怎么没看出来。” 行珀哼了哼:“去打听一下就知道啦,那么多吃过饭的地方,哪一次不是我在付,就连我们今天最后一次见面的和裕茶馆,也是我结的账。” 说到和裕茶馆那里,行珀是真的伤心了。 她被钟离婉拒,心情又怒又哀,伙计还上来问要不要结账。喝了人家点的茶,又有了一刀两断的想法,行珀想也不想就说她来付。 想着付了这次茶钱,两人就再也没有关系,她也用不着去难过。 结果伙计掏出账本,感情以前的钟离在这里喝茶都是挂账,一笔笔账累积下来,也是一笔巨款。 最后行珀咬着牙付完摩拉,然后实在忍不住,才跑去凝光那里哭。这件事她没有和凝光说,毕竟觉得凝光那么有钱,应该是瞧不上这点小钱,觉得她多事。 在母上和这几位夫人面前,行珀才说出她的委屈。 “人再好又怎么样,哪能一直挂账啊,我怀疑他有什么不良嗜好,总之这次相亲我不答应。” 话就这么说开了,行珀心情才畅快一点。 她这么对行夫人说,也是想借此机会去逃避下次相亲,都说有一有二,这次相亲结束,母亲很有可能会再安排一场。 所以行珀要表现得更激烈一些,再有下次就可以反对了。 然而行珀是真的伤心啊,她红着眼睛去看行夫人,还想再加强表现,结果眼泪差点都掉下来,让行珀难堪地跑回房间去。 行夫人觉得手上的牌都不香了。 晚上,父母还有大哥都在安慰行珀,让她不要太难过,好好振作起来。 愧疚的行夫人甚至主动给行珀增加了一次零用钱,让行珀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果然,她动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只要收得够早,就能及时摆正心态,不被干扰。等晚饭散场的时候,行珀才偷摸地去找行大哥:“小弟还没回来?” 行大哥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弟弟妹妹都让他操心,商会的事也有点忙不过来:“信已经寄过去了,还没收到回信,不知道行秋什么时候回。” 行珀:“不如让我去接他回来吧。” 行大哥看过去。 行珀立马摆出要哭的脸:“就当做是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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