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公主象征大历尊严,岂能前去和亲 大殿上,众人被长宁公主李绾的话惊到,没有人会想到向来高贵冷艳的嫡公主肯委身远嫁夷国。 刚才,他们虽然觉得和亲一事确为上策,但细想来,大历和夷国结怨已久,若是公主真的嫁过去,别说促成两国和平,就依夷国小人行径,或许公主连命都不保住。 长宁公主是先帝嫡公主,还是陛下的亲妹妹,他们身为臣子,自当要守护好李氏子孙。 所以,长宁公主不能去和亲。 三年前,夷国大举逼宫,烧杀抢掠。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夷国宵小恬不知耻,居然妄想求娶嫡公主。 事关国家颜面,李氏尊荣,若是长宁公主真的被选为和亲,送去夷国,那他们哪还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陛下,老臣以为长宁公主不能和亲,公主身份尊贵,夷国性情不定,公主独自在夷国,唯恐出事。” “臣附议,臣觉得两国和平,并不是非要公主和亲不可,若是夷国诚心,我们可考虑与其通商,来往贸易,缔结合约。” “是啊。是啊。” 李绾站在顾栏身边,目光和李潜交接,她轻轻点了点头,李潜见状说道:“众爱卿说的有理,但孤说过,长宁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慕弃听出李潜的言外之意,连忙上前说道,“为表诚意,小王特带来我父王允诺,只要大历答应长宁公主和亲,我夷国便会将我父王最疼爱的五公主留在大历和亲。” “两国公主和亲,只为黎民百姓谋福祉,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还望大历陛下答应,相信我夷国的真心诚意。” “这,这......” “夷国要把他们五公主留在大历,这可以说是人质啊。” “的确,素闻夷国五公主国色天香,深受夷国君主喜爱,在百姓中也是颇得民心,若是五公主留下,那这桩和亲也不是不能谈。” “你糊涂了,就算夷国留下五公主,那她如何能与我们大历公主相比。” 慕弃得意地看向四周的大历官员,果然在他们眼中只有国家利益,刚才还口口声声说长宁公主如何尊贵,现在还不是动摇了。 顾栏站在一旁,有些担忧地看这一向高贵美丽的长宁公主,心里一阵揪疼,语气凉凉扫视大殿:“各位大人还真是墙头草,随风倒。” 众人面面相觑,颇有些无地自容,说和亲可以谈的那几位大臣,被其他人盯着,面色憋得通红,低头不语。 “众位大臣所言,本宫皆已知晓,不管各位是胆怯懦夫也罢,还是真的为了苍生福祉,本宫都愿意促成你们的愿望。” “本宫意已决,和亲一事就这样定下。” 顾栏不顾众人在场,连忙走到李绾身边,小声说道:“公主!你疯了!我都已安排好,和亲一事不会谈成,你又何必因为与我置气,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和幸福。” “顾相果然不是平日里看到那般恣意潇洒,到底是世家子弟,临安郡主之子,城府还是有的,能在一夜间得到众位大臣的支持,果然不容小觑。”李绾语气有些轻蔑,嘲讽道。 “公主你这就想错了,臣是私下找过几位同僚,但并未威逼利诱,而是他们都知道此次和亲极为凶险,他们都不愿公主出事。” 李潜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暗道一声:“一个别扭执着,一个清醒太晚。” 大殿之上,关于两国和亲一事,一时间众说纷纭,一刻已过,还是没能讨论出结果。 慕弃本以为此事会进展顺利,但万万没想到大历这些官员平日里喜欢勾心斗角,但在国家大事面前,还是团结一致对外。 若是和亲一事不能定下,只怕她也无法安全回去,想到这里,慕弃决定还是要再争取一次。 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夷国。只要能用和亲麻痹大历朝臣,入主中原指日可待。 “大历陛下,小王觉得......”慕弃话还没说完,就被传信声盖住。 “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回来了,此时正在殿外。” 李潜连忙起身,吩咐福禄,“快,去请母后进来。”他没有想到母后会突然回来,毫无征兆地回京。 “太后驾到。” “参见太后。” 只见华贵万千,端庄大气的女子身着一袭深蓝色宫装缓缓走来,此人正是大历太后江氏,当今陛下的生母,先帝的嫡妻皇后江瑜。 “众卿平身。” 众人起身看向太后江瑜,见她身后跟着一年轻男子,只觉得有些面熟,有些老臣认出了他是江氏嫡子,太后的亲弟弟江敬霆。 只是听说此人不喜名利,所以没有官职在身,这些年一直漂泊在外,游览山水。 自从江瑜封后,江氏更上一层楼。因此,众人还是尊称江敬霆一句“国舅爷。”不知太后和国舅突然回宫所为何事,难道是为了给长宁公主撑腰? 几位大臣面露疑惑,有些不解,“没有人敢逼长宁公主和亲,所以,太后和国舅着为何会悄无声息进京?” 李潜从御座上走下来,到江瑜面前,严谨行礼,“拜见母后,舅舅。母后回京怎么不派人通知儿臣,好接您们回京。” 江瑜伸手扶起儿子,“回宫不过小事一桩,不用兴师动众,劳民伤财。我和你舅舅一起回京,路上安全顺遂,无事发生,皇儿安心。” 江瑜说罢,转身看向身旁的江敬霆,语气意味不明地说道:“江家已无其他亲人,你舅舅在外多年,所以哀家便带他一起回来了。” 一旁的江敬霆闻言嗤笑一声,声音很小,没有人发现,这位年约三十的年轻国舅爷,竟在朝堂上当着众大臣的面,对自己的嫡姐冷笑。 “姐姐说得是,弟弟离家多年,没有好好赡养父母,也未能见到父母最后一面,实为遗憾。日后,敬霆定会好好陪伴姐姐,不让姐姐难过伤心。” 江敬霆说完,一脸求夸的表情看着江瑜,江瑜面色一冷,警示的看了他一眼。 “母后,舅舅。”李绾上前向两人问安。 江瑜尽管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女,面上却未显出多高兴,在旁的谢砚之,见太后神情冷淡,有些疑惑。 太后与姐姐谢菱之当年是闺中密友,江瑜身为江国公府嫡女,温婉端庄,待人有礼,从不疏离冷漠。今日一见,却和以往不同。 难道是三年的青灯古佛和先帝的驾崩,让太后变得性情冷漠? 江敬霆看向站在首位的顾栏,语焉不详地说道:“听闻夷国求娶长宁公主,不知陛下和姐姐是何意见?” 李潜听后,思考片刻,“母后,儿臣承诺过,长宁婚事全由她自己做主。不知母后对于和亲一事有何看法?” 江瑜并未直接回答李潜的问题,而是目光转向李绾,“你想嫁吗?” 李绾目光先是看着江敬霆,而后轻叹,眼底划过一丝哀伤,“舅舅觉得呢?长宁该去和亲吗?” “你若是想去和亲,舅舅会亲自送你去夷国,不让你在路上孤单;你若是不想嫁,那舅舅便不会让别人逼你嫁。” “长宁知道了。” 江敬霆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个曾经很喜欢的侄女,他自成年便无娶妻打算,因而在江瑜生下第二个孩子李绾后,他将李绾视如己出,是李绾最亲近的长辈。 那时候,他在江国公府除了江瑜和她,便再无人对他好。 小时候的李绾粉雕玉琢,极为可爱。她不害怕自己性情阴翳,整日“舅舅”“舅舅”地叫他,久而久之,他为了不吓到李绾,便收敛阴鸷性情。 他曾以为,李绾不会像她母亲那样,将他一个人丢在冰冷骇人的江国公府,只可惜啊。 他自认为对李绾不薄,但没想到随着她年岁渐长,李绾竟对他越发疏离。甚至还带着一丝敬畏和害怕,他会伤害她吗? 就算他害尽世人,也不会让她伤心难过。 但是,李绾最终和她母亲一样,就算他对她们再好,也还是将他抛下了,将他抛在那个暗无天日,压抑冷血的江国公府。 江瑜不想打扰皇帝和大臣议事,便说道:“哀家累了,先回宫,不打扰各位商议国事。” “臣等恭送太后娘娘、国舅爷。” 慕弃见大历太后已经离开,问道:“不知陛下想好了吗?” 李潜目光和李绾对视,转而看向顾栏,想起昨日谈话,片刻后,沉声回道:“事关重大,待孤再思量几日。” “你父王不是上书说要归顺吗?既如此,不如我们先谈谈归顺一事,至于公主和亲,那日后再谈。” 李绾闻言一愣,连忙上前说道:“皇兄!......”话没说完,却被顾栏拦住,带到一边。 慕弃听到“归顺”一事,心中怒火中烧,但想到这是在大历殿上,他强忍着怒气,“大历陛下,今日公主和亲一事既未谈妥,那归顺朝贡一事不如改日详谈。” 李潜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些许似笑非笑的味道,“那就按照三王子所说。” * 承合殿内,李绾坐在不远处盯着李潜看,直到李潜受不住,主动开口:“孤知道你生气,气孤言而无信。我是答应过你,帮你寻得机会送顾栏出京。” “你的方法是你去和亲,让顾栏送亲,借此脱身离京。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中间出了岔子,你真被送到夷国怎么办?” 李潜起身,走向李绾,坐在她对面,“我起初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拿到解药,直到今日慕弃上殿请求和亲,我才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答应了慕颐什么?你若是不说的话,我便将顾栏拘禁在顾府,让他这辈子都不能离京。” 李绾无奈,只能乖乖回答:“慕颐受她三王兄和王室钳制,她父王病重,担心大历会灭了夷国,便让他们二人来大历请求和亲。” “慕颐嫁到大历,而我嫁到夷国,互为人质。” “原来如此,长宁,你听到了那日御书房的谈话对吗。”李潜虽然是在问,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李绾瞳孔里翻涌着痛苦和悲伤:“对,我都知道了。皇兄,我们李氏欠顾家太多了,顾家伯父一世英名,战无不胜,却遭暗算,孤立无援被俘,最后却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皇兄!不让顾栏亲去漠城查探当年真相,你我怎能心安?!!” 李潜起身走到窗边,回头看向李绾,“长宁,这些我身为你的兄长,大历君主,我会为顾家报仇雪恨。你知道吗?顾栏昨日向我请旨,他要辞官娶你过门。” “我知道,他可以为了我放弃权利,甘愿为牢,我又怎能让他一辈子深陷心结?” “皇兄,你心里很清楚,若是不将当年漠城一战了结,顾栏、顾娇,还有皇兄,你们的心结永远都不能完全解开。” “只有彻底解开心结,你们才是真的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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