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李氏欠顾家的 宸兴宫侧殿,临安王谢砚之和夫人宴锦惜,长宁公主李绾都在等消息,众人心急如焚,顾栏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殿内走来走去。 李潜昨夜一直守在顾娇身边,片刻都没离开,直到天亮也没见顾娇醒来,他的心一直悬着,时常在顾娇耳边说起当年东宫往事,生怕顾娇会提前进入沉睡。 太医沈青研究解药,整整一夜也没有任何进展,李潜心情抑郁,他强撑着精神来见顾栏等人。 顾栏见到李潜进来,顾不上君臣之礼,连忙上前抓住李潜肩膀,焦急问道:“怎么样了?我妹妹情况如何?” 李绾上前拉住顾栏,安抚他不要着急:“顾栏,你先冷静,听我皇兄说。” 李潜走到屋内,无力坐下,“太医说顾娇中了美人醉,他正在研究解药。” 谢砚之猛然坐起,看向李潜的方向,不敢置信地问道:“美人醉?!真的是美人醉吗?” 一旁的宴锦惜等人没有听说过,她连忙问道:“夫君,这美人醉是何毒?在哪里能寻得解药?” 谢砚之一世清冷,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却满脸悲戚,声音沙哑:“美人醉,自外邦传入,已经百年未见。世人都以为此毒尚有解药存世,但实际上早就没了。” “世间所传解药,不过是噱头罢了,中毒者最后都会在沉睡中死去,是为喜丧。” “那怎么办?我妹妹该怎么办?李潜!你不是说迎我妹妹入宫是为了保护她吗?如今她却遭此大祸,你是如何照顾她的?!”顾栏气愤不已,横眉怒视。 李潜坐在椅子上,轻声呢喃:“是我的错,是我掉以轻心了,是我的错。” 一时之间,侧殿寂静无声,众人都陷入悲伤哀痛之中。 突然,李绾出声:“若是能查出顾娇在哪中的毒,找到毒药,让太医研究,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 一旁的谢砚之上前说道:“昨日出事后,我便详细探查了夷国公主的房间,在她屋中并未发现蹊跷。” 宴锦惜跟着补充道:“昨日之事我也有所耳闻,现在想来,那场戏就是为娇娇而设,做局之人周密严谨,不易找出线索。” “只是我有些不懂,若是他们想暗算,也该悄悄行事,为何如此明目张胆?夷国这样做是生怕我们不知道吗?” “舅母说得对,昨日我探夷国公主脉象,确实受了重伤。而且他们也无法断定顾娇一定会去,此番行事未免太过直白。” 李潜低头思量,片刻后,“所以,昨日之事,是有两拨人。一方是夷国,想借此拿到顾娇把柄,以此牵制顾氏;另一方却是要借机下毒,要顾娇和夷国公主都死,以此达到两国生怨,大动干戈的阴谋。” “他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看来他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驿站,四方馆内。慕弃独自一人在书房,突然一个身影闪进书房。 “你来了。”慕弃说道。 那人身穿一件黑色斗篷风衣,看不清样貌,身姿挺拔,看着年岁不大。 只见那人自顾自坐在一边,端起茶壶,悠闲地倒水,慕弃见状,怒火中烧,厉声质问:“不是说好,阁下只需要把人引来即可,剩下交给我们即可,你为何还要下毒?!” 那人轻笑一声,毫不在意慕弃发怒,“怎么,三王子是心疼你那妹妹了?” 慕弃僵立在原地,“胡说,本王怎么会在意她。你擅自临时更改计划,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那人将倒好的茶水递给慕弃,“三王子消气,何必大动肝火。” 慕弃接过茶杯,并未喝下,而是放到一边,那人瞟到慕弃的动作,微微一笑,“三王子是怕我下毒?你想多了,若论下毒制毒,无人能比得上你那位好妹妹。” “为了不让她察觉异样,在下可是费了不少功夫。但在下有一事不明,特来向三王子请教。” “在下可以肯定,慕颐没有发现香炉之中有毒,可为何她没有中毒?也没有像顾娇那样发狂?” 慕弃拿起之前放下的茶杯,抿了一口,并未开口,眼神冷冽,似是想到了什么。 那人上下打量着慕弃,“三王子不想说?莫非是想保护你那个妹妹?” “在下听说慕颐虽说是五公主,但好像是在三年前才突然出现在王室的,之前从未听说过。” “啪!”慕弃将杯子摔到地下,半响后说道:“不要再提起她。她不过是从小被我父王养在药池里,身体异于常人罢了。” “原来如此。”那人若有所思,不知在算计什么。 * “陛下!娘娘醒了!”青禾匆匆赶来,前来禀报,李潜闻言赶忙奔向主殿。 屋内,沈太医再给顾娇把脉,只见顾娇一改昨日癫狂之相,乖顺的靠在床边,一动不动,像是没有意识的提线木偶。 李潜慢慢靠近顾娇,坐在她的旁边,轻轻叫了一声:“顾娇娇?”而顾娇却全无反应,好像是没听见。 沈太医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低声说道:“陛下,已经是第三日了,老臣只能试药暂时维持,让娘娘免于沉睡。老臣无能啊!研究不出解药,恐怕明日,娘娘就要陷于沉眠,再也醒不过来了。” 李潜眼底一片腥红,声音嘶哑:“你们都退下吧。”他上前将无意识的顾娇揽在怀里,紧紧抱着。 以往他抱得紧了,顾娇总会挣扎,还会用她的小手捶打他,可现在,顾娇虽然睁着眼睛,但毫无生机,仿佛一潭死水。 殿外,几人站在外面,看向主殿,深感无力,不知该如何。直到夜幕降临,几人都没有离开。 “丞相,王爷,许大人来了。” 许之渊匆匆赶来,“陛下呢?我查到了一些线索,特来向陛下禀报。” 顾栏看向主殿,声音嘶哑:“在里面陪顾娇娇,已经一天没出来过了。” 许之渊走到门前,“陛下,臣收到消息,或许可以救宸妃娘娘。” 片刻后,门被打开,李潜衣衫发皱,神情颓废:“你有什么办法?” “臣遵陛下之令,在四方馆内安排人手暗中查探,盯紧夷国人。” “刚才暗卫来报有人深夜潜入夷国三王子慕弃房中,两人密谋良久。暗卫探听到夷国五公主也中毒了,但是此刻已无碍。” 顾栏焦急问道:“何人为她解毒?快找来。” 许之渊摇头,“此毒确实无药可解,但暗卫听到那人问夷国五公主为何无事,三王子只说五公主体质特殊,异于常人。” 一旁的沈青听后若有所思,说道:“若真如此,老臣曾听闻夷国擅制毒炼毒,当年有传闻,夷国曾将人制成药人,以身盛毒。” “但药人相当于全身上下都是毒,并无解毒之用,难道是以毒攻毒?” “药人?”谢砚之低声重复着,“本王早年四海游历,确有耳闻。夷国王室隐秘晦暗,但慕颐身为夷国五公主,身份尊贵,怎会是药人?” “是这个道理。” 宴锦惜思考片刻,“不管如何,那五公主和娇娇同处一室,却未中毒失智,这便说明,她确有问题,或许从她入手,可以找到救娇娇的方法。” “来人,去请夷国五公主入宫。” 一旁的许之渊赶忙拦住,“陛下不可,暗卫提及夷国五公主似是受三王子钳制,若是大张旗鼓请她来,恐怕那三王子会横加阻拦,如今我们时日不多,不可节外生枝。” “皇兄,让我来吧。”李绾上前。 “长宁?此事你不可牵扯其中,她已经出事,你万不能再有事。”李潜直言拒绝,“来人,送公主回宫。” 李绾站着不动,眼中满是坚定神情,“皇兄,长宁有办法不让那三王子怀疑,顺利带出五公主。” “长宁,你......” “皇兄,我是大历嫡公主,若是借着探病安抚的理由去见五公主,没有人会怀疑的,到时我便提出邀五公主同游,只要把她带出来,接下来便一切顺利。” “皇兄,不要再犹豫了,今晚已是第三日,只剩下两日了,顾娇娇等不起的。” 李潜不忍心妹妹深陷险境,却又无可奈何:“绾绾,你要知道,在孤心里,你和顾娇一样重要。” 李绾眼含热泪,满是不舍,“长宁知道的,长宁一直知道,皇兄最疼我了。” “秀珠,去四方馆,给夷国五公主慕颐下拜帖,就说中宫宸妃失德,伤及贵国公主,大历公主李绾深感愧疚,愿亲去探访,向公主赔罪。” “奴婢遵命。” 翌日,李绾在长宁宫收拾妥帖,唤来秀珠,“本宫让你准备的礼物,都备好了吗?” “禀殿下,一切准备就绪。” 秀珠给李绾披上披风,轻声说道:“公主殿下真的要去吗?太危险了,宸妃娘娘去了,便失常发疯,您若是去了,也中毒怎么办呀?” 李绾轻拍秀珠,“傻丫头,哪那么容易出事,我是正式下了帖子的,他们不敢轻易对我下手。再说了,若是我今日也出事,那皇兄便师出有名,可以顺理成章灭了那夷国。” “殿下!这晦气话可不能乱说!” 李绾看向外面,阳光真好,是个好天气,“我不是说什么晦气话,如果只有皇嫂在夷国五公主那出事,别人只会觉得是皇嫂报仇未遂,导致心智癫狂。” “可若是我也在慕颐那出事,那世人都会知晓,是夷国人对我们下毒谋害。我与皇嫂,一个是大历嫡公主,一个是未来的皇后,大历是不会放过夷国的。” “不过,你放心,我此去更多是想要寻法子救皇嫂,刚才所说,不过是下下策罢了。” 秀珠跟在李绾身后,嘴里念叨着:“虽说宸妃娘娘和殿下交好,但殿下也不能不顾自己,趟这趟浑水,陛下会有法子救宸妃娘娘的。” “这是我李氏欠顾家的。” “走吧,我们该去四方馆会一会那位五公主了。” 宫门刚打开,李绾便看到了等候多时的顾栏,只见他如同幼时那样,依靠在墙边,目光看向她。 李绾秀眉微皱,问道:“丞相怎会在此?” 顾栏仿佛还是那个潇洒恣意的将军世子,他走到李绾面前,眼眸黑亮注视着她。 “臣怎能让公主独涉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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