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兜兜转转,你还是喜欢她 顾娇在临安王府住了两日,日子相当过得充实,第一日在王府里陪着外祖母聊天解闷,陪舅舅喝茶下棋,第二日姨母谢茵之带着她们去坊市逛街。 只可惜,第三日,宫里来人接她回去,顾娇只得在众人依依不舍的注视下回去了。 夜晚,宸兴宫。 黑夜里,两人同寝,气氛是难得的和谐融洽,似乎回到了幼时,顾娇年岁还小,两人并没有过多顾及男女身份。 初到东宫的顾娇夜里总会偷哭,像极了刚断奶的小兽。刚开始没人发现,直到有次李潜深夜归来,便想着去看看顾娇。 刚走到门前,便听到女孩低声抽泣,李潜内心复杂不已,顾家过于兴盛,已引来不少歹人妄自非议。 父皇为保顾家,和顾长平谢菱之秘密商量后。二人决定将自己的儿子送入宫中为质,以堵悠悠众口。 如此,朝中议论之声渐歇。 但没有人想到,夷国在边关蠢蠢欲动,父皇无奈只得派顾将军前往漠城以安民心,之后正逢顾栏离京求学。 此时,非议顾家之声愈演愈烈,无奈之下,顾家只得再把顾娇留在京城。 李潜不忍顾娇小小年纪,便独自一人苦守顾府,于是便想方设法诱顾娇住进了东宫。 这样一来,顾娇在他眼皮子底下,那些暗地的老鼠便不敢打顾娇的主意。 过了一会儿,女孩啼哭声消失,他推门而入,月光下,烛影间,顾娇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偌大的床榻上。 她紧紧合着眼,看样子是哭累睡着了,但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摇摇欲滴的晶莹泪珠。 从那晚起,无论风吹雨打,李潜总会陪着顾娇身边,轻轻拍着哄她入睡,待她睡下后再悄悄离开。 慢慢地,顾娇年岁渐长,慑于男女之嫌,李潜便每晚守在顾娇门外,待她睡熟后再离开。 寝殿内静谧无声,李潜从回忆中醒来,转头看向睡在身边的顾娇,她还是喜欢把自己团在一起。 李潜微微挪动,靠近顾娇,大掌一伸便把顾娇捞到了自己的怀里,顾娇轻轻动了一下,李潜身子僵硬不敢动。 见顾娇没醒,李潜便抱着顾娇心满意足的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承合殿后院,陛下和宸妃还在睡觉,福禄轻声指挥着宫人四处打扫收拾,时刻提醒宫人静声。 自登基起,陛下便每日早起勤政,今日难得睡了懒觉,到这个时辰了还没起。 福禄此刻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叫陛下起床,他小心地走到寝殿,在门口左转右转。 终于,福禄下定决心,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脸英勇就义般轻推开了殿门。 刚推开一条缝,只见一张纸条落下,福禄上前捡起,上面写着:“今日休朝,任何人不得打扰。” 殿内,李潜早已醒来,往日的作息使他早早的醒了,但缩在他怀里的顾娇缠的他无法起身。 也罢,他今日便做一次“昏君”,尝尝何为“从此君王不早朝”。 李潜看着顾娇熟睡的容颜,在心里默默地描摹着她的容貌,伸手拂去顾娇脸庞的碎发。 女孩微微一动,修长纤细的小手试图挥开扰她清梦的东西。 三刻后,顾娇悠悠转醒,脑子有些发懵,眼神愣愣的盯着床上的帷幔,李潜在旁安静地等她回神。 此刻的李潜,仿佛不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帝王,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眼里心里只有妻子的痴情儿郎。 顾娇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紧紧搂着,偏过头去,就看到满脸含笑的李潜,眉目含情,那样子真是勾人极了。 顾娇强装镇定,自以为隐秘的把被子悄悄拉上去,然后盖住了自己的脸,一言不发。 李潜被她的举动可爱到了,毫无顾忌地笑着。 顾娇听到男人的笑声,原本红润的小脸,此刻像是涂了三盒胭脂,她害羞到直往被子里钻,刚钻没多久,就被男人捞了出来。 李潜脸黑如锅底,嗓音沙哑:“顾娇娇,晨起你不要勾孤,当心孤把持不住。” 顾娇反驳:“我没有,我哪有勾你。” 李潜看着如今长大了,却仍面色天真的顾娇娇,无奈极了。她母亲离世,又匆匆入宫,想必没有人教她通晓之事。 “无妨,你就算是勾,孤也乐意。” 顾娇说不过他,看着天色不早了,心里一急:“陛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要上早朝的。”说罢说要起身喊人来伺候。 李潜拦住她,“不急,今日休沐,不上朝。” 顾娇深感困惑,平日里醉心于政务的陛下,今日竟不上朝了。但陛下今日能偷懒,她可不行。 今日是太后娘娘回宫的日子,前朝后宫都在盯着她,今日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顾娇起来,盯着李潜:“陛下,你让我过去,臣妾要起来了。”说完还轻轻推了男人一下。 李潜一动不动,好像没听见一样,顾娇无奈,只得微微站起身,从李潜脚边跨过去。 刚跨了第一步,就被李潜偷偷绊了一下,顾娇被气笑了,“陛下你可真幼稚。” 李潜坐起身,看着被困在脚边的顾娇,哂笑了一声:“顾娇娇你不要恶人先告状,孤好心陪你赖床,还推了早朝,你如今可好,倒想着抛下孤。” “顾娇娇,你没有心的。” 顾娇坐在李潜脚边,听着李潜的控诉,不免觉得好笑,但她不想和李潜多做纠缠。 “陛下,你误会臣妾了,臣妾是要去准备迎接太后回宫事宜。” 李潜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随口回道:“不用担心,孤已经安排好了。孤让你兄长前去接应。另外,孤接到长宁消息,说母后暂时不回。” “太后娘娘不回宫了?陛下可知缘由?” 顾娇暗自忖度,太后不会是因为不想看到她,才临时决定取消回宫吧? 她记得太后以前对自己挺好的,很慈和。 李潜将手中把玩的玉佩递到顾娇面前,这是从她身上掉落的,这枚玉佩材质上乘,图案没见过,像是顾家传下来的东西。 顾娇看到李潜手中的玉佩,心里一紧,连忙接过,眼里是藏不住的怀疑和警惕,她拿着玉佩试探的问:“陛下?” 李潜看出了顾娇的心思,他对顾娇的东西没有贪念,他只对顾娇有心思。 于是李潜避重就轻的回答:“你不用多虑,长宁说舅舅去了了无寺探望,所以母后决定暂缓回宫,在寺里陪弟弟。” “陛下说的是您亲舅舅,国舅爷?” 李潜点点头,他舅舅向来神出鬼没的,虽为国舅,也是江氏嫡子,但无心朝堂前途,整日在外。 江氏是李潜的外祖家,是大历的高门世家之一,他的母后江瑜便是出自江氏。 江氏历经数朝,地位仅次于坐稳帝位的李氏。 细数江氏过往,江氏是自先祖起随李氏一起打拼天下的世家大族,是大历建朝的功臣。 历届李氏皇帝和江氏一族,来往甚密经常互为联姻,因此,江氏出了不少皇后。 曾有传闻,大历建朝时,李氏和江氏实力相差无几,若不是李氏更得民望,恐怕如今的大历姓江,而非姓李。 顾娇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她的原因就好。“那陛下为何要派我哥哥去接长宁公主?” 李潜神秘一笑:“你说呢?” 顾娇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江勉看透了。 就连顾娇都能察觉到的事情,他李潜怎么会不知道? 李潜还记得三年前,妹妹长宁随母后离京前一晚,被顾府的人送回皇宫。 他听福禄说起,那晚看到顾栏躲在远处,目送顾家亲卫把公主送到宫门口,过了好久,顾栏才转身离开。 第二日,长宁随母后离京,而顾栏破天荒的告病假一日,没有来上朝。 说来,果真是因果报应,他李潜为了顾家女辗转难眠,而顾栏为了李家女装病避朝。 真是出息,大历地位最高的两个男人,在感情一事上不过也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顾娇一直坐在李潜脚边,看着他发呆神游,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陛下,此刻怎像是失了魂一般。 她趁着李潜不注意,悄悄伸脚,想要踹李潜一脚,以报今日被调戏之仇。 顾娇一边小心观察着李潜的神情,一边把脚伸到李潜腿附近,刚要下脚,脚就被一直大掌紧紧握住。 !! 顾娇一惊,连忙想用力抽回,却被李潜紧紧控住。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顾娇是个极为识时务的女子,她决定先认怂,此仇留待以后再报也不迟。 “陛下,是臣妾不小心,差点伤到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李潜用手捏了捏顾娇的脚,未置一词,看着顾娇哀求的眼神,他眼神一暗,便放过了顾娇。 李潜捏着顾娇的下巴,眼神是说不出的温柔和魅惑:“顾娇娇,你自己没察觉到吗?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顾娇沉默,李潜起身穿衣。 没过一会儿,在殿外洒扫的宫人就听到,想来端庄温婉的宸妃娘娘,此时在陛下寝殿怒斥。 “李潜!你拿刚才摸我脚的手,捏我下巴!!” * 顾栏自从妹妹入宫后,整日暴躁,无心朝堂,每次上朝他只能通过嘲讽那些找他事的官员发泄不满。 一来二去,顾栏发现,这倒是个好方法,既能报了这些人,间接逼顾娇娇入宫的仇,又能让他身心畅快,何乐不为。 只是今日,顾栏梳洗完毕,正要昂首挺胸的入宫继续挤兑那些老乌龟,却收到了传令,说陛下有旨,今日休沐,不上朝。 同为男人,他会不知道李潜那点肮脏心思吗! 平日里,天不亮就上朝的人,今日却宣旨休沐。 顾栏想,他那日还是下手轻了,就该把李潜这厮的牙打掉,把他的狐狸牙拔了,看他如何巧舌如簧。 管家顾叔过来,看到自家丞相在亭中,自己生闷气,仿佛看到了当年顾长平被自己夫人气到了,也是如此,在亭子里四处转,却不敢对着谢菱之发火。 顾栏真的是越来越像将军了,若将军和夫人在天有灵,见到顾栏顾娇健康长大,想必会欣慰的。 “丞相,刚才宫里来人,说陛下有旨,请您去城外了无寺,迎长宁公主回宫。” 顾栏闻言一愣,长宁公主李绾,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想到三年前,她在府外无声哭泣,而他不为所动,冷漠的遣人送她回宫。 却到底是不放心,悄悄跟在后边,看着李绾安全进入宫门后,才转身回府。 回府后,顾栏来到父亲为母亲开凿的荷花池,他从左至右,数到第三棵树,笑了笑。 顾栏拿起一旁的工具,轻轻挖着,果不其然挖到了父亲偷藏的酒。 顾栏启封酒罐,一饮而下,他跟父亲一样酒量很浅,可今晚,他只想喝酒,最好一醉方休。 次日,管家顾叔在杏树下,发现抱着酒罐不撒手的顾栏,叹气,然后吩咐仆人将顾栏送回房间休息。 世人只看到顾家手握重权,风光无两,却没看到顾家风光的背后,是由无数枯骨撑起的。 尤其是现在的顾家,摇摇欲坠。 将军战死,夫人殉城,仅留下的顾栏顾娇,随太子回京后,便如履薄冰,怎敢轻易争取自己想要的。 无论是人还是物。 三年了,许久未见,李绾,你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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