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孤就给你什么 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小贩高兴叫卖着。平心而论,武安帝李潜确实将大历治理得很好。 顾娇揭开车帘,看着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思绪回到了三年前。 漠城一战,顾家军损失惨重,她和兄长被当时的太子殿下接回京中,便再没有踏出家门一步。 除了前几日,百姓突围顾府,她不得已才重新出面。 如今的京城,好像是她小时候见过的样子,经历战乱后,陛下能在三年内把京城恢复昔日繁华,也是挺了不起的。 她的父母若是知道,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平安生活,想必也会十分欣慰。 皇城前。 马车到达宫门口,宫门侍卫检查,“请贵人移步下车,卑职奉命例行检查。” 福公公上前拦住侍卫,“马车内是顾家小姐,奉陛下之命入宫,尔等不可怠慢。” 青禾下马车后,扶着顾娇下来,对着旁边的福公公说道,“既如此,我便走着进去,正好看看这皇宫是如何的富丽堂皇。” 顾娇向福公公示意,让她为自己引路。走到一半,远处便来了一个小太监,是福公公的徒弟,小松子。 小松子上前,在福公公耳前轻语了几句。 福公公一脸凝重,吩咐说,“知道了,我会按照陛下的意思安排好顾小姐。”然后招手示意,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有人抬来了步撵。 “顾小姐请上步撵,奴才先带您去宸兴宫。”福公公扶着顾娇坐上去。 顾娇心中疑惑,宸兴宫,这可是历代皇后居所,陛下怎么会安排她住在那里。 “福公公,我今日初入宫,不先去拜见陛下吗?还有您确定陛下让我住的是宸兴宫吗?”顾娇自回京后,虽然不出门,但消息灵通。 为什么陛下不愿见她呢?连表面敷衍都不愿做吗? 虽然知道,她和李潜不过是政治上的相互掣肘,但李潜连面都不见,是否有失妥帖。 福公公恭敬回话,“顾小姐安心,自是陛下的吩咐,至于陛下接下来有何安排,您安心等着便是。” 顾娇点点头,“那陛下何时见我?臣女入宫,若是不拜见陛下,传入百官耳中,又要对我顾家为难。” 福公公一时无言,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陛下为何不见顾小姐。 陛下明明很高兴顾小姐入宫,还特意大修后宫,将宸兴宫重新修缮,里面用物一应俱全,全是小姑娘喜欢的新奇事物。 他当时还提出过,宸兴宫乃皇后中宫,这样的修缮恐怕不符,但陛下置之不理。 “陛下近几日朝政繁忙,顾小姐放心,等忙完会见小姐的。”其实福公公自己心里也没谱,他也担心这位顾小姐,还没有正式封号就被冷落。 可是,就连他自己也已经一日没见过陛下了,不知陛下在忙什么。 宸兴宫。 顾娇在步撵上看着宫内景色,确实还不错,路两旁繁花锦簇,来往的宫女太监,向她下跪问安。 顾娇心里困惑,她今日刚入宫,为何那些宫女太监却对她如此恭敬。 远远望去,顾娇看到远处有一座巨大的宫殿,步撵停下后,顾娇由着福公公扶她,抬头看向宫门的匾额,上方写着“宸兴宫”三字。 宸兴宫是大历历代皇后所住之地,历经数代工匠建造,宫内极尽奢华,宫中还筑有一揽星阁,传闻是大历建国帝王为其皇后所筑。 顾娇心里暗自揣度,陛下未给她位份,便让她入主中宫,到底何意。是要把她置于众矢之的吗?还是想借此钳制住哥哥和顾家。 三年未见面,她对如今的李潜感到陌生,不知道他到底想什么。 幼时对他的依恋,早已随着父母战死,消失殆尽了。 顾娇走进宸兴宫,两旁侍女下跪请安,旁边还有一位年纪稍长的嬷嬷。 “各位请起,在我这里不必多礼。”顾娇一身顾家嫡女风姿,进退有礼。顾家从不恶待奴仆,她顾娇也不是作威作福之人。 那位嬷嬷走上前,向顾娇行礼,“拜见顾小姐,奴婢是宸兴宫主事安莲。” 顾娇扶起她,轻声叫了一声,“安嬷嬷请起,今后就有劳嬷嬷了。” “谢小姐,奴婢自当尽心尽力。”安嬷嬷没想到顾家小姐会如此平易近人,没有一点世家小姐的架子,也难怪陛下会对顾小姐另眼相看。 承合殿内。 年轻的帝王正埋头于奏折之中,眉头紧锁。 福公公在殿外向李潜禀报,这两日来,陛下都不让他进去,不知是何故。 “启禀陛下,已按照您的吩咐,送顾小姐入住宸兴宫了。”福公公对着里面的人说。 李潜抬头,一张俊美无比的脸露于人前,只见他剑眉轻挑,一双深邃有神的丹凤眼不含一丝杂念,五官清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和的王者之气。 武安帝李潜还是太子时,就因其温文尔雅、端方有礼的性子深受先帝喜爱。 可现在,他口角处却红肿留有一丝伤口,这是他那新晋大舅子顾栏干的好事。 顾栏说念在他是一国之君的份上,便放他一马,不打掉他的牙。 只可惜,也怪他口快,在顾栏转身离开之时,他脱口一句,“兄长慢走。” 气的顾栏回头便给了他一拳,还好他躲得快,不然,顾栏这一拳就打到他的眼上了。 李潜无奈,这几日只得闭门不出,就连顾娇娇入宫了,他都不能去看,他本来有很多话要和顾娇娇说的。 李潜吩咐道,“进来吧。” 福公公进来后,抬头看向陛下,看到李潜嘴角伤口,大惊,连忙跪下。“陛下,是何人伤了您?奴才竟不知,是奴才照顾不周。” 李潜清了清嗓子,“起来吧,跟你没关系,此事不可让他人知晓。” “对了,顾娇可有说什么了?对宫内可有不满意的地方?”李潜问道。 福公公上前回话,“陛下,顾小姐性情温婉,对宫内并无任何意见。只是,顾小姐曾问起,陛下何时见她,她想拜见陛下。” 李潜心里暗自高兴,这顾娇娇莫非是对她有一点点的喜欢,一入宫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 只是他现在脸上有伤,不宜见面。 他还记得小时候,顾娇就因为他这张脸好看,所以才闹着要跟着他。 顾娇娇只喜欢好看的,他与顾娇娇本就有三年没见了,只怕幼时的感情早已淡漠。 如今,他只有凭着他这张脸来让顾娇娇放松警惕,对自己敞开心扉,真正从心里接受他。 “你告诉顾娇,朕这几日忙于政务,疏忽了她,等朕空闲了便去看她。” 李潜吩咐福公公,“以后她有任何想要的全部满足她,后宫一切事务均由顾娇决断。” 福公公明白,陛下这是有意给顾小姐抬身份,先让她熟悉后宫事宜。 不过,现在陛下后宫只有顾小姐一人,日后怕是不好说了。 “奴才遵旨。” 两日后。 宸兴宫内,青禾正在吩咐宫内婢女收拾庭院,她如今可是这宸兴宫的大宫女了,地位仅次于安嬷嬷。 安嬷嬷本是宸兴宫主事嬷嬷,之前她们以为会被处处受限。 但在顾娇入主宸兴宫的第二天,安嬷嬷就请求觐见,说自己年纪大了,不好继续管理宸兴宫,于是很痛快的把宫内权利交给了顾娇。 这倒是让顾娇不由松了一口气,毕竟没有人喜欢生活在别人的钳制之下。 这天天气刚好,顾娇便吩咐人把美人榻搬到杏树下,她自己倚靠在塌上,微风拂过,衣裙飘飘。 只是不知是巧合还是无意,宸兴宫内种了一棵杏树,已是夏末,得闲了,在这树下品茗下棋,倒不失为一件文人雅事。 青禾看到面前的小姐,不由轻声提醒,“小姐,您入宫三日了,到现在陛下那边也没有动静,您不能一直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陛下呀。” “不着急,如今我入宫,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我们要低调行事,如今我虽做了冷板凳,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顾娇起身,接住一片飘落的杏花。 盛极必衰,既已入宫,她只想守本分,好安稳度过余生,争宠求爱,这事她顾娇做不来,也不会做。 她看向宫门,况且,陛下使计召她入宫,他早晚会来见她的,她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夜晚。 顾娇正在用晚膳,听到宫女禀报,说陛下来了,心中一紧,连忙起身去门口相迎。 顾娇的裙摆太长,她着急赶到在殿门口,却不小心踩到了,正要摔倒之际,男人一把扶住了她,来人便是武安帝李潜。 李潜看着怀中的顾娇娇,一双丹凤眼中透着一丝笑意,“顾小姐这么高兴见到孤?” 顾娇听到这话,挣扎着起身,小脸通红,“陛下恕罪,是臣女莽撞了。” 李潜看向面前女子,容貌惊艳,身段窈窕,倒是比小时候高了一些。但是,李潜回忆起刚才抱着的小白兔,她这身子还是太瘦弱了。 “无妨,孤是来向顾娇娇赔罪的,这几日孤忙于政事,疏忽了你。” 顾娇看着坐在榻上的李潜,这人自来熟地坐在了小榻上,那是她平日喜欢看话本的地方。 “陛下多虑了,国事为重,臣女不敢有任何怨言。”顾娇看着李潜,见他翻开了桌上的账簿,这是前日福公公送来的,说是要让她尽快熟悉宫内事务。 李潜看着面前的娇娇女,“过来坐,朕有事要问你的意见。” 李潜放下手中账册,“你入宫也有几日了,想必对宫内有所了解。当日孤的旨意中,并未提及要封你何位份。” “如今,孤想问你,你想要的什么位份?” 李潜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调笑,整个人显得越发温润斯文,“顾娇娇,只要你想要的,孤都会给。?” 顾娇看着李潜,低头不语,她不敢赌,不敢轻易相信面前的男人,“陛下,臣女听陛下的。”说完又低下了头。 李潜起身慢慢靠近顾娇,低声问道:“孤说过,不喜欢你如此陌生冷淡,你想要什么孤就给什么。” “所以,你想做皇后吗?” 顾娇就着李潜手中的目光,抬眸看向面前男人,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试探什么。 她对他陌生?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年少时的喜欢根本敌不过父母的惨死,她父母若是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可是他们却死于朝堂上的阴谋之中! 她根本不相信,堂堂大历竟没有一支军队能驰援漠城! 当年的陛下和她父亲何尝不是称兄道弟,但她父亲危难之际,陛下又去了哪! 就算陛下猜忌她父亲,她自幼便跟着太子殿下,太子为何不看在她面子上,先调一支军队前去支援? 当年的太子殿下,如今的陛下李潜,为何不早点来漠城! 如果他能早点来,是不是,她的父母就不会惨死。 顾娇早已看透,君心难测,忠臣难为。所以,皇后之位,她还真的没想过。 她顾家虽不如以往辉煌,但也算是手握重权的重臣。若她为后,岂不是会把顾家推向深渊,更何况,她已经想好要送哥哥离开。 她若是当了皇后,怕是会引来更多的朝臣弹劾顾家,弹劾他哥哥,说顾家权倾朝野,手握前朝后宫。 顾娇眼中一红,”陛下你弄疼我了,臣女不敢有其他心思,能入宫也是臣女的福分。” 李潜看着红眼睛的顾娇娇,心中暗自生气,“既如此,孤便封你为宸妃,主后宫事宜。”说完后,便拂袖而去。 顾娇看着李潜离去的背影,她知道李潜生气了,只是他为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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