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盛世,似波若浮生,往事不可忆 “李潜哥哥,我真的好想一直住在东宫,这样的话,就可以每天都看见你了。” “孤又没说赶你走,你住着便是。” “可是我听皇后娘娘说,陛下要把我送到漠城,让我和爹娘团聚。我虽然想爹爹娘亲,但是我舍不得李潜哥哥。” “那你想走吗?若是不想走,我去找父皇,让他把你留在我身边。” “可是,我已经几年没见到他们了。李潜哥哥,若是我离开东宫,你还会记得我吗?” “会的,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 百年前,中原之地,群雄逐鹿,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林州李氏揭竿而起,荡尽天下枭雄,遂建大历。 乱世出豪杰,李氏一族脱颖而出,深得民心。大历建国百年,在历任君主德治之下,大历百姓安居乐业,国力强盛,周边小国臣服归顺。 数年之后,新帝李景和即位,改年号兴德,史称庆兴帝。 庆兴帝登基后,大兴仁政,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大历国力空前强盛。 同时,大历国内世家林立,其中尤以皇族李氏,江国公府江氏,临安王府谢氏和将门世家顾氏为四大家族族。 四大世家四足鼎立,大历繁荣兴盛。 然庆兴帝性格仁慈,导致权柄分散,以致酿成大祸。 兴德十八年,庆兴帝胞弟光王统揽朝政,与夷国密谋合作,逼宫谋反,引敌入京屠戮,史称“光武之乱”。 同月,夷国秘密陈兵十万,围困大历屏障——漠城,企图前后夹击,覆灭大历。 临危之际,护国大将军顾长平挺身而出,拦夷国大军于漠城以外,避免京城内外交困, 漠城一战,实属惨烈,顾长平苦守漠城数日,都未等到援军,紧急之下只得带领顾家军前去迎战,以少敌多。 两方鏖战三日,顾家军死伤殆尽,顾长平不幸被俘,夷国将领将其带至阵前,逼迫其妻开城门投降。 谢菱之性格刚烈,不肯投降,夷国便在她面前斩去顾长平双臂,顾长平誓死不愿妻子开城门投降,哀求妻子将其射杀。 谢菱之不忍夫君受折磨,于是含泪亲手将顾长平送上黄泉路。 之后,谢菱之代替夫君继续守漠城,枯守四日后,谢菱之决意与夷国同归于尽,便设下陷阱,却在半路被伏击。 在顾家军的殊死掩护下谢菱之逃回漠城,自知无望,于是便登上城门,用顾长平的剑在城楼上自杀殉城。 太子李潜带兵于京内抵抗夷国屠戮,待赶到漠城时,早已为时已晚。 最终在顾家和太子的挽救下,大历逃脱灭国浩劫。 庆兴帝悲愤吐血而崩,数日后,太子李潜从漠城带回顾将军子女,顾栏顾娇,顾氏一族从此没落。 同月,太子李潜即位,改年号武中,史称武安帝。 武安帝即位后,提拔重用人才,顾氏嫡子顾栏文采出众,德才兼备,被封为丞相。在顾栏的辅佐下,武安帝逐渐收回权柄,重掌朝堂,力图恢复大历昔日辉煌盛世。 * 御书房内,年轻的帝王站在窗边,一身黑衣上点缀龙纹,棱角分明的脸庞清雅冷峻,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令人捉摸不透,温文尔雅的外表下掩藏着难以言说的冷漠性情。 李潜自从把顾氏兄妹带回京后,便再也没见过他们,想到今日是顾将军和临安郡主的吊唁之日,他起身离开御书房,向外走去。 顾府门前,白幡挂在匾额两侧,风吹随动,显得格外萧索落寞,李潜走进顾府,在仆人的指引下走进灵堂。 只见女子跪在灵前,头上唯有一只白玉簪子,发黑如墨,楚楚可怜的鹿眼此时微微泛红,远山眉微蹙似是道出无尽哀伤,肌若白雪,与她身上的白衣颜色完美契合。 堂中央端方放置了两口棺材,正是顾长平和谢菱之。顾将军铮铮铁骨,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凄凉下场,而被称为再世女诸葛的临安郡主谢菱之,却孤立无援,自杀殉城。 顾氏一族从此退出四大世家。 “顾娇娇。”李潜走上前,蹲在顾娇身旁,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娇身着白衣,鹿眼泛红,面色发白,片刻后,她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说道:“陛下,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出灵堂外,顾娇抬头看向刚登上九五之尊的帝王李潜,他是如此的熟悉却又陌生,“陛下,君臣有别,先父先母位卑,岂能让陛下亲奠,陛下请回。” 李潜走到顾娇面前,“你还在怪我吗?怪我没能及时赶到救下你父母。” “臣女不敢。” “顾氏突遭变故,臣女惶恐悲戚,今日与君一别,自此两宽,再不相见。” 时光如梭,转瞬即逝,三年一晃而过。 李潜放下手中的奏章,看向夜晚的天空,一轮明月高挂,四周却遍布乌云,如同大历现在的处境。 看似平稳,实则暗波流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总觉得在暗处有一股势力在操纵着一切。 自从顾娇在顾府门前与他一刀两断后,他就再没见过顾娇了。 他曾经最信任的皇叔光王,居然谋反引外敌入京,企图颠覆大历。若不是他谋反,引敌入京,他又怎么会来不及援军漠城。 他的授业恩师顾将军不会死,临安郡主也不会死,顾栏不会对朝廷失望,顾娇也不会不理他。 从前,他身边有顾栏,有顾娇。 如今,顾栏要离开,带着顾娇一起离开,既不做他的良相,也不要他这个兄弟了。 “陛下,奴才知道您想留下顾丞相为国效力,顾丞相文武兼备,承袭护国大将军英姿,必能护佑我主。” “可惜他现在无心为官,朕即位前他便对朕说过,他会便携顾氏族人迁居江南,远离庙堂。”李潜皱眉深思,该怎么样才能留下顾栏。 福公公向前鞠躬,“奴才有一计,或可使顾世子打消辞相念头。若此计可行,不仅能留下丞相,还能获得顾家和临安王府谢氏的支持” “你有什么计策?”李潜似有兴致的问道。 “陛下可还记得顾氏嫡女顾娇?传闻此女是护国大将军爱女,深受族人爱戴,顾世子更是视若珍宝。” “若陛下封顾氏女入宫为妃,以顾世子的爱妹之心,他肯定他会留下护卫妹妹。” “封妃,一来可留下顾世子,二来可得到顾氏一族和临安郡主母族的支持。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李潜听完,“你要孤打那个丫头的主意?” 福公公在一旁给李潜磨墨,嘴里轻声说着:“况且,顾小姐与陛下有自小的情分,奴才还记得,顾小姐小的时候还赖在东宫不肯走,您这才养了她好几年。” 自小的情分,青梅竹马,确实如此,是顾娇先招惹他的。 顾府内一片忙乱景象,“大家都仔细点收拾,不要惊动了小姐。” “青禾?”一阵娇柔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双芊芊玉手伸出,“来给我更衣。” “外面是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吵?” “启禀小姐,是管家在指挥家仆收拾家当,顾叔说,世子已经向陛下提了辞官,要带顾家回江南。”青禾给顾娇梳完头,只见一张绝美容颜显于镜中。 “辞官?恐怕没那么顺利,陛下怎会轻易放哥哥离开。朝中各怀鬼胎,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我顾家。”顾娇梳洗好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却轻哼了一声。 “走,去见哥哥。” “娇娇见过兄长。”顾娇微微行礼。 “好了,这怎么还行上礼了,都是自家人。”顾栏拉起行礼的顾娇。 “你这样行礼可是折煞我了。”顾栏调笑着说。 顾娇笑着回答:“哥哥可不一般了,位列丞相,娇娇哪敢不拜啊。” 顾娇坐在桌前,似有话说:“听说哥哥递了辞表,那陛下答应了吗?” “目前还没消息,不过我去心已定,谁也拦不住。你放心,我肯定能带着你和族人离开京城。”顾栏握紧妹妹的手,眉眼间尽是坚定。 顾栏看向妹妹,“顾家为了大历鞠躬尽瘁,我们的父母因此离开,如今偌大的顾家嫡系只剩你我二人,我答应过母亲,定会护你周全,顾家军战死数万人,我们顾氏实不该落个灭族的下场。” “况且,我已入朝三年,助陛下登位,铲奸处佞,现在也是时候离开了。” 顾娇放下碗筷,看着顾栏,神色严肃,“兄长如今要事事当心,如今有人觊觎兄长手中的权力,我担心,此事不会顺利。” 顾栏看向妹妹,“放心,三年前,在漠城之时,我便对陛下说过,我终有一日会离开京城,带族人远离纷争。” 顾娇心结难舒,当初援军为何来的如此晚,光王谋反以至于援军迟迟未到,可堂堂大历王朝,又怎会抽不出一支军队来驰援? 只有当时的太子殿下,如今的武安帝李潜,在解决光王一事后匆匆赶来。 三年前,她决意与李潜恩断义绝,也不想见外面那些人伪善的嘴脸,于是三年闭门不出。 她也不知道,她这样做是在惩罚谁,或许是她自己,又或许是李潜,更多的是想找一个可供发泄的方式。 她的兄长对朝廷早已失了信任,他既已履行对父亲的承诺,助李潜坐稳帝位,现在也该全身而退了。 皇城内。 李潜正看着桌上的奏折,眉头深皱。 自从顾氏兄妹随他回京后,顾栏拜相,这弹劾顾家的折子就没少过。 那些满口大义的官员本该呈交一些利国利民的奏疏,如今却一个个剑指顾家,说顾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兵权,恐日后谋反。 而这些人敢公然上书,不顾后果,必然是有人指使。 只是,三年了,他和顾栏一直没能抓到幕后推波助澜之人。此人善于蛰伏,不可不防。 一阵风吹过,暗卫上前禀报,“陛下,如今京中对顾家的传言愈演愈烈,我们还没查到幕后主使。另,顾家正在收拾庭院,准备迁居。” 李潜一愣,这顾栏是铁了心要走,他还没同意他走呢。还有顾娇,他不能放她走,她不能离开。 顾娇,我们是时候该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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