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人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讨厌她。 林别惜不自觉在脑子里反复念了好几遍,如站在暴雨里被淋了一阵,冰冰凉凉的雨丝贴着脸,顺延着她的发丝钻入她头皮,打湿她衣衫,那种不顾一切被冲刷的感觉。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又有种不自从哪来的畅快淋漓。 她昂了昂下巴,没细想他的意有所指,赞同道:“那被你喜欢的人还挺自在的。” 追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扫了一眼她没穿鞋的脚,转身去门边的鞋柜给她拿了双鞋,弯腰放在她脚边,示意她穿上,“你收拾好了?” 林别惜在家光脚习惯了,再加上追珩家里整洁干净,她下意识也光着脚下楼。 “嗯,这边离集市远吗?我去买点水果。” “离凌云路这带最近的集市是我上次带你去的那个早市,你走路去不方便,我开车载你。”追珩又朝她脚下扬了扬下巴,确认她把鞋穿上才说话。 “好。” 这些天据林别惜观察,追珩院子里没车,大多数时候都是借陈苟家的电瓶或者摩托。他要载她,不会是摩托车吧?她穿裙子,海边风大,不适合坐摩托。 但除此之外,她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大家一块聚餐,她什么也不准备,有点像个白嫖怪。 “距离约定的时候还早,你在客厅待会?我先出去一趟,晚点来接你。”追珩拿起桌上的钥匙,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 林别惜回神,应了句“好”。 等待的间隙总是无聊的,林别惜随意在客厅里逛。不比陈苟家的1号房,7号房没有后院,只有一个前院,客厅的折叠度让室内看起来比陈苟家面积更大,除了一眼就能注意到的酒柜,最左侧靠楼梯有一个贴墙的木质玻璃书柜。 摆放的书籍和酒柜里的酒一样,都是治愈强迫症的摆放方式。底层是难啃一些的哲学类,中层抬手就能拿到的位置放得则是一些通俗易懂的小说散文集,最高层要薄一些,看起来像是笔记本之类。 林别惜找了个凳子,脱鞋站上去,随意抽出几本。 最表面写着,滑雪数据表,滑雪成绩,练习日记。 她只看了眼表面,就放了回去,看起来都是隐私性比较强的东西,不适合翻阅。 然而在塞回去的瞬间,边上一张卡合的胶封照片从里边掉出来,从她身侧滑落在地。林别惜跳下来,捡起这张照片。 内里的四个角因浸了水渍而有些皱,正中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他,而另一个,则是出现在林致风卧室照片里女人。她微笑揽着追珩的肩膀,追珩笑得很阳光,身上穿着极其彰显少年气的运动装,抬手比了个大拇指。 林别惜的视线落在女人的身上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绝对是她。 但她为什么…… 思考间,院子里传来一声轻微响动。 追珩推开门,朝着她的背影喊了声,“林别惜,走了。” 林别惜突如其来被喊一声,莫名的心虚使她背脊一凉,追珩走上前,一眼看到她手里的照片。 “对——”她想解释。 追珩拿过她手中的照片,眼里不但没有误会她碰碰了他的东西,反而是有点失而复得的惊喜,“这我和我妈,你从哪找到的?我上次找了好久,还以为丢了。” “你妈妈?”林别惜惊诧一瞬。 “是啊,她和我长得还挺像吧?”追珩觉得她反应有点大。 如果说这个女人真的是林致风的初恋,那么她当初设置的假设,其中一条就很合理了,那枚戒指或许本该就是她的,廖春竹只是选择把戒指还给她了而已,他是她的儿子,那她的那枚戒指在她儿子这,也很合理。 可是这样的话,她喜欢上了他爸爸初恋的儿子?甚至是她爸现在还把他初恋和妈妈的照片放在卧室欲盖弥彰怀念她? 林别惜觉得手脚冰凉,本身因为生理期而没什么力气的这几天,在好不容易昏睡几天后换来点野炊的期待,却在此刻全然僵持在了原点。 “我能问问,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吗?”林别惜垂眸看了眼他手里的照片问。 “苏妍,苏醒的苏,百花争妍的妍。”追珩倒没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她想问就告诉她。 苏妍,和戒指上纂刻的L&L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林别惜抿唇笑了笑,眼中的黯淡没逃过追珩的眼睛,“很好听。” 追珩把照片收在一侧的相册夹子里,“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想起了一些事情。”她不想当那个扫兴的人,“出门吧?” “行,不舒服就说。” “好。” - 心里兜着事,再怎么努力去遮掩,都会在脸上不经意表现出来。林别惜一向是个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的人,很少动怒,由此看来,除了开心,难过的情绪很显而易见被捕捉到。 她跟在追珩后面,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辆车,黑色的SUV,外边崭新得像是新提的车一样。林别惜以为是他叫的出租,拉开车门想坐到后座,被他叫住。 “坐副驾。” 林别惜不明所以“哦”了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追珩从另一侧上车,坐上了主驾驶。 “你从哪借的车?”林别惜看他准备开车的架势,不由得问。 追珩扬起一抹笑意,把她面前的遮光板打下来,“就不能是我自己的车?” 林别惜瞬间息声,再问下去,她估计他会说这是特意为了接送她方便点新买的车。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林别惜发现他的行径路线突然有点偏移。 “你怎么开到环海路来了?” 追珩一手撑在车窗,一手懒懒散散地掌方向盘,明明年纪没多大,看着像老司机似的。 “我给你当导游,还得你这花钱那花钱,岂不是白当了。”他示意她往后看一眼。 林别惜稀里糊涂转头,一眼对上攀在两人座位后的祁陌,正露齿笑得张狂。 “surprise!” 伴随着一声尖叫,“啊——” “吓……吓死我了。”林别惜猝然对上一张脸,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 祁陌见吓到人,呵呵干笑声,“不是我说妹妹,你这胆也太小了,我们这才多久没见,你就不记得我了。” “我挺不讨美女喜欢的哈哈,每次见面都吓到你。” “你怎么在这?”林别惜心情平复了问。 “我那酒吧最近搞装修,我就撂下摊子过来玩几天。”祁陌开了话口就停不下来,“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北岗16届毕业的,我叫祁陌,你可以叫我祁学长。” 追珩不妨出声,话里有点不爽,“祁陌就祁陌,叫什么祁学长。” “怎么了?你小子平时没大没小,还不允许人家叫?”祁陌呛他。 林别惜对这种学长学姐类的称呼倒没什么抗拒心理,规矩喊了句,“祁学长。” “我叫林——” “林别惜,南誉花儿!我认识你,不用介绍。” 南誉花儿是个什么新型名词……林别惜哈哈打马虎眼,对自己以前那点臭名远扬倒也有点自我认知。 估计又是从哪流传出来的词汇。 “林别惜。”追珩喊她一声。 “怎么?”林别惜回头看他。 追珩车速放得很慢,“你不是还没正式来海滩看海吗?这条是观光路,顺便看看。” 祁陌故意逗他,“林妹妹我跟你说,他这人——” 追珩:“祁陌!”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我闭嘴。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这人。”祁陌退回去,老老实实靠坐在座位上。 林别惜嘴角溢出一丝笑,侧头看向窗外。 - 到长岭一带时,林砚和雅音两人正在扎帐篷,陈苟和陈索尔在另一侧。与此同时,林别惜也注意到了,和约定好的人数之外的两人,季薇和向新宇。 林别惜一时站在车边,没走过去,说好要买的东西她都还没买呢。 追珩和祁陌熟练地打开后备箱,大包小包提出来。 “你们?” 祁陌侧头看她,笑道:“你就负责吃好玩好,保持美丽就行。” 雅音眼尖,一眼看见她,踮起脚朝她挥手。 林别惜拎着裙摆下阶梯,踩着柔软的沙滩小跑过去。 “宝贝,当着我们的面就别这么见外了吧。”雅音拍了拍手里的灰,把她松松垮垮搭在肩膀的小披肩扯下来,耸着鼻子笑。 海边风大,这条小披肩顺着林别惜的左肩往一边扯,在半空飞扬,乌黑发丝也一并飞散,风比人不安分的手要听话得多,没有想象中的糊脸,鼓风机加持般舞动。 她光滑如白瓷的肩颈露出来,林别惜把披肩扯回来,环扎在腰侧。 林砚从一堆支架里歪出个脑袋,哀怨地说:“能不能来个帮忙的,这玩意比小林那钓鱼架子还难组。” 陈索尔那边的帐篷已经初显完整,插着腰哈哈笑他,“林砚哥哥好废物!这个帐篷阿珩哥哥几分钟就能架起来!” 从远处走过来的追珩脚步一顿,这锅他可不背。 大概是男人之间强烈的竞争欲犯了,林砚听到什么横竖撇捺就不乐意,看着眼前这横竖撇捺似的架子就更火大了。 他扔掉手里的一根主支架,朝追珩喊:“那什么,你这么牛,这些帐篷都交给你了。” 这类考验手工的活追珩平时没少干,魏奶奶眼睛不好,穿针偶尔会穿不进,追珩总总会从,我帮你穿变成我帮你缝,最后家中所有需要缝补的东西,都是他一人完成。 他看出林砚那点别扭劲,从一开始他有事没事针锋相对的样子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回击倒也当作无聊的消遣。但出于他喜欢上林别惜这件事,此刻他对林砚的定义,更像个对方的娘家人。 追珩冷冷清清走到他面前,弯腰捡起地上松松垮垮的帐篷,分清正反面,找准拉伸点往外一拉,帐篷变自己弹了起来,慢慢支起了轮廓。 林砚一时惊然,没干过重活的少爷架子一下显露在他面前,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后脑勺,搬了个拉伸座椅往后懒懒一靠。 雅音绕到他后边,朝着他屁股下方踹了一脚,林砚不受防往前扑,“哎哎哎!” 直至防卫似双手撑地上,他反身哀嚎,转过身扶着臀,“小牙子你又犯病是不是?脚这么大劲是要踹死你爹啊?” “看你那副没用的鬼样,其他人都在忙,你怎么好意思做下来的?”雅音收起伸缩椅,把它搬到一棵椰子树下,往边上一靠,折回来拖着一个帐篷往林砚这个方向走。 “不做你今晚就躺草坪上喂蚊子吧!” 大块草坪因周围有小片椰林,遮盖的阴影足够挡住耀眼的太阳。 祁陌把烧烤架搬下来,擦拭干净后又废劲点了把火。 林别惜侧身,拿起防晒帐篷,和祁陌合力,撑在烧烤架上方。 季薇和向新宇两人的帐篷支得更远一些,完成后朝他们走过来。 “你们也来了啊。”林别惜主动打招呼,笑着说。 向新宇点了点下巴,把提来的水果挂在烧烤架侧方的挂钩上,“追风小学安排新老师上交一份户外实践活动报告,我们俩高考后才过来,压根就没有户外活动经历,听索尔说你们在准备露营,就不请自来了,希望你们别介意。” 季薇神色比较淡,该说的都被向新宇说了,她只是微微点头,“我们不会破坏你们的气氛。” 向新宇接话,“其实也不全是要在这露营,蓝台来这边录综艺,晚上有小型音乐节,我们顺便凑个热闹。” 林别惜抿唇眼睛笑得弯弯,“人多热闹嘛。” 雅音凑上来,揽住林别惜的肩膀,“你们也知道他们要过来录节目啊,我还想当面见见那几个练习生呢,这两年他们露面也挺频繁的,但是一直没有要出道的意思,不知道这次参加常驻是不是在预热。” “可惜了我那苦命偶像追珩,成团前奶全队,解约后,他们参加节目还被拉回来吸热度。”雅音聊到自己熟悉的话题就停不下来,“上次热搜看到没,昙花一现,捕风捉影,胡编乱造!我跟了几期路透图,压根就没有追珩的身影。” 向新宇嘴角始终带着微微笑意,他忽地转头往追珩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沉声说:“想来也是,一个解约了的前练习生,再回来岂不是有仰卧起坐的嫌疑。” “仰卧起坐这个词用在他身上还是不太恰当,他当初的情况是热度断层,出道也必定是c位,天天泡公司没怎么出来过,粉丝们都在期待成团舞,结果放了个den溜人,连练习室的版本都没影,这么一看,更多是狗公司在吊我们呢。”雅音虽然墙头众多,但依旧对这种带嘲讽意味的话很敏感。 林别惜也赞同道:“当时大部分人的态度还是随风而走,偏激了一点。事后复盘就能看出来,公司对他们基本是压制的态度。热度那么高却一直不让他们出道,反而是让他们接各种商拍,我估计赚的钱都进老板口袋了。练习生们是无辜的。” 向新宇看出两人的维护之意,呵呵干笑,“当然,我就是开个玩笑。” 祁陌两手都握着几把烧烤,耳朵往他们这边放,油滋啦滋啦跳动,他暗嗤一声。 追珩还挺招男人嫉妒,一个两个都爱抓着他贬低几句。 “阿珩!”祁陌故意朝追珩大喊一声,“过来烤烧烤!” 几人的对话因此被打断,没再继续。 追珩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眼搭起的两个帐篷,垂眸摘下手中的手套往旁边一搭,顺势反身仰头脱了套头的卫衣,露出里边一件松垮的黑色老头衫。说是老头衫,用无袖更恰当,领口处锁骨遮得一丝不漏。 一套流利的动作下,手臂肌肉线条紧绷着,他越是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就更流露出几分欲色。 祁陌“喔喔”叫,装作没见识的样子,吹了个口哨。 女生们的视线也因此在他身上停留。 林别惜咬了咬下唇,抿唇转身接过祁陌手中的鸡腿,拿小刀在表面多划了几道,一只手炙烤翻转。 “哎,妹妹,你穿着漂亮裙子就别烤了,等会身上沾上味儿。”祁陌见追珩表情不对,赶紧收了性子转身继续烤,见林别惜一个人低着头,赶紧去拿她手里的签子。 林别惜手往一边躲了躲,淡声说不用了。 下一秒,祁陌头顶就遭了个爆扣,“啊”的尖叫一声,烧烤签子撂在火架上弓腰捂住头。 追珩的声音在两人头顶响起,清冽的嗓音放低了点,“你现在这么急不可耐了,我脱个外套你也要表露一下你的流氓底色?” “哎,你现在开不起玩笑了啊?”祁陌退让开。 他心道你装什么啊?以前出商演时,没少遇见粉丝对你耍流氓呢! 追珩那会儿面上都很淡定,无论是肢体上和他握了个手还是言语上撩了他一下,他都是一副我知道了的淡然。 越是这样的男人,心里就越跟乐开了花一样。祁陌才不信他是真的没反应。 但看他今天这样,总感觉哪里变了。 追珩准备的烧烤有几箩筐,祁陌为了让大家都能同时吃到,火就开得大了点。林别惜别说烤烧烤,她吃烧烤都吃得少,被动吃的几次都是雅音把签子拔了推她嘴里的。 果不其然对烤的远近和程度没了把控,才翻转了几个面就“嘶”的一声,指尖冷不防碰到了烤架上。 追珩眼疾手快抓住她手中滑下来的那根鸡腿,重新放架子上,下一刻抓住她的手,反过来查看,左手食指指腹很快起了一个小红泡。 林别惜想收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他死死扣住。追珩单手拧开边上的水瓶,拿了个钵子倒了半碗,把她的手指摁进去。 祁陌侧身问:“没事吧?” 追珩整个身子把林别惜挡了大半,他左看右看完全看不到他身前的状况,祁陌啧啧摇头,哼唱着继续翻转手里的烧烤。 追珩随身备了个药箱,就在烧烤架底下的箱子里,他用脚踢出来,抓着林别惜的手没放开,拿药时松了一只手,稳准拿到药膏,单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往一个方向一转,拧开了盖子,又顺势抽了张纸巾擦干她指腹,把药膏挤到她手上涂抹开。 轻微烫伤对林别惜来说没什么感觉,追珩这个急速处理行为在她看来有点小题大做,但心头却莫名被点了盏小太阳,暖暖的光在溢散。 思绪发散期间,她看指腹已经都是抹开的药膏,抬眸想要收回手,却猝不及防与追珩的目光对视,他的前额盖着些碎发,眉峰如一笔遒劲有力的浓墨,眼底却是化不开的浓情。 “还疼不疼?” 追珩这话问得很轻,像绒毛似挠着她的耳朵。 她小狗甩水般摇摇头,撒谎说:“一点也不疼,之前就不疼。” 追珩眼里有点疑惑,但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小心着点。” - 蓝台这次拍摄的节目叫《未果的盛夏》,常驻嘉宾以蓝爆传媒的几个练习生和几个新生演员为常驻嘉宾。主旨为收集大众青春期的遗憾,并通过相应形式,帮大家完成。 节目的宣传语早早放出来。 “在那些没有结果的盛夏里,总有人带着你没完成的事情,在朝着一条终点熠熠发光的道路前行,如果诉求强烈,那么请大声一些。也许等待漫长,但在年年岁岁增长的日子里,终会有回音。” 目前为止已经拍摄了四期,南岭站为第五期的拍摄,远处海滩早早围起了围栏,拍摄组已经提前过来踩点,并且搭好了拍摄棚。 长岭公园的草坪非拍摄点,过来追星的部分粉丝聚集在拍摄组另一方,因距离限制,林别惜一行人虽只能远远看着,但乐得清净。 雅音掏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大炮,支起三脚架调整镜头。 “这也太清晰了吧,而且还没有遮蔽,那个是队长覃州吧!他换了造型之后好帅啊!”雅音急切地摁镜头,“咔咔咔”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出来。 林别惜习惯了她这副看到帅哥就走不动道的样子,转头冲追珩粲然一笑,“珩导游,你这地选得真不错。” 追珩弯唇笑,毫不谦虚接话,“那不然怎么担起这个称号?” 林别惜反身环视一周,发现林砚、季薇和向新宇三人坐在桌布上打起了牌,她看了眼还热衷于拍摄的雅音和致力于烤烧烤的祁陌,除了雅音对他就是追珩这事半信半疑之外,陈苟似乎也不知道他的本名。 那祁陌呢?如果他真的是追珩,会连这两个玩得好的朋友都不说吗? “你为什么来夏屿岛?”林别惜决定从其他方面入手。 追珩正在洗水果,听到她这话,关了水龙头,眉心拧了一下,抬眸看她,眼里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像是随口一说,“如果我说,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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