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凉如水,如月微弯着腰身,将苏裴晗迎了进来。 “公主,驸马来了。” 躺在拔步床上假寐的宋卿卿睁开双眸,一骨碌爬起身来。她将帷幔掀开,露出一张素净白嫩的脸蛋。 站在正门口的苏裴晗显然已经沐过浴,换上了一身寝衣。 “嬷嬷,你先下去吧。” 如月颔首退出门外,行至转角处却停下脚步,蹑手蹑脚回到窗下。 “夫君,还不快到榻上来?” 少女的声音本就甜腻,此时又刻意撒着娇,带着几分缠绵。如月刚想伸长脖子将屋内看得更仔细些,明亮的屋子却倏然变成漆黑一团。 宋卿卿把床头燃着的烛火吹灭,苏裴晗却仍杵在原地犯起了难。 前两日大婚时,他们同榻而眠,宋卿卿和他将话都说了个明白。结果才没过几日,竟又让他来寝屋内。他一时也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视线陡然变暗,苏裴晗又迟迟不来榻上,宋卿卿一想到如月还偷偷守在屋外,干脆软声拖长了尾调,继续唤他:“夫君……” 苏裴晗抿着唇走到床沿边。宋卿卿半跪在榻上,借着隐隐约约照进屋内的月光,依稀可见她玲珑窈窕的身姿。 苏裴晗侧过脸,耳根犯起可疑的浅红。宋卿卿往床里间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快上来吧。” 这张床榻本就只可供两人共眠,深冬的被褥又厚实不少,白白占据了几分空间。宋卿卿一股脑用床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霸占了榻上的大半个位置,只留下一小块给苏裴晗。 苏裴晗合衣躺上床。好在屋内的炭火烧得正旺,他就算不盖上被褥也还不觉得冷。 宋卿卿一只手臂从被子里钻出来,侧躺着朝苏裴晗的方向撑起身。尽管看不清他的神情,也能料想到他此时定是拘谨又呆愣。她无端生出逗弄他的心思。 于是她俯下身,轻轻凑在苏裴晗耳旁,用微不可闻的声量说道:“叫两声来让本公主听听。” 苏裴晗:??? 耳边传来酥酥麻麻的气息,苏裴晗不自觉往后挪了一分。他借着朦朦胧胧的光线,正好看清宋卿卿挑着眉,一张素雅的脸上满是揶揄。 “公主还是不要拿臣取乐。” 他避开宋卿卿的视线,坐起身想将帷幔掀开。 宋卿卿眼见他似要走的模样,赶忙伸手攥住他的衣物。 苏裴晗寝衣乍然一轻,腰间没了束缚,他定了定身,垂首看去,自己的一束腰带正被宋卿卿捏在掌心。 宋卿卿也瞧清楚了自己手心的物件,脸蛋霎时染上绯红。 “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裴晗凝着张脸,将松了的束带重新整理好。 宋卿卿在一旁眼神也不知该放在何处,胡乱瞟着四周。 “如月嬷嬷还在门外头。” 她朝苏裴晗指了指窗棂,苏裴晗顺着她指尖看去,隐约可见一道人影。 “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宋卿卿沉着张脸,用力朝他点点头。 苏裴晗无奈抚了抚额。 难怪她今日又让自己来房中。 他重新放下帷幔,回到床榻上。 “那……我们日后……” 还没等他说完,宋卿卿便接过他的话,直奔主题道:“若是今夜我们不闹出点动静,恐怕嬷嬷她还不会走。” 大婚当夜两人均是合衣而眠。虽说公主成婚第二日无需交上元帕,但宋卿卿后来将苏裴晗赶去厢房的举动,也让谢芜早就猜到他们俩必是还未成事。 昏暗的光线遮住苏裴晗眸中羞赧,他艰难开口问:“如何……闹出动静?” 好在宋卿卿对此事还有些经验,她自在地仰躺在拔步床上,状似随意回道:“若是想要激烈些,不如将这床榻摇出些声响。” 苏裴晗被她这番壮言惊得眨了眨眼,轻咳了一声。 宋卿卿斜瞥了他一眼,“不过你这身子骨虚弱,旁人若是听了这声音,恐怕也不会全信。” 苏裴晗:…… “不如你就哼哼两声,应付应付得了。” 宋卿卿笃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苏裴晗僵着半条胳膊,好半晌都一动不动。 “你……不会不懂吧?” 宋卿卿拽着被褥,却将身子朝他靠近了些许,好奇道: “寻常人家的郎君十多岁就有通房前来传授敦伦之礼,你如今都已弱冠……” 苏裴晗默默别开眼。宋卿卿对着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只能本公主亲自出马了,你且好好学着。” 她素手掀开被褥,小声清了清嗓子,仰着头正要出声,苏裴晗炯炯盯着她的目光却止住了她的声音。 宋卿卿将床褥的一角扔在他身上,将他的脑袋盖住,闷闷道:“让你学你便只管听着就好,不许看我!” 苏裴晗鼻息间传来淡雅的馨香,眼前彻底成为一片漆黑。 宋卿卿贝齿轻咬着唇,深呼吸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极尽软媚的声音咿咿呀呀轻唤了起来。 那嗓音一会儿急促绵密,似雨打芭蕉般破碎而凌乱;一会儿又于高处极速调转了方向,如同缠绵缱绻的微风,仿若要吹拂进心底。 苏裴晗眉头微蹙,紧紧抿着唇,手指无意攥紧锦被。 大概过了半刻的功夫,宋卿卿将他头顶的被子掀起,“好了!” 苏裴晗松了口气,尽力将面色恢复如常,刚要就寝时,宋卿卿又探过身子,越过他向外唤了声:“来人,备水。” 素白的亵衣衬着她嫩白如玉的肌肤,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 方才的声音仍犹在耳畔,他只需轻轻一抬手,就能勾住她的腰带…… 非礼勿视! 苏裴晗用力闭上双眼,努力平稳呼吸。 如月听见屋内传召,立即入了房内。她虽微微垂首,但却忍不住将目光往床榻上瞟。 透过掀起一角的纱幔,隐约可见驸马正仰躺在床上,似是力竭。反观公主应是正跪坐在他身上,俨然一副餍足的模样。 如月堪堪瞟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回公主,水已经备好了。” 宋卿卿点了点头,直接越过苏裴晗下了床。如月正想上前服侍,宋卿卿便抬手止住她的脚步。 若是让她靠近,岂不是容易露馅! 她一边想着,一边在床沿边假模假样地轻抚苏裴晗的脸,柔声道:“不如你来伺候我沐浴吧。” 苏裴晗睁开双眼,但见宋卿卿朝他使着眼色,也不等他回话,就拉起他往净房里走。 如月跟在二人身后,宋卿卿一入耳房,就将她拦在门外。 “嬷嬷,今日我有驸马伺候,就不牢你费神了。” 如月看了看她身后的苏裴晗,“也好。那奴将屋子里再收拾一下,公主等会也好就寝。” 宋卿卿刚要点头,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记起自己竟是忘了件最重要的事情,赶忙将旋身要走的嬷嬷喊住。 “等等!” “我刚才和驸马情难自禁,不小心把亵衣弄脏了些,嬷嬷不如再去取件亵衣给我。” 如月颔首。 等她刚一走远,宋卿卿立即将门闭紧,随后将苏裴晗拉到水雾环绕的屏风后。 “给。你用这只发钗将你的手割破,让血滴在我的寝衣上。” 她将金钗交到苏裴晗手中。 苏裴晗拿着珠钗愣了愣神。随后明白了她的意思,放下珠钗,将自己指尖咬破。 很快,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公主,衣服拿来了。” 宋卿卿将苏裴晗推回到屏风前,又随手取过一块白布将他双眼蒙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宋卿卿将身子淹没进浴桶里,用力将寝衣朝屏风后扔去。 “你可以睁开眼了。” 苏裴晗将白布拿开,脚下正是散乱的衣物。 他用染血的手指拿起衣衫,打开门时,那一点殷红在白净的亵衣上红得扎眼。 如月面不改色将它接过,又把干净的衣裳交到他手中。 “公主娇贵,还望驸马伺候仔细些。” 她嘱咐了一声,恭敬退下。 宋卿卿听见门口的动静,双手扒在浴桶边,小心翼翼问道:“嬷嬷可有怀疑些什么?” “并无。” 苏裴晗将目光牢牢锁在一处,将寝衣放置在架上,随即背过身去。 宋卿卿闻言放下心来。 等二人再回到屋内,拔步床上已经换好了新的被褥。 宋卿卿瞧了眼窗边软榻,其上正正好也有一床褥子。 苏裴晗本跟在她身后,正要上榻就寝,就见宋卿卿坐在床沿边横起一只手将他拦住。 苏裴晗:? “忘了告诉你。从今日起,我睡床,你睡榻。此事只可有你我二人知道。” 苏裴晗顿了顿,将她这番话在脑子里打了个转,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朝着窗边走去,宋卿卿也钻进床里,睁着杏眼看向帘帐。 虽说在如月那里过了关,但向来习惯独自安眠的宋卿卿此时也有几分不习惯。 她悄悄撩起幔帐的一角,苏裴晗正侧躺在那一处软榻上。 这软榻不过是她平日里小憩的地方,自然也比不得拔步床来得舒服。可惜她和苏裴晗之间,一时半会仍得要绑在一起。等日后沈宥也成了婚,她找到了宋徽元,她那时也许能寻个机会,放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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