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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赐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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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昏暗,铅灰色的云参差低垂。寒风掠过梅树虬枝,枯叶随风飘落,堆积在青石砖上,一片寂寥凋敝。

慕晏兰眼睫微颤,费力地睁开眼,疑惑看着满地的枯叶,这是哪呀?

梦中一幕涌入脑海,益州城门被攻破,屠杀仓皇逃亡,凄厉惨叫,家中院子燃起熊熊烈火……

难道她是死了?

慕晏兰动了动圆润的身子,蓦然发现,她竟被卡在井沿上了,左右动弹不得,浑身酸疼难忍。

费力回忆半晌,慕晏兰隐约想起,似乎是她听到赐婚的风声,伤心悲痛之下,跑到后院偷偷哭泣,谁知一脚踩在被落叶遮挡的井口上,然后就卡在了井沿上,呃……

“三姑娘,你再想不开,也不能跳井自尽呀?”一个小丫鬟抹着泪跑过来,看见卡在井沿上的慕晏兰,哭声哽了一哽。

慕晏兰被卡在井沿上,上不来下不去,正难受得紧,“快,把我拉出去。”

小丫鬟抹了一把眼泪,伸过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儿拽了拽,纹丝未动:“我的劲儿不足,三姑娘你可得在这儿卡住,我这就去叫人。”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哎,等等……”慕晏兰叫都没叫住,那个小丫鬟绕过月亮门没影了。

这小丫鬟也太莽了。

慕晏兰挣扎了几下,发现身体被井沿卡得死死的,她干脆省省力气,抻着胳膊扒拉着井沿,悬空在井口,等着人来营救。

井口旁种着一片红豆树,深秋时节,枯黄叶子片片飘落下来,清晨白霜覆盖树枝,余下零星几串红豆挂在树枝上,煞是好看。

这口井是祖爷爷那时候挖的,祖爷爷出身乡绅,因为孝廉被选派为官。乡绅家资仅在乡下威风,到了都城建康便处处捉襟见肘。

建康百物皆贵,居大不易,慕家里底子薄,宅院里的井挖得浅而窄。

慕晏兰暗暗思忖,井口这么窄,难怪跳井时会卡在井沿上,当然圆润丰腴的体型就被她忽略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慕晏兰卡在井口一夜,救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头昏脑胀,喷嚏鼻涕不断,然后轰然晕倒在地上。

这一倒下风寒高热来得气势汹汹,又赶上突然的降温,今儿一早起来,竟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

一个穿着淡青色夹袄的小丫鬟,端着托盘,快步穿过走廊,“白术姐姐,药煎好了。”

棉布门帘掀开,冷风夹杂着雪花从门缝里钻进来,猛然灌进一股子寒气。

“慢着些,”白术压低声音,望了望里间,“姑娘发热着,若是再受了风寒,可如何了得。”

白汐正呵气搓手取暖,听到这话,缓了缓动作,“大夫如何说的?”

白术叹了口气,“姑娘受了一夜的风寒,恰逢骤然降温,病发难愈,总要养上一阵子。都怪柳儿那个小蹄子,明明看见姑娘卡在井口,偏磨磨蹭蹭,耽误了好些时辰。”

白汐也叹口气:“这是看着东府出了事,想攀高枝呢!”

白术讥笑:“只怕是高枝没攀上,先把自己个儿摔死了,老爷多么和善的人,动了大怒,直接把柳儿发卖到益州去了,那地方挨着边境,常年战乱,可没有咱们东府的舒坦日子喽!”

白汐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咱们老爷在家里歇了两个月了,怎么还不回户部当差呀?”

事关朝廷,白术心里没底,勉强编排理由,支应过去。

前两个月,老爷因劝谏缓修行宫,触怒圣上,被罚俸免职,留在府里闭门思过,一时间府里愁云密布,连他们这些子下人跟着担惊受怕。

墙倒众人推,原本交好的世家,皆避之不及,慕府一时间门庭冷落,姑娘的婚事愈发艰难了。

里间幔帐低垂,暖意融融,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慕晏兰身上盖着两层锦被,双眼紧闭着,脸颊通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梦中慕府因违抗赐婚圣旨,全家流放益州,边境生活艰苦,一家人苦苦熬日子。嘉元二十五年党项铁骑攻破益州城门,熊熊烈火,凄厉惨叫,昔日繁华的益州城化为人间炼狱……

“姑娘,该喝药了。”白术上前唤了一声。

慕晏兰眉头微皱,手指紧紧抓着锦被,指尖由于用力而泛白。

身后房梁烧着了,冒着滚滚浓烟,她看着逼近的党项人,握紧了手中匕首,绝望而悲凉。城门破了,他定然是不在了,这世间便再无人护她……

白术发愁看了看药碗,又唤了一声:“姑娘醒醒。”

“阿衡……”一声决绝的呼声,慕晏兰猛然坐起来,喘着粗气,指尖犹然打着颤。

白术放下托盘,坐在拔步床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莫怕莫怕,姑娘莫不是被梦魇了?”

慕晏兰呆呆望着她,脸上惊疑未定,凄厉的哭喊声犹在耳边。

“只是做梦罢了,姑娘莫怕……”白术轻声细语抚慰。

半晌她轻声道:“白术姐姐……”

慕晏兰地抱住白术,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脸上残存着泪痕。

白术关切问道,“姑娘做了什么梦?怎得吓成这样?”

慕晏兰想到梦中凄厉的场景,下意识回避道,“我,记不清了。”

白术没多问,端来药碗,“还是赶紧趁热喝药吧,这汤药放凉了,药性就不足了。”

慕晏兰看着药碗里漆黑的药汁,心里直发憷,“闻着如此苦涩,这是哪位大夫开得药?”

“回春堂的李大夫,还是老爷特地请回来的,听说医术高明着呢。”

李大夫开得药确实药到病除,可还有一个声名远扬的地方,就是开的药特别特别难苦。

慕晏兰弱弱辩解道,“白术姐姐,我发了一宿的汗,觉得身子轻快了许多,能不能别吃了……”

白术郑重说道,“那可不能行,姑娘发热两天了,不吃药何时才能痊愈。”

慕晏兰瘪了瘪嘴,端起药碗,小舌头舔了一下,好苦!

“我…真的好了……”慕晏兰杏眼巴巴说道。

白术毫不留情,“老爷可还在等奴婢回话呢。”

慕晏兰认命端起药碗,脸皱成一团,大口大口喝起来,这药简直苦的灵魂出窍了。

李大夫这么多年没被人套麻袋打死,真是奇迹。

看着碗里的药见底,白术这才露出笑,“姑娘,喏,糖渍梅子。”

慕晏兰赶紧捻起一颗,含在嘴里,白色的糖霜化开,梅子的酸甜冲淡了嘴里的药味。

她连着吃了三颗糖渍梅子,才把嘴里的药味压下去。

白术去翠清院回话,外间留下白汐值守。

慕晏兰靠在床柱上,想到梦境的种种,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慕府突然接到赐婚圣旨,令她嫁给镇北将军冲喜。这个赐婚对于慕府来说,如同晴天霹雳。

谁人不知,开春的时候,柔然大军偷袭北疆,沈家奉命出征,十万沈家军对抗三十万彪悍粗犷柔然大军,前线战况异常惨烈。

她不止一次听父亲叹气,户部连连亏空,军中将士连粗粮都供应不足,父亲多方筹措总算挤出三个月的粮草,可耐不住途中人层层盘剥,最后到了前线便所剩无几。就这样沈家军苦苦守了八个多月,最后梁州一战,沈家军大败,几乎全军覆没。

沈家是开国功臣,世代被封为镇安侯,镇守北疆数百年,根基深厚。

年后一战,沈家军元气大伤,沈侯爷战死,世子失踪,次子被乱马踏成肉泥,只余沈老三一个人,但也身中奇毒,命悬一线。

沈寂当年仅十八岁,斩杀蛮夷数万人,听后来打扫战场的人说,那里尸体堆成山,护城河都被染成血红色,自此他一战成名,被破格提拔为镇北将军。

镇安侯府声名显赫,备受民间百姓推崇,赐婚圣旨下来,建康城的老百姓,皆以为是慕家攀了高枝。

殊不知在官员勋贵眼中,镇安侯府人丁凋落,只余下沈寂独木难支,又兼中毒残疾,性子阴鹜偏执,实在不是好归宿。

梦中接到赐婚圣旨,慕晏兰满眼惊恐抗拒,父亲不肯接旨,跪求收回赐婚,却再次惹怒圣上,全家被赐流放千里。

流放益州路途艰险,母亲体弱不堪颠沛流离,重病去世。虽然只是一场梦,可母亲病重奄奄一息的场面,却深深印在脑中。

想到这里,慕晏兰脸色愈发惨白,指尖发凉。

“姑娘,快穿好衣服,宫里的曹公公来宣圣旨了,估计是老爷要被重用了。”白术满脸喜意,催促着这白汐拿来披风。

慕晏兰心却是咯噔沉下去,“确定是曹公公?”

“奴婢自然认得,当初曹公公来过府里一次,我还给他请过安呢,方才曹公公一上来就恭喜老爷,想来定是好事。”白术熟练地替她绾发,插上发簪。

白汐捧着披风跑进来,听见白术姐姐的话,乐呵说道:“这下可好了,老爷终于守得云开月明了。”

慕晏兰看着两人面上的喜意,不知为何,她只觉得不安。

手上捧着暖炉,慕晏兰由两人搀扶着,快步朝前院走去。

天色灰暗,阴霾重重,冷风裹挟着雪花迎面扑来,慕晏兰疾步穿过花园,微微喘息,冷空气蓦然钻进口鼻,一股子寒意蔓延开来。

眼前的场景渐渐与梦中重合。

白术心疼姑娘病体虚弱,冒着风雪赶路,“姑娘,要不奴婢背着你。”

慕晏兰摇摇头,“曹公公在前院等着,不得耽误时辰。”

等三人赶到时,前院乌乌泱泱站满了人,慕晏兰悄然凑到父亲跟前,朝着公公行了个福礼。

慕镇看见女儿的身影,微微皱了皱眉,他压下内心的不安,朝着曹公公恭敬说道,“香案已设好,请公公宣旨。”

曹公公朝慕晏兰那里扫了一眼,这姑娘眉眼精致,身子骨看着还算壮实,就是这面色惨白,也不知能不能在沈府熬过一年头,他颔首:“那杂家就宣旨了。”

慕晏兰看见父亲恭敬的身影,心里直发堵,父亲官任户部尚书,沉浸官场多年,自然深谙生存之道。

圣上的行宫修在豫州,布局规模仿照皇宫,银子如同流水般花出去,今年北方干旱,粮食欠收,民间饿殍遍野,怎能收的上税来!

税收不上来,北疆打仗粮草都供应不及,哪还有多余银子修建行宫,无奈之下父亲上书劝谏,谁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色为矞,鸿禧云集。朕闻慕镇之女慕晏兰,行端仪雅,礼教克娴。

今镇北将军沈寂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慕晏兰待宇闺中,与镇北将军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其许配镇北将军,择腊月十八完婚。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圣上竟然把兰儿赐给那个杀人如麻的镇北将军!慕夫人向来体弱多病,听闻圣旨,惊惧之下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慕晏兰虽然惶恐,但心里隐隐有感,可她没料到母亲竟然先受不住了。

她膝行挪过去,费力抱起母亲:“阿娘,阿娘,你醒醒……”

母亲不省人事,惨白的脸,同流放路上病重的脸重合,未知的恐惧让她忍不住微微发抖,梦竟然是真的,那若是抗旨……

慕镇眼眶微红,看着晕倒的妻,年幼的女儿,他咬咬牙说道:“恕臣不……”

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爹爹…”

慕晏兰忍下内心的恐慌,匆匆把母亲安置好,挤出一抹笑容说:“既然是赐婚于女儿,还是由我亲自接旨吧。”

“晏兰,”慕镇摇摇头,痛心地看着她,“你不得胡闹,凡事由父亲做主。”

她硬着头皮不顾父亲阻拦的目光,上前行跪礼,接下明黄色的圣旨,“臣女接旨,叩谢圣上恩典。”

“恭喜慕姑娘了。”曹公公看了一眼慕镇,笑着道。

“借您吉言,”到了这般地步,她反而冷静下来,从袖兜里掏出荷包,“这是一点心意,劳烦公公跑这一趟。”

慕晏兰把荷包递出去,里面装着一百两银票,是她平时攒的私房钱。

曹公公这才细细看了慕晏兰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应当的。”

等把曹公公一行人送出府,把母亲送回翠清院,遣散府里下人,慕晏兰这才泄了劲儿。

“爹爹……”她轻轻唤了一声。

慕镇背着手,沉默半晌,神色复杂地看着明黄色的圣旨,“晏兰,你可知接下圣旨意味着什么……”

“爹爹,女儿省得。”慕晏兰凭着一时孤勇接下圣旨,如今却不知怎么向父亲解释,“阿娘病着,我,我想去翠清院看看。”

看着女儿脸上的忐忑,慕镇颓然垂下肩背,转身沉默地走了,步履蹒跚,雪地留下一串歪歪斜斜的脚印。

慕晏兰欲言又止,最后蔫巴巴的跟在父亲身后去了翠清院。

所幸母亲只是一时急怒攻心,一剂药下去,脸色便大好了。

翠清院一到冬天就烧起地龙,屋里暖意袭人。慕晏兰大病未愈,又在风雪中奔波,等确认母亲无事,她疲倦缩在碧纱橱的罗汉床上,看着明黄色的圣旨发呆。

一时间思绪纷乱,过了半晌,眼皮子越来越重,她靠在青色迎枕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中镇北将军浑身是血,眼眸漆黑,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宛如从地狱出来的恶鬼,吓得她魂飞魄散,冷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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