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裴砚安办完了手中的事,询问江瓷月去处后寻了过来。看到的便是江瓷月坐在马背上,由谢子楹牵着马漫步走在草场中央的画面。 一直陪伴在附近的如云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往后看了一眼,没想到就看到了大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这边。 如云不敢耽搁,连忙上前几步追上前方骑着马的江瓷月,“姨娘,大人来接你了。” 江瓷月顺声转头看向后方,果真看到了向她走来的裴砚安,一时间心中有些隐隐的发虚。 谢子楹自然也看到了,她叹口气,朝着江瓷月伸手,想要扶她下来。眼看着江瓷月的手就要放到她手中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握住了那只手。 她往边上看了眼,是裴砚安。 啧。谢子楹收回了自己的手,顺便还往边上退了一步,但面上还是笑意晏晏,“裴大人,好巧啊。” 裴砚安脸上挂着疏离的笑,“是很巧,郡主这是出来踏青?”说完又看向了江瓷月,示意她下来。 “是啊。”谢子楹把玩着手上的马鞭。 江瓷月坐在上面听着二人的交谈,心中有些踌躇不知道该如何下来,最后求助地看向握着她手的主人,“我、我不知道该如何下来。” 裴砚安靠近一步,一手扶在她的腰间,仰头看着她说:“朝我过来。” 朝他过去?江瓷月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但紧接着扶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微微使力,她身子一歪,朝着裴砚安而去。 这一落并没有别的意外,而是稳稳被裴砚安接在了怀中,随后她的脚尖触及柔软的草地站稳。 目睹了这一切的谢子楹只想翻个白眼,她爹爹和阿娘都没这般腻歪。她清了清嗓子,“既然裴大人来了,那子楹便先告辞了。” “郡主慢走。”裴砚安平静地看着她。 谢子楹一个翻身踩着马镫便上了马,调转马头,“姩姩,我这几日都会在此处的别院,就在这草场的尽头,你要是无聊随时可以来找我玩。” “好哇。”江瓷月开心地应下,“郡主再见。” 谢子楹长鞭轻扬,马儿发出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往前奔跑远去。 裴砚安看着目送谢子楹远去的江瓷月,想着方才二人之间的称呼,居然已经让人喊她“姩姩”了。 嘉仪郡主已经走远了,江瓷月深吸一口气准备和裴砚安解释。 “我和郡主只是骑了会儿马,没有别的事。” 裴砚安看着她,“你喜欢骑马?” 江瓷月听着他的询问,缓缓地点了下头,“虽然今天是第一次,但我很喜欢。” “回去吧。”裴砚安松开她的手往来时的路走去。 江瓷月“哦”了一声便跟了上去,心想着他居然不再问她些什么了吗? 途中裴砚安偶尔还会停下等她,弄得她颇有些不好意思,不再四处张望走神。 “还不想回去?”裴砚安见她方才一直好奇看着周边。 江瓷月确实还没玩够,甚至想要再骑一次马。 “还想骑马?” 江瓷月惊讶地看着裴砚安,他怎么会知道她心中所想? “你只需告诉我,想与不想?”裴砚安侧目看着她。 江瓷月也没有扭捏,诚实地回答了他,“想。” “现下离晚膳还有些时间,带你去骑会儿,如何?” “那泡温泉呢?”她还惦记着这个呢。 裴砚安:“晚上去也可以。” 这个安排听着似乎也不错,江瓷月欣然同意了,“那我们往回走吗?” 裴砚安见她想要重新往回走,将人拉住,“我的马不在这个草场。” “那在哪里呀?”江瓷月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别的草场。 不过这边的别院都这么大,再多个草场也不稀奇了。 裴砚安带她去了另一个方向,在走了一长段路后到达了草场。 这个草场比方才的还要宽广许多,草甸密集且葱郁,而且这里还有不少散养的马匹。 江瓷月此刻就像一个看见喜爱之物喜笑颜开的孩子般,她伸手扯扯裴砚安的衣袖,指着马厩里那一排的马驹,兴奋地问他,“我可以自己挑选么?” 可裴砚安摇了摇头,“这些马的脾性一般,不适合你。” 他往后边走了走,从马厩中牵出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驹,后颈上长长的鬃毛随风飘扬着,这匹马踏步的姿势也优雅至极。 江瓷月一见到它便被吸引住了。 裴砚安看出她眼中的喜爱,“它叫玉尘。” “玉尘。”江瓷月重复着它的名字,“它和这名字一样好看。” 也不知玉尘是不是通人性,似乎听懂了江瓷月对它的赞美,低下着马头在她的肩上蹭了蹭。 “它好乖呀!”江瓷月伸手摸着它,脸上是跃跃欲试的神情,“大人,我能骑它吗?” 裴砚安点点头,之后从袖中拿出了一小包东西递给她。 “这是什么?”江瓷月接过东西。 “是糖,本来是给你带的,但你等会儿也可以奖励玉尘,它也爱吃。”裴砚安理了理马鞍,检查完肚带后便示意她可以上去了。 江瓷月倒是第一次听说马儿能吃糖,她将糖拿过来放好,想着方才谢子楹教她的方法上马,一手抓着一撮马鬃,一手扶在马鞍上,三分之一的左脚踩在马镫上,可还未等她使力,她腰间多出了一双手,接着一股大力借着将她抬起,她借势直接跨坐上了马匹。 还没等她坐稳,余光里一片墨色衣袂翻飞,她的后背处贴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裴砚安的手绕过她的腰握住缰绳。 江瓷月整个人像是被拢在了裴砚安的怀中,眼前有一瞬的空白。 “带你去那边学。”裴砚安说完便一夹马腹,玉尘慢慢跑向前方。 江瓷月只是坐在上面被谢子楹牵着走过,哪里这般跑过,她紧张地想抓点什么保持身体平衡。 “别怕。”裴砚安清润的声音从她耳侧传来。 玉尘跑的速度确实不快,而且很稳当,江瓷月渐渐适应了一点节奏,身子也没有那般僵硬。 他们很快就在广袤的草场中央停了下来,江瓷月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紧张的时候一直抓着裴砚安的手,她连忙松了开。 而她松开手的瞬间,裴砚安翻身下了马立于她的身侧。 江瓷月看着站在马侧的裴砚安,原来他只是将自己带到这边来,她还以为......她还以为他是要带着自己骑马。 “握紧缰绳,拿在这里,脚再往里些......” “背不要后仰,对,腰要使力。” “手脚也要使劲。” ...... 裴砚安与谢子楹不同,教起来颇有些严肃和认真,江瓷月从一开始的有些不自在,到后面努力听着他的每一句指导。 她的肢体动作虽因为陌生还害怕有些僵硬,但好在悟性不差,熟悉后便学得很快。 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学会了那些基本的骑马要领,自己也能骑着慢慢跑上一小段路。 算得上悟性极高了。 江瓷月又成功地跑出一小段路,她心底小小雀跃了一下,转头看向后方的裴砚安,高兴地朝他挥了挥手,“裴大人!我学会了!” 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裴砚安走上前帮她拉住缰绳,眼底难得噙着明显的笑意,“喜欢这感觉吗?” 江瓷月用力地点点头,“我很喜欢。” 裴砚安微微抬头看着她,“那你想要留下吗?” “什么?”江瓷月听清了话,却没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裴砚安却在下一秒脸色突变,“江瓷月,拉紧缰绳!” 玉尘似乎是踩到了不平的地方,马身微微一歪后受了惊往前跑去,而江瓷月此时只有一只手上抓着缰绳,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眼看着她摇晃着就要摔下马背,裴砚安及时跟上去伸手接住了她,但惯力让他们二人一同跌倒了草地之上。 从马背上掉下来的江瓷月只觉得经历了一阵天旋地转,胸口和下巴都被撞了一下,疼痛使她闭上了眼。等她缓过神意识回笼时,发现自己趴在裴砚安的怀中,二人的脸靠得地极近,灼热的鼻息几近交融,而她的腰上紧紧扣着一双手。 春风微微拂过绿茵的草地,草木的气息钻进紧密贴着的二人之间。 被江瓷月压在身下的裴砚安眸色微暗,喉结滑动。 “裴、裴大人,你没事吧。”江瓷月因为离得太近,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脑袋也有点发晕。 裴砚安看着眼前那一张一翕的红唇,眼底情绪翻腾不已,贴在她腰后的手最终紧握成拳,攥得发白。 江瓷月也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不过她以为是自己把他给摔坏了,她有些焦急得微微抬起身,颤着手去摸他的后脑勺,“不会、不是是摔到脑袋了吧。” 她的眼中蒙了一层雾气,咬着下唇很是自责。 裴砚安伸手抓住她在自己脑后胡乱摸着的手,“你知道男子的头不能随便摸吗?” 江瓷月脸上出现了一瞬的空白,“不、不能摸吗?” 她不曾知道这些,也没人教过她,“那我给你摸回来好不好?” 说着她将头低下了些,带着裴砚安抓着自己的手到自己脑袋边。 裴砚安松开她的手腕,放在她的脑后轻轻下压,声音清润又低醇,混着草木的清香敲打在她的心间,“我方才问你的话,听清了吗?” 太近了,这离得太近了,江瓷月有些不安想离开,但她的腰和头都被压着,根本离不开。 她只能泄了气,轻声回答,“听、听清了。” 他问的留下是什么意思,是留在这草场吗? “可草场上没有地方睡觉呀。”江瓷月皱起了眉认真思考。 裴砚安垂眸低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散漫不羁,他替她将凌乱的鬓发绕至耳后。 “江瓷月,你这几日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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