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确实靠谱,在电话里了解情况之后就立刻定了机票,下午就出现在了蔚城的酒店里。 那时候安安还在午休,缪芝懿和保姆一起收拾好了东西,先让保镖过来了一趟,把其他箱子送去了酒店。 等安安睡醒,缪芝懿把她和保姆送到了朋友身边。 安安开心得不得了,在酒店房间里给好久不见的小周阿姨弹了一首小曲。 在小家伙快活地自娱自乐的时候,三个大人坐在了一块。 朋友实在担心:“那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在这边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我叫个人过来帮你吧,老张呢?他不在蔚城吗?还是在忙?” “我就是想自己来处理这些事情才把安安托付给你的,现在江任舟父母认定了我就是幕后黑手,说我雇凶伤人,他们找的律师还是之前江任舟的助手,我不能不防。万一真的把安安牵扯进去,我才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你们先去安全的地方,我才能全心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相信我,我的律师也随时准备好了,事情确实很多,等我一样一样来。” “所以江任舟是真的遇袭了吗?还是他们只是想单纯搞你?” “是真的受伤了。”缪芝懿垂眸。“任川封锁了消息,估计是怕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警察给我留了联系方式,我知道江任舟现在在哪家医院,但是不能过去,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会试着联系我认识的任川员工,看看能不能稍微得到一点消息。” 张姨轻抚着缪芝懿的肩膀:“芝芝,你把我们都推开,你自己怎么办?如果那对夫妻真的咬着你不放呢?” “就算真的走到法庭上去打官司,我也能应对,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我也有律师呢,他们也不能凭空捏造所谓的证据吧?我只是不想让安安被牵扯进来。” 缪芝懿苦笑。 “所以,这段时间,安安就拜托给你们了,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给我发消息。我可能没法及时回复,但我尽量。” 朋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只是轻轻搭着她的肩膀,从精神上给她鼓励和支持。 想想也觉得离谱。 缪芝懿全程都在医院陪孩子,生活除了孩子就是工作,就算在婚期内也和江任舟聚少离多,更没有明确表示过和江任舟有矛盾,直接一个“雇凶伤人”的帽子扣上来? 甚至找的律师还是已经被任川劝退的那位助理律师? 哎等等。 “江任舟自己知道这件事吗?他父母用这位律师起诉你,这整件事,江任舟知情吗?还是说,这只是他父母的意愿?” 缪芝懿倒还真没想过,茫然地摇头:“不知道,但是我现在也不能联系江任舟,他的私人号和工作号全部断开了,任川封锁了消息,警方也不会让我问的。” 朋友这回直接翻了个白眼:“真不算个男人。” 她反而被逗笑了。 几个人在酒店休息了一阵,缪芝懿把她们送到了机场。 因为不知道外面会不会有人盯着,缪芝懿提前约好了VIP通道,直接把她们三个人送进了通道里,避开了外面的人群。 在和安安告别的时候,她莫名觉得鼻酸。 她其实心底相当没底。 尽管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确实什么都没做,但万一对方搞点什么手脚,或者在法庭上提供些什么有的没的,她这场官司必败无疑。 就像当初那两起案子,一个忽略了证据,一个跳过了调查环节。 甚至可以这么说,任何一个环节在她身上重演一遍,她都招架不住,所以她现在就要安排好安安的事情。 安安是她全部的底线所在,如果江志成真的想拖安安下水,她也说不准自己到底会干什么,总之不会手软。 深夜,她家门铃再次被按响。 缪芝懿正好和自己的律师在一块讨论要怎么应对这次的事情,听见门铃声之后还抬头看了眼时间,随后翻着白眼去了门边。 她的表情还算客套:“说真的,我觉得我这个点还能给你们开门确实太客气了,不知道频繁上门找人——甚至在这个点上门找人——算不算扰民?Luda律师和江法官怎么认为呢?” “时间确实很晚,但不好意思,事情比较急,我本人也没那么有耐心。”江志成冷脸。“不如坐下来谈?” 缪芝懿一把将准备进门的江志成推了出去,淡然地靠在门框上:“都把我当从犯了,怎么还想进从犯的家门呢?江法官不担心我这回变成首要嫌疑人?” 他的表情顿时阴鸷下来:“我已经给你留够时间了,要么现在承认你和那个男的当时说了什么,要么到时候让警察来搜家,你自己选。” “那如果我确实什么都没做,江法官打算承担什么后果呢?”缪芝懿反而笑了。“听上去并不像是因为江任舟的事情来的,反而是我们之间的私仇。江法官等这个机会应该已经等了很久吧?要是正义真的站在无辜的人这边,你该怎么办呢?让我数数,这是第几次了?” Luda上前一步,拦住了准备发脾气的江志成,看向缪芝懿:“缪小姐,我们也是为了要你配合工作,你现在这个态度摆明了是不想合作。” 缪芝懿反而坦然:“确实不想合作。” “我是不是说过,你现在的态度会为你到时候在法庭上的判决结果埋下种子?”Luda的表情明显有些绷不住。“我已经给你退路了。” “如果威胁也能被算作是退路的话,那我宁可不要这条退路。”缪芝懿笑得从容。“既然如此,现在我也给你们一条退路吧,你们是想被我以扰民为由报警劝退,还是自己消失?” 短暂的寂静之后,江志成甩下一句“等着法院传票吧”,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缪芝懿关上门,闭上眼睛深呼吸一次,勉强调整好了心态,打开了智能门锁的app,把刚刚那段自动生成的视频保存下来。 律师从餐桌边过来,皱着眉头看她:“他们怎么能这样?直接上门威胁人?” “不知道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但极大概率就是我和江志成还有他老婆的私仇。” 她单手撑着脑袋,人已经相当疲惫。 “说实话,我真的回想不起来当时我跟那个人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掐那人的手腕,估计只是单纯心情不好,但这不能成为证据。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反诉的话,也得等到这场官司结束啊。” “门锁保存的那些视频都收集整理好了,现在只能等,我也想知道他们到底能拿出什么来。”律师掐掐眉心。“我只知道你没问题,甚至还是又一个受害者。” 她没接话,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客厅,继续和律师一块看证据材料。 朋友一开始发了消息来,说是已经到了,安安玩得很开心,但她和保姆还是很担心蔚城这边,问现在情况如何。 缪芝懿才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回消息,简单描述了现状之后就放下了手机,继续揪着头发看文件。 “芝芝,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她茫然地看向律师。 “现有的证据都表明这件事没有你的因素在其中,但为什么你的状态一直这么低迷呢?你是没错的那一方。” 光是盯着她的表情,律师就知道或许还有隐情,心猛地一沉。 “芝芝,你是不是还有事没说过?和这个案子有关吗?还是……和江志成有关?你们的私仇是什么?” * 余辛听说了最近江任舟的遭遇,奈何自己手上的事情也很多,之前同组的组长还说要去医院看看江任舟,她都没时间一块过去。 那天,所里有人在讨论缪芝懿雇凶伤人这个案子应该怎么判。 她正好从茶水间出来,听见大家的讨论,眉头一下子皱紧:“芝芝姐?!雇凶伤人?!” “我们也是听Luda说的,目前她在处理这个案子,这几天去缪芝懿家比回自己家还勤。” 同事也是无奈。 “律师要以委托人的诉求为先,江律受伤前联系的最后一个人是芝芝姐,再就是芝芝姐确实和肇事者有过接触。但是芝芝姐说不记得她和肇事者碰面的经历了,Luda说芝芝姐故意隐瞒,想申请搜查,被芝芝姐的律师怼回去了,现在就是不知道谁在撒谎。” 余辛翻了个白眼。 “还有哦,道路电子警察能证明当时江律确实是从医院出来的,医院能证明那天江律和芝芝姐都在医院。但是呢,江律受伤当时,天网监控显示江律好像不在状态,反正看上去不太对劲。我估计江律就是因为状态不在线才没注意到肇事者,不然的话,以江律的反应速度和身体素质,怎么可能没看见突然冲上来的人?甚至被连捅好几下?” “委托人怎么说?” 同事叹了口气:“委托人不接受私了,如果查不出来就法庭见,让专业人士去搜证据。江律的父亲认为,芝芝姐是拒绝提供证据才谎称自己不记得,因为江律那天状态不对,他认为芝芝姐在这件事上有一定责任。” 余辛的眉头皱得极深:“江律自己知道这件事吗?他不是已经恢复意识了吗,没人问问当事人?” “江律这几天都被保护起来了,说是有个案子在等他处理,所以就算是清醒了也还是在勉强工作。我们组的老师昨天去医院看他了,说他现在精神状态还是有点萎靡不振。江律自己也说不记得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节奏太快,他的脑子好像也启动了应急保护机制,对受伤这件事的回忆是一片空白。” “不,我的意思是,江律知道芝芝姐成了被告吗?警方不是已经抓到了人吗,为什么还要起诉芝芝姐?” “这件事应该没人告诉江律,他醒了之后就在工作,也没人敢主动提这件事,怕的就是他自己给自己打感情牌。”同事耸耸肩。“肇事者确实被抓了,但是不排除被唆使或者真的被雇佣的可能性,案件还在调查中。” 余辛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呼吸节奏稳定下来。 “唉,其实大家这几天都很震惊,也都在等结果。不过你也别太激动了,咱们法律人要做的就是站在绝对中立的立场上,毕竟现在真相还没查清楚,我们现在是局外人,一口一个‘芝芝姐’,这不也是在给自己打感情牌嘛。” 她实在有点受不了,摇着头转身去了自己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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