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午后,茶室里,一片清幽雅致,自在清凉,厅里的兰草青葱可人,开的细致认真。 周粲跟着陆良珩走向里面的包间,一幅“上善若水”立在墙壁正中,角落香炉袅袅青烟缭绕,飘来醉人的清香,室内安静雅逸。 别说,是个容易犯困的环境。 过了不久,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走进来,着一身素洁国风唐装,儒雅脱俗,气质不凡。 陆良珩站起身迎进:“您好,黄导,久仰大名。” 闻言,周粲赶忙跟着起身,点头示意。 “幸会,没想到陆先生这么年轻。”导演缓缓坐到对面,双手搭在腿上,一副怡然模样。 陆良珩微微倾身,端起茶壶斟下清茶:“晚辈资浅,能识得您这样德隆望尊的导演,实属后生之幸。” “陆先生过奖,”他摆摆手,又言:“听闻陆先生有意打造国风动漫。” 陆良珩点头:“正是。” 寒暄过后两人切入正题,宛转悠扬的曲调绕过耳边,文绉绉的对话听的周粲意识渐渐飘离,强打着精神却双目无光。 她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拇指用力揩了几下,又不动声色地换着姿势,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这种场合睡过去还得了? 是她厚着脸皮非要跟来的,可不能干这么丢脸的事,她重重的眨了几下眼睛,上眼皮被翻出十八个褶,困成意识流。 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她已经听不见两人在聊什么了,周粲忽然有种上课犯困的时候,只低头一下,便过去几分钟的感觉。 强撑了不知道多久,只看见陆良珩站了起来,她便没有思想的随之起身,跟着微笑,而后,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觉得她能栽倒过去,如果此刻扑到陆良珩怀里,绝不是碰瓷。 “困成这样?”陆良珩回过身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透着不可捉摸的笑意。 被他这么揉了下脑袋,她的精神回来点,扬起个勉强的微笑:“还好,我们现在去哪儿?” 陆良珩睨她一眼,看看时间:“还早,先回酒店。” “啊?这离酒店还挺远的吧。”这是要把她遣送回去吗?她不想。 就是这么倔强。 他拉住她的手腕往外走,这会儿并不打算再征求她的意见:“去我那,你现在必须睡觉,晚上想出去我再叫你。” 只要不回去,怎么都行,周粲小步跟在他身侧,偷偷弯起嘴角:“好,我定闹钟。” 陆良珩摇了摇头:“随你。” 进了房间,他领着她走到最里面的屋子:“去睡会吧。” 看周粲老实躺到床上,他才转身翻开墙边立着的行李箱,想着换身衣服。 刚半蹲下打开,便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呼呼噜噜的声音,不大,但是比呼吸声要重。 陆良珩顿住手里的动作,迷惑的回过头,看见小姑娘窝进被子里酣然入睡。 就这么会儿,一个转身的功夫。 他直起身踱过去,缓缓在床边坐下,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绾向耳后,不禁轻笑出声:“傻不傻,困成这样还硬撑。” 夜幕低垂,银河横亘高空,被城市的雾岛隐匿在墨黑之中,疏星淡月,偶有断云微度。 室内一片寂然,骤然响起的魔鬼铃声震得周粲心跳砰然。 没人能从这个铃声里逃过! 她迷蒙地按掉闹钟,坐起身回了回神。 头好疼,浑成一团浆糊,这种没睡饱被叫醒的感觉,像是什么东西在扯着她的神经。 她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调成冷水,拢起一捧撩到脸上,一丝清凉消散了大半疲顿,召回几分意识。 客厅里,陆良珩正躺在沙发上小憩,灯光明亮,他眉头轻轻皱着,听见开门声缓缓掀起眼皮,声音带着沙质的沉哑:“醒了?” “嗯。” 女孩儿穿着下午的一身星蓝色连衣裙,头发慵懒随意的披在肩上,走过来的时候浑身散发着飘逸灵动的气质。 她脸颊上还向下滴着水,莹白如雪的肌肤,衬得她清秀玲珑,眼眸清澈明亮,像氲着水。 周粲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有多让他心动。 陆良珩坐起身靠在沙发背,望着她走向自己,眼神深邃又直白,眼底可见微微泛红。 周粲坐到他身边,白的藕段似的胳膊在他眼前晃了晃:“走吗?” 陆良珩盯着她的眼神被打断,他轻笑一声,舌尖抵着脸颊,忽地倾身向前,对上她微颤的眼眸,挑着眉:“不急。”声音格外撩人。 距离一霎那间拉近,周粲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也倏地扑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极具魅惑的表情,她不觉心跳如鼓。 她霍地推开他,站起身,手指攥在一起胡乱拨弄着,有些慌乱:“我还急着见朵朵呢。”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实在扭捏的不像话,厚着脸皮跟人家跑一下午了,结果人家撩一句就慌了。 陆良珩没说什么,站起身,用力揉了揉她脑袋,便向外走去。 两人到酒吧包厢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嗨了好久,孙琳朵举着个酒瓶和对面的男生撞的叮当响。 刚推开门,入目便是一片混乱,轰乱的包厢,倒是因为他们俩的出现,出现了一瞬的悄然。 还是孙琳朵,愣了下,挥手冲她喊道:“粲粲,你怎么才来?”随即跑过去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陆良珩看着她被拉走的背影,走向里侧和齐维礼打招呼。 包厢没因这个小插曲耽搁太久,每个人又继续手上的动作,震耳欲聋的声响,迷乱的光线,衬得整个室内热闹非凡。 短短几小时,孙琳朵便认识了几个新朋友,和人家聊的正尽兴,周粲静静坐在她身边,偷偷瞄着另一边的陆良珩,尽量不让自己太突兀。 她想他了,这是今天看见他的时候,心脏反馈给她的讯息,头脑可以接受劝告,心却不能。 之前一个月忙于比赛无法分心尚能隐藏,而今,所有心绪一股脑儿的翻涌而来,压抑不住,所以,一下午都在做着荒唐事,包括她现在顶着大脑发出的疼痛信号,还毅然决然的坐在这里。 一个人默默坐在这里确实无聊,好在,陆良珩和那边聊了几句,便朝她这边走来。 他站定在她面前,低头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扑在她耳侧,她觉得自己耳朵忽地烫起来,听见他对自己说:“去认识认识我朋友吗?” 她侧头对上他的眉眼,虽说因为周围的环境不得不这样交流,可两人的距离以及交汇的眼神,真是既暧昧又缠绵,她心口忍不住一颤,轻点下头。 陆良珩拉住她的手腕绕过几人来到关隼这边,她完全可以自己走的呀,可看着被他手掌附上的手腕,她不可察觉地勾了勾嘴角。 这一边,关隼和他的几个朋友正在摇骰子,看见两人亲昵的走过来,几人顿住手里的动作。 良久,齐维礼开口:“这是嫂子?” 关隼本来愣在一旁,听见这句话便抿着嘴偷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想,这玩笑要是把周粲惹到,有陆良珩好受的。 陆良珩一掌拍上他后脑勺:“别瞎说,”然后清了清嗓子:“我朋友。” 话虽这么说,可拉着手腕的手却一直没松开。 齐维礼在两人之间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周粲听到“我朋友”这三个字时,内心竟意外的闪过一丝失落,不过还能怎么说?你们确实没有别的关系。 一一打过招呼后,陆良珩加入关隼他们,她便就势坐在他旁边。 很奇怪的是,刚才坐在孙林朵身边时,她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总觉得心里不是很舒服,而此刻坐到陆良珩身旁,即使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守在一旁,她便很安心。 没想到,那个松香偶尔飘来,竟会有安神静心之功效。 渐渐的,随着时间推移,哄乱的环境,不知不觉间,她竟坚持将近两小时了,然而这群人仍没有散场的意思。 她看了眼另一边的孙琳朵正在拼酒拼的来劲,这边几个人游戏也玩的正尽兴,整个场子数她最安静,她揉了揉眼睛,感觉困意越来越沉。 过了一会儿,觉得快要撑不住了,她轻叹口气,逐渐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抽了什么疯要在这遭受这种痛苦。 “我送你回去。”陆良珩忽然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周粲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的清醒了几分,摇摇头:“你们接着玩,我不累。” 似乎刚才并不是征求她的意见,只是通知她,陆良珩回身与朋友打过招呼,便站起身拉着她往外走,猝不及防的她匆忙跟孙琳朵告了别。 推开门,隆隆的音响声被隔绝开来,陆良珩拉着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周粲便任由他。 陆良珩:“明天咱们一趟航班。” “哦,不过我自己回去吧,挺远的,你折腾回来要好久了。”今天她说起话来格外温柔,特别善解人意。 陆良珩抬手敲了她额头一下:“我不放心。”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对的,周粲住的酒店离市中心远,大概一小时的车程,两人坐进后座,小姑娘是真累了,没一会就摇摇晃晃的,头微微向他偏斜。 陆良珩歪过头看她,这要是让她自己回来,还得了? 他抬手将她脑袋扶上他肩膀,靠上那一瞬,他还是没忍住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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