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近一个月,两人又堂而皇之地坐在一起,周粲隐隐觉得哪里不太自在,更何况,这还是她家,跟做梦一样。 大概是觉得气氛太安静,作为主人公,她主动挑起个话题:“没想到你还会开始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陆良珩倒没她那些不自在,无忧无虑吃的挺香:“旅行就该是说走就说,计划好的没意思。” 周粲不置可否,对他的观点不发表任何意见,接着,他又说:“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不是不用计划吗?那您瞎逛呗! 她表情淡淡,不像是能真心诚意给出什么建议:“我给你的建议就是,拍完照就走,任何一个景点都不值得你多耽误一分钟。” 陆良珩可不管她什么神情,他好久没看见她了,此时看着周粲,眸色里溢出了星星点点的柔光,他夷然一笑:“是不是草率了点?” 周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旅行不就是从自己待腻的地方跑到别人待腻的地方,我在我待腻的地方能说出花来吗?” 他轻笑出声,看着她别别扭扭的神情,忍不住抬手弹了下她额头:“这都是什么歪理邪说?” 周粲顿了顿,心里一个异样的情愫暗生。 他一出现,她就心慌,本来这一个月她过的是那样平静。 似乎是对这种心情被莫名掌控的不满,她颇理直气壮地说:“本来就是,你现在不也只是因为新鲜感吗?可新鲜感一过,一切便都变得不过如此。” 陆良珩表情僵了一瞬,听出了周粲的影射,柔声说道:“所有事都是从陌生到了解,你总得给别人一个了解的过程吧?” “给了之后呢?了解完,一句不过如此,然后暗自神伤吗?”周粲对任何人都不会这样说话,大不了不理,也不会咄咄逼人,而现在,却像无意识的。 他很想她,就算周粲说话有刺,他还是那样温柔的语气:“你怎么知道了解之后不是喜欢呢?” “我自己都不喜欢,还指望别人也会喜欢吗?” 陆良珩突然心一紧,轻皱着眉:“也不能都否定了,万一呢?” “你也说了万一,所以我还得给别人试错的机会呗,这个不喜欢再换下一个!” 周粲越说越激进,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借物喻人玩的是真漂亮! 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杠精体质吓了一跳,不知不觉竟然说出火药味这么浓的话。 陆良珩也没做什么吧,自己这是干嘛呢? 有点明显了吧! 恍然意识到这一点后,她趾高气扬的身板降下去几分,眼神虚晃了几下,静静等着陆良珩的下文。 陆良珩眉心一跳,他和周粲之间现在不仅涉及到误会的问题,又牵扯出来一个“了解”的问题。 一旦她认定了自己只图新鲜感,似乎立马就会被判死刑,而且周粲这个人,靠说没用,主要还得看行动。 他叹了口气,轻扯下嘴角:“没关系,来日方长。” 这个词最近总是会不经意的在哪看到,手机、电脑、短视频或者各种文案里,渐渐麻木的周粲突然从陆良珩嘴里听到这四个字,心脏差点漏掉一拍,她假装不在意的放下筷子:“吃饱了。” 陆良珩拿起桌边的手机,两人都很有默契的像无事发生,淡淡说一句:“确定不收留我吗?” “不收留!” 行吧,这语气也不像做到了无事发生。 陆良珩翻了翻附近的酒店,站起身:“我先走了,明天叫你,自己在家锁好门。”语气夹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无奈。 周粲默默点点头,坐在椅子看着他穿好外套,换好鞋,拎着箱子打开门一系列动作直到暗红色入户门“咔哒”一声关好,她才收回视线。 此刻心里一阵发空,回想起刚才那个背影,还挺落寞的。 她轻叹口气,这间屋子此时特别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静,静的可怕,周粲蓦然发觉自己格外不喜欢这种感觉,太患得患失了。 她屈起腿在椅子上缩成一团,感觉心脏隐隐发疼,她紧紧捂住胸口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会儿,稍微好转些,才慢慢站起身收拾桌上的外卖。 刚拿起袋子,忽然,毫无预兆地,她跑到门口换上鞋,一路飞奔下楼,桌上的垃圾都没来得及收。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背影,心就像浮萍一般,漂泊无依,此刻,她只想看见他,看见他冲着她笑,像着了魔般。 小区昏黄的路灯亮了几盏,静谧的伫立在路边,被树叶遮挡洒下淡淡光影,一楼的阳台被锈迹斑斑的栅栏封锁,时不时传来几声炒菜的声响。 “陆良珩!” 周粲跑出几百米,终于在快到小区门口的地方追上他,她粗粗喘着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温柔如水的月光,轻轻摇曳的树枝,微微飘浮的凉意,陆良珩回过身,小姑娘站在树下,鹅蛋黄的灯光透过枝桠晃在她头顶,宛若星辰。 他轻挑下眉,慢慢走到周粲面前,昏暗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 在回头看见周粲那一刻,他突然想通一件事,不了解她的人才会对她有偏见,真正了解她怎么会不喜欢她? 他甚至自私的想,周粲对所有人充满防备也挺好,这样是不是就只有他自己在探索的路上没有对手。 “怎么了?”他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眼眸里闪着光,在黑夜里异常耀眼。 周粲呼吸还有些急促,稳了稳说:“我想了想,你住在外面太麻烦了,要不还是住我家吧。” 闻言,陆良珩嘴角微微弯起:“好啊!” —— 十分钟后,陆良珩再次回到这个家,心情也因为重登周家门而变得舒畅。 周粲两只手背在身后攥在一起,眼睛眨巴眨巴,空气隐约流转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你先洗澡吧,我去把你那屋的床单被套换一下。” 陆良珩点点头:“好。” 他拿好睡衣走进洗手间,“嘭”的一声关上门,然后过了一会儿,水声响起。 周粲站在客厅来回踱步,一种莫名其妙的燥热让她脸颊发烫。 这个家莫名其妙多了个男人,周粲听着哗哗地流水声,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撞来撞去。 转了一会,她跑到主卧柜子翻出床单被套,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陆良珩靠在卧室门口的时候,周粲正费力地套着被套,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十分认真,回头看见他的时候吓了一跳,肩膀都跟着一抖。 她看见陆良珩换了一身黑色质感睡衣,头发还滴着水,他拿毛巾囫囵擦了几下,头发利落的背过去,露出完美的脸部线条,锋利的喉结一滚,整个人魅惑又勾人,像暗夜里的黑猫,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睡这儿吧,我先出去了。”她近乎逃离的从屋里跑开,路过门口的时候侧身钻出来,还闻到了她的洗发水香味,平时都不知道这玩意儿这么香,从他身上传过来带着致命的诱惑。 陆良珩垂眸扫着从眼皮子底下慌忙钻过去的周粲,忍不住低笑一声。 直到洗完澡躺到床上,周粲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抽了什么疯把他请回家,然后让她在这心烦意乱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自己怎么敢的啊! 第二天上午,她在昨晚好不容易睡着,今早又迟迟不想起的折磨下走出卧室,刚一开门又“啪”一声关严。 同样是清晨脸,凭什么他就那么清新? 低头看了看自己,她绝望的磨蹭着打开门:“早!” 陆良珩早已洗漱完毕,穿着白t运动裤,透过衣服能隐约看出背肌到肩线的流畅线条,此时正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上午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在屋里像给他打上一层薄薄的滤镜。 “早啊。”他挑起眉梢,带着暖暖的笑意。 周粲一路匆忙的躲进洗手间,接连着两波轰炸,她觉得自己不太清醒了。 是什么让她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毅力,而随意让这个男人住进来的呢? 不能输! 她对着镜子鼓捣好半天,按理说自己长得也不赖,怎么一到他面前这么没自信了呢? 不知过了多久,她十分做作的走出洗手间,不经意地坐到餐桌旁看向沙发上的陆良珩,“你吃完了?” 陆良珩回过头,不由地蹙了下眉:“这么长时间,想不吃完也难。” 周粲撇着嘴扫他:“女生洗漱一小时起步,我算快了好吧。” 他低笑,声音轻缓:“好,多久我都能等。” 大早上发什么神经!说这种话! 周粲急忙低下头吃早餐,不和他说话才是避免被影响的最根本方法。 两人在快中午的时候才出了门,冬日的暖阳轻柔,带着一丝缱绻,是个舒服的好天气。 周粲先是带着他坐轻轨来到市中心,在江裕最繁华的街区逛了一下午,接着又去吃了火锅,她一个本地人很体贴的点了鸳鸯锅,而且保证他不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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