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风轻轻掠过树叶,阳光暖而不烈,透过窗户柔柔的照在钱柳依的脸上。 钱柳依懒懒地伸了个腰,睁开眼睛。 然后,“唰”一下就清醒了。 三个人像做遗体告别似的盯着她,她噌一下起身又立马躺下,头疼欲裂:“什么情况呀?” “看见你有事我就放心了,哦不,是没事,我急着赶车,不和你们说了。” 孙琳朵看了眼还喘气的钱柳依,急匆匆地拎着箱子往外走。 “注意安全!” “拜拜!” 随即宿舍又恢复了安静。 钱柳依看了一圈,对自己睡在桌子上满是疑问,不过也不敢说、也不敢问,默默躺着,很难受的样子。 人既然醒了就免不了一顿批评教育。这还算好的,她应该庆幸孙琳朵没来得及给她个酒后回忆。 —— 陆良珩和关隼住在申市的郊区别墅,两家临栋,离申大还不算太远,上午,老陆的司机过来接他们。 路上,关隼想起了还有八卦可聊,问道:“你和那个靳月怎么样了?” 陆良珩靠在后座仰着头,双手抱着胳膊闭目养神,闻言略抬眼皮睨他:“她不叫靳月,我搞错了。” 本来关隼就随口一问,这下来了兴致:“你现在知道名字了吗?” 陆良珩偏了偏脑袋,不太想搭理他:“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你们系的。” 关隼往他那边挪了挪。 “有没有别的信息?说不定我能帮你呢,漂亮小姑娘我没理由不认识。” 听到这句,陆良珩抬头看他一眼。 “我听我同学好像叫她…灿灿?好像是灿灿。” “灿灿?没听说过,是不是叫蔡蔡呀?我们班那个系花叫蔡欣瑶,大家都叫她蔡蔡。”关隼猜测着说。 “得了吧,别再弄错人,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陆良珩有些不耐烦地侧过头阖上眼。 不想继续话题的意思很明显,关隼也没再说话了。 悠扬婉转的古典乐曲萦满室内,袅袅轻烟随着音乐幽幽舞动。 陆明渊坐在书房静静地看书,颇有闲情逸致,抬眼间看见陆良珩推门而进喜笑颜开:“回来啦?” “爸,一个多月没见我,看样子你是想我了。”陆良珩走进去悠闲地坐到茶台对面。 “可不嘛,你走了这家突然冷清不少。” 陆明渊四十多岁,本就风度翩翩,再加上岁月的沉淀,更是气宇不凡,颇具魅力,说是陆良珩的哥哥也不为过,而且父子向来无话不谈,关系很好。 大概是听见了楼下的声音,秦琴立马从二楼下来:“良珩回来了?”听声音很热情。 “嗯,小姨,我哥呢?”陆良珩温和回应。 “陆廷在公司呢,最近忙,他也很少回来,我一会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吃晚饭。”秦琴温柔解释。 陆良珩微笑着应了声。 书房里摆放着一条长长的茶桌,桌上杯盏瓷器,简单雅致。 陆良珩双手端起紫砂壶,向陆明渊的茶盏缓缓斟了七分满,随后又转向自己,茗香阵阵,清茶氤氲着雾气。 午后几朵煦暖安然的阳光,轻轻柔柔地铺泻下来,落了满地流光飞舞的碎影,父子二人静静地享受着这份清幽。 陆良珩妈妈舒妤在他十岁那年因车祸去世,之后陆明渊再娶,也就是秦琴,同时也是他表姨。 换作其他十几岁的孩子未必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可年幼的陆良珩却不想爸爸为难。 在他的记忆里,爸爸妈妈的感情很好,一直非常恩爱,如胶似漆,自己从小是在爱里长大的。 十岁那年经历的那场变故,让他一度无法接受,是陆明渊的陪伴与爱让他走了出来。 他只记得陆明渊当时和他说:“良珩,我多想像你一样放肆地哭出来。” 爸爸的声音沉着嘶哑,让他突然明白,原来走不出来的不止他自己。 至于陆明渊再娶,是询问了他的意见的。 原本他不想答应,但也不希望爸爸以后一直都是一个人,毕竟能走出来是好事。 然而,他发现爸爸的表情并没有因此轻松,直到现在他也没能明白,陆明渊当时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他小时候并没有接触过妈妈这个表姐,秦琴领着陆廷进陆家门的时候,当时是叫秦廷,两个人都很畏惧他。 陆良珩从小就是开朗的孩子,慢慢地,因为他的真诚,这个家庭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小心翼翼。 晚上陆廷一进门,就高兴地搂过他肩膀:“你可算回来了,自从你去住校我都不爱回家了,对着他们俩可真无聊。” 虽然是玩笑,但听他的声音,却很是成熟稳重。 秦琴不满意地回道:“怎么说话呢?谁无聊?” 满屋子都是笑声,一家子是那样其乐融融。 —— 周粲在宿舍待了七天,空荡荡的宿舍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 她有些莫名,毕竟之前一直都是自己住,不习惯孤独这种事情还是少有。 她利用几天时间给一个传媒公司做了个宣传页面,以此赚了些外快。 这个公司从起步到现在两年多,一直都在和周粲合作,所以即便公司现在有些规模了也仍在继续。 周粲觉得能长期合作的原因,主要是这个公司与她压根儿不存在交涉的问题。 她一直和一个微信名字叫T.的人联系,两人似乎都对对方设置了朋友圈不可见,聊天记录除了刚开始简单介绍了一下基本状况后,只有工作内容和转账。 她就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 美美的度过假期,随之而来的便是周四的课程! 假期后的第一天总是特别疲乏,俗称假期综合症,幸好还有节体育课可以缓解病情。 申市的十月依旧热的人无精打采,一群人解散后蔫蔫巴巴地坐在操场上。 周粲拿着一片大大的树叶支在脸旁用来遮挡阳光,她深深低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和孙琳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倏忽间,余光瞥见远处一道身影向自己走来,反应过来后周粲立马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拉起孙琳朵:“走,朵朵,陪我去超市买瓶水。” 周粲挎着她匆匆往操场外走去,不顾孙琳朵的一脸懵。 经过阳光炙烤的塑胶跑道泛着油光,走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响。 “小足球!” 陆良珩清澈地声音在身后响起。 周粲像没听见似的拉着孙琳朵继续快步往前走,她发现她其实很不喜欢“小足球”这个外号,只是以陆良珩的声音说出来,徒增了几分温存。 “周粲!” 这次的声音带了些不容置疑。 周粲缓缓停下脚步,直直的回过身看他。 “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疏离。 陆良珩轻笑,悠悠荡荡的走到周粲面前,燥热的空气瞬间拂满了淡淡的松香。 他微微弯下身与她平视,眼神直白而锋利地盯着她颤抖的睫毛,嘴角扬着一丝要笑不笑的的弧度:“你还欠我个人情呢?这么不想还呀!” 字字蹦进她的耳里,平添了几分魅惑,这会儿离着咫尺的距离,周粲只觉得耳根发麻,浑身神经都绷了绷。 勉强稳住心神,她故作镇定地开口:“没有啊,随时都能还。” 陆良珩满意地直起身,从裤兜里拎出手机,划了几下把屏幕冲向周粲。 “你扫我,想好了联系你。” 周粲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后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叮”的一声,发送了好友申请。 “加了,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挽着孙琳朵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手,绝对是高手,下手速度够快的。”孙琳朵凑近周粲小声嘀咕着。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中午,钱柳依回到宿舍就拉着周粲讲着课间一件惊人的事情。 至少在她看来很惊人。 上课前,陆良珩一手松松地提着两本书,一手揣在兜里走到钱柳依书桌前,他大剌剌的敞着腿,倒坐在两人面前,手肘搭在椅背,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们那个室友叫什么?” 钱柳依立马和颜婷婷对视了一眼,似乎用脑电波交流了一番。 钱柳依:“他什么意思?” 颜婷婷:“我哪知道!” 钱柳依:“突然之间问起粲粲,这里面有鬼。” 颜婷婷:“所以呢?” 钱柳依:“看我眼神行事。” 于是钱柳依一脸警惕地看向陆良珩:“你打听她干什么?” 如果在上个月,陆良珩打听周粲倒也没什么。不过陆良珩刚看上个美术学院的小姑娘,短短几天又换成周粲,让她觉得眼前之人莫不是个渣男? 周粲现在可是她们的室宝,既能徒手抬水上五楼,又能免费给她们修电脑,简直不要太好用。 不像颜婷婷,一米七几的个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实际上中看不中用。 于是钱柳依一副“你休想觊觎我粲宝”的眼神看着陆良珩。 颜婷婷并不知道钱柳依在心里把陆良珩腹诽了一遍并顺道带上了自己。 陆良珩不以为意地靠向身后的桌子,轻挑眉稍:“她欠我个人情,还说有时间一定还来着。” 钱柳依眯着眼狐疑地看着他,心想这又是什么套路。 “周粲,粲然一笑的粲。”颜婷婷在一旁插了嘴,想着周粲不是愿意欠人情的人,就告诉了陆良珩。 钱柳依缓缓侧头,紧紧蹙眉盯着颜婷婷,心想,还真是中看不中用! 回到宿舍,钱柳依对坐在电脑桌前的周粲千叮咛万嘱咐:“不管你俩发生过什么事,这种人还是小心点,你可不是他对手。” 周粲心想,还不是因为你。 孙琳朵也在旁边笃定地说:“确实,他也就见过你两次面,短短几天就转移了目标。” 周粲有些无奈,之前夸的天花乱坠的不是你俩? “他也没别的意思,只是问个名字,你们别想太多行不行。” 周粲心里明明清楚,她的猜测与两位是有多一致,却脱口而出为他辩解。 颜婷婷赞同地点点头。心想,女人真是善变,尤其是钱柳依这样阴晴不定的女人,前几天还当陆良珩是男神! 钱柳依将周粲的椅子转了半圈,让她面对自己,语气极为郑重其事:“粲粲,你不懂,他那个眼神一看就是对你有意思,和那天他朋友给他送消息的时候一模一样。”说完,还抛给她一个肯定地眼神。 这个提醒来的非常必要,像一记重锤砸向她一听“陆良珩”就混沌的脑袋。 周粲神色紧了些,抿了抿唇,声音隐隐低落:“好,我知道了。” 钱柳依这才放下心,松了口气,男神果然都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纵使颜值、性格都在线,也免不了是个渣的事实。 陆良珩躺在床上一手枕着头,一手刷着手机,不停的打着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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