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佳一心养生养老,这种“最受皇帝宠爱”的皇子最危险,长大了十有八九是要争夺皇位的,稍微走得近些都会被当成党羽。 贾府和北静王已经算是往来密切,北静王外头是贤王的名声,他这弟弟原剧情中是半点没提,大概率平庸无能无德,否则早被夸出花了。 念及此,第一印象已经极差。 只不过还得面上敷衍,施佳继续扯笑说:“可爱捏。” 水鸿心中得意,他就说没有哪个凡人能不被他这可爱乖巧模样迷惑。 不过,他还得先确定老太太如今的情况,是真的中邪了还是仅仅因伤心过度而性情大变。 他略微抬手,只需要触碰到她眉心便可搜魂一番,知晓根本。 “老祖宗~老祖宗~”几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想法,回头看去是贾家的三名姑娘来找老太太闲聊,一道来的还有她们的大嫂子李纨。 姑娘们见老祖宗院子里好是热闹,不仅府里两位老爷都在,还有一个陌生哥哥。家中规矩常言,姑娘们不宜见外男,此时不知如何是好。 贾政向儿媳妇李纨投去埋怨的视线,站直了身子颇有几分掌家的权威,说:“怎来老太太院里也不知晓先通报一声。” 言下之意若是通报一声也该知晓这边正有外男在,她们这些年轻女眷不该过来。 李纨守寡多年一直谨守本分,此时受到老爷的指责不由面露愧色,连忙说这就把姑娘们带回去。 姑娘们常来找贾母,不必通报其实也是当初贾母的意思,贾政又不能对自己母亲发作,只好把这冒失的过错怪在姑娘们和李纨头上。 “等等等等,来都来了,正好有小朋友在,你们跟他玩吧。”施佳不会带娃也不想带娃玩,就让孩子们来替自己挡。 贾政一听惊了,就连才挨了打的贾赦都忍不住想阻拦。家中姑娘里,迎春已经九岁,探春也有七岁,都不是可以与男孩同席而坐的年纪,而水鸿小公子八岁也并非不必回避他的年纪。 老太太病后一直糊里糊涂不正常,贾政难得忤逆一回,继续给李纨使眼色,让她赶紧带走。 李纨不敢怠慢,匆忙与姑娘们退了出去。 姑娘们刚才在院里只远远瞧见那来做客的小公子,因他背对着院门没看见正脸,但也无端有些熟悉。 院子里,水鸿指尖微动悄悄掐算,已经将四名故友认出。 迎春花、杏花、曼陀罗花、梅花,四位花神,因下凡先后不同而年纪有所差异,性情倒还是那样。 她们回避一事倒是提醒了他,两家虽是世交终究不是亲眷,十二花神转世皆为女子,他一个外男的身份是接触不到的。而神瑛年龄尚小,常与姐妹一道,如此便也难接触。 若是接触不到故友们,又如何从中作梗呢? 因此,想要常住荣国府与一众故友多接触,只有一个办法,从外人变成自家人。 水鸿扬起一个乖巧甜笑,说:“老世翁若有事先去忙吧,我见世祖母面善,想必也是投缘的。” 贾政诚惶诚恐,与贾赦一起离开了,贾赦颇为不甘地瞪了鸳鸯一眼。 庭院落叶悉索,十月的风是秋意正浓,也有几分寒意。 施佳盯着这小子看了又看,确定了他居心不良。刚才他看着家里几位姑娘的眼神,就不是小孩子看同龄人的那种感觉。 但要说是小色胚看姑娘,也不像。 怎么形容呢……是上位者投去的审视?些许的端量和意味不明的笑意。 施佳不悦皱眉,她虽是不喜欢带娃,对三春态度也是平淡得很,但也不可能允许完完全全的外人打不知道的什么主意。 于是道:“我有个孙子含玉出生,可厉害了,你去找他玩吧。”说完看向丫鬟,“鸳鸯,带他去找宝玉。” 水鸿笑着应下,扬起一个天真的笑容,说:“我正是想瞧瞧宝兄弟的玉才来的。” 鸳鸯小声提醒施佳,说:“老祖宗,你前几日骂过宝二爷后,把他送学堂去了……今日还没到下学的时候呢。” 那挺好,施佳点点头,说:“宝玉还没下学,你看望我也看望过了,就回去告诉北静王一声世祖母病情略好。你来一趟也不容易……”扫了眼屋内,随手从桌子上的果盘里取了个桔子递给他,“来,这个给你尝尝。” 水鸿:“……”敷衍得像是打发乞丐。 水鸿接过桔子,心下已经有了主意,他缓缓剥桔子神情有些恍惚,竟似快要落泪,仰头望着老太太颇为伤感却什么话也不说。 施佳:? 鸳鸯心思活络,很快察觉到了水鸿的异常,关切道:“小公子怎要哭了?” 水鸿摇摇头,说:“没事……我只是,只是想我的亲祖母了。”他一边说着剥桔子,眼泪说来就来,豆大的泪珠滴答落下,看着很是可怜,任谁都能感受到他思念亲人的伤感。 也不难猜测,许是老太太与他亲祖母有些相似,才触景伤情。 施佳从他手里夺过剥好的桔子,说:“不爱吃就不吃,把你委屈的,我吃呗。” 水鸿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傻眼,又见老太太毫不在意地把沾了桔子汁水的手随意在衣服上抹了抹。 “……”水鸿脑海里一片空白,他自认为存着祸害故友的心思已经足够缺德,老太太连小孩子都欺负,这才叫缺德。 今日来得不巧,没见到神瑛转世套近乎,也没找到搜魂的机会。老太太又已经有赶客的意思,再强留倒是讨人嫌了。 他仍旧笑得乖巧谦逊,道别一声打道回府,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他还留有后招。 水鸿前脚刚离开,宝玉就从学堂回来了,小脸上全是委屈,一路小跑向老太太的院子,后面的小厮丫鬟快步跟着,生怕这小祖宗摔到,那他们这些奴婢可都要挨罚的。 走到一半,宝玉突然停下了脚步,想到把自己送去学堂的就是老祖宗,去哭诉撒娇恐怕是不管用的。 那学堂里的孩子都比他要大上一两岁,倒也罢了,可居然连一个姐妹都没有。授课的夫子还是个严肃的老古板,虽是也姓贾,却并不熟悉,半点面子都不给,一天两天都是这样,再不想去了。 “若是老太太问起来,就说我娘留饭,今天住自己屋了。”说完,他便换了个方向往他母亲王夫人的屋子去。 珍珠丫鬟去正房大院禀报老太太此事,施佳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学堂里的日子不舒坦。 不住这可太好了,难得有个清净的时候,施佳又翻了翻账本。 家资虽厚也经不起挥霍,这些个生意行当都在家中男丁手里,偏偏一个个又不成器,经营的事业都没什么起色。贾政也只是相对干净些,可惜仕途平坦没什么上升机会,另外几个纯粹是比烂,吃喝嫖赌都沾些,要是摆现代恐怕还得沾个毒字。 想到后来林家的钱财都被荣国府昧下,连孤女都欺负吃绝户,可见钱财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丰厚。 她甚至开始怀疑账本上面盈利的数字都是假的。 要她一把年纪了还动脑筋搞救赎那套吧,实在不愿意,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为富不仁,吸血百姓,坏事做尽,却送来个重生救世主帮他们振兴家业,呸!想得美! 不过,背靠大树好乘凉,她如今又是代表着树根的人,借着贾家这些资金和人脉名声,兴许能利滚利给自己谋点养老金。 睡下前,白天派遣去玄真观的小厮回来了,带来了一盒丹药和一个消息。 道观里确实有一僧一道借宿过,已经离开没说往哪走,按照正常人的走路路程来算,应该是还在京城的,让小厮明天去城门打点打点,帮忙留意下一僧一道。 至于那盒丹药,施佳打开后闻了闻,便闻到少许硫磺的气味,砸碎后判断为一些矿石炼制,自然是不敢吃的。 也断绝了她寄希望于贾敬的想法,只能继续等那一僧一道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才起来,家里三位姑娘和李纨就很早过来请安,姑娘们很是好奇昨天来访的那位哥哥是谁。 施佳摆摆手,说:“皇帝老儿家的纨绔子弟,不像好人。” 如此失礼的称呼当今圣上为老儿,屋里众人纷纷摆手,让老祖宗注意别犯了口舌过错。 施佳见娃儿们一脸着急的样子还挺好玩的,逗弄道:“他儿子称我世祖母,他不就是我的老儿吗?” 姑娘们面面相觑,圆溜溜的眼睛充满了惊讶错愕,迎春沉默不语觉得老太太病后一直如此也习惯了,探春直摇脑袋希望老祖宗别去外头乱说就行,惜春觉得有趣但什么也没说。 “……”施佳沉默了一下。 不对啊,她没事逗小孩干嘛?她最烦小孩子了! 原主贾母或许也有一份养老计划,享福了一辈子没什么贪求,也就儿孙满堂膝下承欢罢了,便把孩子们都放在身边照顾,孩子们也自然是都缠着粘着这慈祥的老太太。 施佳自认为年纪轻轻穿成老太太是没得选择,一心养生养老等找到神仙就够,帮人养娃非年!轻!人!所为。 她正琢磨着养老计划,见宝玉身边的丫鬟过来,说:“老祖宗,宝二爷身子不适,说今日学堂得请假了。” 上学才几天?昨天逃王夫人身边去,今天就想着请假了? 施佳了然,说:“是吗?那我得亲自去看看。”一边说着,捋起袖子往王夫人的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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