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刘渡已经快马加鞭的往城门处赶去,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刘渊已经跟万秦开战了,两军势均力敌,一时间很难看出到底是谁占了上风。 “开城门!”刘渡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是城门士兵并无动作。他们左右相觑,脸色为难,无人敢上前回话。 “三弟,你现在开城门,万一大皇兄打了过来,他们不一定能守得住城门,很容易让他们钻了空子,最后乘虚而入。况且大司马还在外面,何苦给他制造后顾之忧。”刘渝和万尘安终于在刘渡被拦在城下时追了上来。 “二皇兄,这其中定有误会,大皇兄不是这样的人。” “误会不误会,这起兵了就没有误会这一说法。”刘渝看着刘渡急切的神情下马欲走向城墙观望此时战况,“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们都是走冰刃的人,谁不是吊着心走在独木桥上,摔下去粉身碎骨,是他亦是我。” 万尘安看着刘渝的背影不禁看了一眼刘渡无奈笑道:“他倒是坦率,看来这次我们是慢其一子了!” 刘渡见士兵不肯松口,和万尘安一起下马上了城楼。 这才交战多久,城下已是残垣断壁,烽烟四起了。刘渡在人群中巡视许久,终于找到了刘渊的方向。他拼尽全力喊着,无奈城下厮杀激烈,他的声音早就被湮没在怒杀号角之中。 万尘安见刘渡的呐喊毫无作用,转身夺了旁边驻守在城墙上士兵的弓箭,瞄准了刘渊身后的车辇上连射了三箭。 刘渊看见箭射向车辇时下意识的怒眼相看,竟然看见刘渡与刘渝站在城墙上。他犹豫思索了片刻,然后骑着马往回撤退道:“撤军!”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疑惑地反复看着刘渡,眼神迟疑的又看了看封航。只见封航朝着万秦大声怒喊道:“三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万秦和刘渡都被封航的话搞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他转头望着城墙,然后满脸疑惑的说道:“三殿下不在这里这哪里,刚刚大殿下说什么皇后被禁在宫里,到底是听了哪里的情报。老夫欲分说可是你们根本不给我机会,直接就杀了过来。” 封航这才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然后走到刘渊身旁嘀咕道:“大殿下的探子不是说三殿下被禁足了吗,那人到底可不可靠?” “那人跟我十几年了,不会骗我,到底怎么回事。”他反复思量,到底是哪里除了问题。 “万大人,让我出去跟大皇兄好好谈谈,可否?”刘渡满眼恳求的看着万秦,他不能让刘渊一错再错。眼下不只是刘渊惘然迷茫,刘渡亦是如此。 “开城门,让三殿下出来!”万秦很爽快的答应了刘渡的请求,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刘渊刚刚说的话存在一定的偏差。 刘渡并没有听身后的刘渝劝说带些兵马再过去,而是义无反顾的单枪匹马就直奔刘渊而去。他刚到刘渊跟前直接从马背上直接跳了下来。 刘渊刚要走上前去与刘渡说话,只见刘渡直接冲了上来抡起拳头朝着自己狠狠的打了一拳:“刘渊,你是不长脑子吗,为什么不听大司马的话,为什么要起兵!” 刘渡两眼微红,虽然嘴上闫正言辞,但是眼睛早就止不住的湿润了。他知道,这一切不管是不是刘渊本意,都已经发生了。就算皇上有意放他一马,那些本就虎视眈眈的大臣也不会善罢甘休,且这边还有个隔岸观火的刘渝。 刘渡的这拳着实没有手下留情,刘渊揉了揉嘴角,抹掉了上面的血渍不禁苦笑道:“你下手挺重啊,母后可还好?” “不好,被你气的不轻,都几天没这么吃饭了。”刘渡看着刘渊紧皱的眉首,“是谁?” 刘渡刚想继续追问,只见林亦书从后面的马车下了车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白衣女子。刘渡侧身不敢置信的往那人处望了望,没多久,他满眼酸红的看了看刘渊:“原来是我……”他冷笑两声,然后又满眼失落的望着夏篱,“为什么……?”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微颤,心里像是被顽石击中般疼痛。 城门上万尘安看到夏篱走了出来,他此时才醍醐灌顶,为何事情会突然不可控制的发展到了这步。他连忙下城楼跑到万秦身旁大声喊道:“皇上仁慈,大殿下快放下兵器,交出兵符,随大司马回宫认罪,还有回旋的余地!”他一边喊话一边目不转睛的望着满眼冷漠的夏篱,她并不看他,只是两眼无神的盯着前方,不知在看着什么。 刘渝见城下战乱已停,站在城楼上大声喊道:“皇兄束手就擒,或许可留得性命。”他的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有力,他看了看那个白衣女子不禁嘴角上扬,“来人,把这几个人都押回宫中,听候皇上定夺!” 封航见情势不对,转身眯眼看着夏篱威怒喊道:“是你?” 夏篱并不作答,只是随着士兵的驱赶往城前走去。林亦书若有所思的看着夏篱,脸上尽是厌恶:“夏娘子何时与二殿下勾结在一起的?” 夏篱转眼轻笑的看了看林亦书,满眼挑衅的看着她:“这两日多谢大皇妃的悉心招待,夏篱感激不尽。”说罢她便满脸冷漠的走了,甚至都没有看旁边早已呆住的刘渡一眼。她不敢看他,她怕自己心虚难忍,更怕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林亦书突然想到什么然后喊住夏篱道:“苏寒呢?”她甚至都不敢问她把她怎么样了,因为她知道尤苏寒有多喜欢她这个夏姐姐。 “估计死了吧!”夏篱顿了顿,满腔的冷漠让身后的林亦书打了个寒颤。 夏篱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红衣男子,忽而抬眼转看了别处。万尘安沉默许久,漠然转身喊道:“大皇子刘渊,封航等人,都羁押回去。” 刘渊拍了拍刘渡肩膀道:“命该如此,不必自责!”他走到万秦身旁,似乎很早他便做好了如今下场的准备。他从胸口掏出兵符双手递给万秦,然后毅然决然的挺胸昂首的随着羁押士兵进了皇宫。 刘渡抬头望了望甚是得意的刘渝,愣在原地许久。或许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或许他就不应该有一丝侥幸。只是没有或许,既定事实已在眼前,他根本没有后悔的机会。 宫殿里,刘渊、封航跪在前面,林亦书与夏篱跪在后面一排。四人皆低头不语,听候皇上发落。旁边的大臣望着殿上龙颜大怒的皇上亦是不敢窃窃私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来牵连之祸。 皇上在上面徘徊踌躇许久,拿起一封信笺扔到刘渊跟前:“这是你的,你不看看?” 刘渊迟疑的看了看皇上,然后低头捡起地上的信笺拆开查阅。他哼声轻笑道:“这就是父皇不让儿臣进京的原因?”他满脸气愤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皇上,声音愈发变得哭笑不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儿臣虽谈不上聪明绝顶,颖悟绝伦。但至少不会蠢到去跟北凉世子通信谋反。王世秦确实是在我眼底逃走的,但全因军中有叛徒。那人便是杨胜,封将军亦可佐证。若不是儿臣错信了他,也不至于中了圈套,差点命丧安居关。” 封航听到刘渊陈述到此处连忙点头解释道:“皇上,老臣可以作证,那杨胜确实是个叛徒,微臣也差点死在他手里。” 皇上听到此处望了一眼陈云满眼犀利的盯着他道:“陈胜的信笺是不是陈相收到的?” 陈云听到皇上的疑惑似乎早有准备的上前回奏道:“微臣并不在前线,杨胜在关阳城数年,兢兢业业,恪守己分,关阳官民和睦,安居乐业。绝不像大殿下所言是个忘恩负义的叛徒,皇上明察。” 刘渡听后走上前看着陈云质问道:“陈相如此清楚杨刺史为人,定是平日早已熟络,这才肯在殿上为其证明。” 陈云满脸不悦的瞄了一眼刘渡,故作轻快的笑道:“三殿下哪里的话,老臣不过也是听旁人评价这才对杨刺史略知一二。” “那就是陈相也可能被人佯装的假象所蒙骗就是了。陈胜本就是已死之人,死无对证。至于写信的王世秦,敌军世子,亦不可能过来证明一二。但是军中数万人皆在前线,他们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之人,父皇何必舍近求远,直接派人去军中查问不是更一目了然吗?”刘渡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刘渝继续说道,“数万人的眼睛是明亮的,绝不会因为旁人干扰左右视听。” 皇上听到刘渡的话亦觉得有道理可去一试,便转身看了一样王旭吩咐道:“你跟大司马去军中查问,若是有人撒谎,查抄九族!”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皆闭口不言。皇上一一扫过群臣的表情不禁摇头轻笑道:“你们个个心怀鬼胎,居心叵测。好好一个北齐非要弄得乌烟瘴气,貌离神合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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