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尘安并没有跟刘渝多作周旋,只是假装不知情的与刘渝商讨着回去向皇上复命。 “二殿下,这就撤兵吧,我们该找的东西应是都找的差不多了。”万尘安说着便亲自拿着那抽屉里面的信与公章往外走着。 “依本宫见,还是把证物给他们严加保管为上,万一有心怀不轨的人从万公子手里,把好不容易搜索道的证据抢了去就不好了。”刘渝一心想要找机会从万尘安手上拿到那些,但是也不好太过明目张胆。 “二殿下所言差矣,这李勤死了,同伙可都还在。这朝中这么多人,我本就不甚清楚这朝堂众人关系如何,更莫要说是知道谁与李勤是一丘之貉的同伙。谁我都不放心,我还是自己拿着。我今日查得这些,想必我那个老爹定会很开心,不会再一而再再而三的骂我百无一用了。往后我的日子也好过一些。”万尘安轻佻的看了眼刘渝,表情很是得意,转身就带着大司马的兵队往宫里去了。 万尘安刚出门不久,余光瞥见站在街头角落的肖成。他漫不经心的往前走着,看见肖成看着他点了个头后,便继续大摇大摆的带着骑队进了宫,一路畅通无阻。 刘渝刚出李府大门,便来了一个布衣打扮的男子带着斗笠朝他走了过去。刘渝侧身倾听男子讲话,原本轻松的脸上突然变得紧绷,他眼神微眯道:“你可曾见过那人长相?” “没有,若不是我跑得快,估计早就死在他的剑下了。”男子说完谨慎的用余光瞥了一眼刘渝,生怕他怪罪下来。 “竟然有人暗中保护万尘安,难道是大司马?”刘渝思来想去万秦确实是做得出来这事的人。好在李勤的那些信,不过只能证明虞术当初的那些信是伪造的,联系不上自己什么事情。只是可惜的是这次没拦的下来,刘渡这边便再也为难不了他什么。 “算了,陈相本就不想为难刘渡,先放他一马,当务之急是另一个人!”刘渝缓了片刻上马追着万尘安入了宫。 刘渝赶到时,殿里跪了一众大臣。万尘安醒目的红衣让刘渝一眼便瞧见了他。 皇上看着刘渝满脸忐忑的样子低沉问道:“你怎么会这么久才过来,你干什么去了?” “回父皇,刚刚在路上遇到一批贼人,不过所幸都解决了,并无大碍。”刘渝的话惹起万尘安的注视:“二殿下遇到贼人了,还好我走的早,我怎么没有遇到?” “幸好万公子提前带走了那些证据,否则现在父皇还看不看得到那些书信还要另说。”刘渝故作淡定的望着皇上。听见万尘安说他没有遇到贼人他就更加确认了那些人定是暗中保护万尘安的。故而看了一眼陈云后轻松的走到皇上跟前上奏。 “父皇,儿臣今日在李勤府上搜得名画古董八十余件,金银财宝十三箱。具体的金额还需清点完后才知。不过最重要的就是万尘安刚刚呈给父皇的书信二十余封。” 皇上眼神深邃的打量着刘渝,他直勾勾的盯着他淡淡的问道:“那依你所见,只是一个尚书就能贪得这些?” 刘渝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道:“李勤不过是众多贪吏中的其中一个,以小窥大,这朝中怕是还有余党。” 皇上看着眼下众人眼睛通红,手里的信笺叠的厚厚一沓,在众人面前来回踌躇徘徊。 “李勤抄虞府的时候,也是你们,喊得最欢。口口声声虞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证据俱全,言之凿凿。现在呢,怎么又都不说话了!”他愤怒的将信笺扔到他们上空,飘飘零零的散落一地。 “皇上,三殿下属实有些冤枉!”林欢的微颤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满堂的平静。 皇上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林欢,然后长叹口气道:“差点把他忘了,来人,把渡儿给我叫过来,解了他的禁足。” 万尘安听到刘渡终于解除了禁足,终于松了口气。 后来的半个时辰,万尘安与众臣依旧跪在地上。许久皇上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这次李勤之事,尘安你功不可没。虎父无犬子,果然不错。这样,万秦既有意培育你,寡人就遂了他的意思,就任库部郎中一职吧!” 万尘安左右环顾一番,满眼为难道:“皇上,微臣……”还不等万尘安推脱,皇上便伸手阻止道:“爱卿不必推迟,就这样定了。” 陈云抬眼看着皇上表情严肃道:“皇上三思,这万小公子此事功劳甚大不假,皇上赏他职位理所应当。只是这库部郎中掌管军中库房兵器,非同小可。皇上若是轻易的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头小儿是否是太过轻率了。”陈云向来干涉朝政惯了,此事对他毫无益处,自然也是不肯轻易顺了皇上心意。 “这点陈相不用担心,库部本就是万秦的部下,大司马自然会好生管教尘安,他想胡来,倒是要先问问大司马肯不肯。你就是不相信寡人的判断,也要相信万秦的为人。他一向急吏缓民,晨兢夕厉,陈相多虑了。”皇上斜睨望了一眼刘渝笑道,“至于渝儿,此事亦功不可没,只是之前你没有及时发现李勤之事蹊跷,轻易的就放了他,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刘渝听到皇上的话低头领旨谢恩不在话下。对于皇上的话刘渝不敢多言,毕竟之前李勤确实与他走的挺近,皇上自然也不是个傻子。现在不深追已然是给了他足够的脸面。 “尘安,帮寡人把那个假的公章拿过来!”皇上看了一眼王旭,然后转身走到桌旁随手拿了一张纸放到万尘安跟前意味深长的问道,“若是虞术的公章可以造假,那么,北凉世子的印章是否亦然?” 皇上的一番话,众臣听后虽了然于心却亦不敢吭声。万尘安上前把公章递给王旭,然后低头回道:“回禀皇上,北凉世子一事微臣也早有耳闻,只是微臣之前听父亲说过,这赤墨为北凉皇室所有,如假包换。只是如果我是大殿下,我绝不会蠢到给别人留下通敌的铁证。” 皇上上下打量着万尘安笑道:“这几日寡人思前想后……” “殿下……”门外士兵急吼吼的跑来通报道,“殿下,三殿下他,三殿下他直接去了刑部大牢。” 皇上听后无奈道:“随他去吧,烂泥扶不上墙,只是那尤氏,哦,那个虞初确实也是寡人对不住这孩子了,放了吧。”他张眼往下看去,全是些之前虞术案件吵的正欢的一些熟悉面孔。他踱步在殿内,迟迟不曾讲话,殿里除了刚刚被喊过来的万尘安和王旭站着,其余皆长跪在地。 大殿内鸦雀无声,万籁俱寂。此时无声胜有声,众人皆不敢言语。皇上虽不曾明说,但是他们深知这是对他们之前弹劾指正虞术悄无声息的惩罚。 刑部大牢内刘渡小跑过去,陈方与见刘渡过来,脸色大变。他眼神躲避着刘渡声线微颤道:“三……三殿下,你怎么……”还未讲完,刘渡便径直无视他直接往里面跑去。 只是刘渡刚看见刘荇怀里的尤苏寒时,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异常阴森。他凸显的喉结前后滚动,眼神由原本的急切变得深沉阴冷。她脸上让人捉摸不透的幽暗,使得周边的狱卒纷纷左右顾盼,似乎在各自商量着待会怎么交代。 “皇上口谕,虞术之女虞初,无罪释放。即日起恢复虞府小姐身份。” 陈方与站在门口接听皇上口谕,虽点头领旨,但是却迟迟未敢抬头。良久,他嬉笑的走到刘渡身旁赔笑道:“恭喜殿下,与侧妃虚惊一场,终得平反。” “三哥哥,你终于来了,苏寒被打得不轻,昏睡了过去。我要传御医,他们说刑牢不让医治罪犯,死活不肯太医进来。这人都昏睡了过去了。”刘荇着急的朝着刘渡求救,一边说话一边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滚掉着。 刘渡紧握的双手逐渐放了下来,他走到尤苏寒旁边轻轻地抱起她。深不可测的眼神里泛着层层心疼,他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极其柔声道:“寒儿,我们回家。” 希白此时走了进来,看到刘渡怀里遍体鳞伤的尤苏寒,瞄了一眼旁边的陈方与怯幽幽的说道:“殿下,马车已经过来了,李太医也已在里面等候。” 刘渡走过陈方与不远处看见一个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他漫不经心的伸出脚往后踢了过去,还未等旁人反应过来时,那匕首正好不偏不倚的刺穿陈方与的喉结处,一刀毙命。 刘荇惊讶的看着慢慢瘫躺下去的陈方与不敢作声,她看了一眼旁边毫不惊讶的希白嘟了嘟嘴,然后耸了耸肩跑了出去。 “全杀,不留!” 刘渡冰冷刺骨的声音如刀刺般传入狱卒耳中,还不等他们思索求饶,希白手起刀落之际,十几人皆一一倒地不起。 刘荇转身看了看身后横七竖八的狱卒尸身不禁的抿了抿嘴,怯怯的捂住嘴往外小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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