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谊仍尤在,美人如今拥在怀。” 刘渡刚走近前厅就听见万尘安在里面高声吟唱了起来,他轻声哼笑,并不意外。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若不是那日我救了尤苏寒,恐怕现在她早就被剁成肉酱了。”万尘安瞥了一眼刘渡,眼神中透露些鄙夷。 “快说,李勤那边怎么样了?” “他能怎么样,此刻在家跟个无头苍蝇般,不知该怎么面对陈云呢!”万尘安斜睨望向刘渡,脸上漾起一丝坏笑。 “事情莫要做的太绝了,李勤还有用!”刘渡黯然的脸上毫无波澜。万尘安看着他这张冰冷如霜的脸疑惑道:“都被你直接弄进廷尉,自己儿子下放到刑部大牢里却无能为力,还想怎么绝?” “那是他自己行为不检,狂人自有天收。不过是派人稍微引导刺激了一番,就自己跑上门去,能怪我吗?” “他这事情已经惊动了皇上了,陈云和李茂那边想要瞒天过海,没能瞒得住。” “嗯!”刘渡并不惊讶,万尘安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早就猜到了,这陈云想要隐瞒的事情怎么还会没能瞒得住呢,你早就布好局了吧!” “不过是想法子把事情搞大了,听说父皇下令让大司马协同二殿下查陈云是否有贪赃枉法包庇之事?” “嗯,父亲刚回府还未吃饭就被皇上叫去宫里商量这事了,龙颜大怒,天子脚下,如此狂妄无视法度。”万尘安走到刘渡身后从他袖口处轻轻提溜起一根猫毛不可思议道:“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怕猫怕得要死的三殿下?” 刘渡转身看了一眼万尘安手里的猫毛无奈道:“猫掉毛的厉害,虽被她们提前抱离房间,但猫毛还是无孔不入,没有办法。” “不去尤苏寒那边不久好了,你晚上不去,大白天的过去,你到底在干什么?”万尘安见刘渡微微皱眉的脸没憋住笑意,“希白告诉我的!” 一旁的希白看万尘安如此轻易的就把自己出卖了,连忙摆手尴尬笑道:“殿下,你是知道万公子的,我说不过他!” “李茂虽是刑部侍郎,但皇上时刻关注着此事,他也不好堂而皇之的包庇自己儿子。况且李时亦此次得罪了陈云和孙廷尉,想必想要脱身简直是难上加难了。” “那我们就坐观其变?”万尘安打开扇子,悠闲地扇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表情轻快惬意,“终于不用再去青楼了,想必你那个尤苏寒没少讲我坏话吧!” “哼,你在乎这些干嘛,你不是都回绝了刘荇,她顶多会告诉刘荇,被她们骂两句也少不了几两肉,不必在意!” “谦谦君子,人面兽心!”万尘安气呼呼的坐在木椅上,扇子煽动的比刚刚快乐许多。 丞相府内,李勤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书房里除了坐在中间座椅上的陈云就只有一个佩刀侍卫表情严肃的站落在陈云身后。 “你李勤平日也是个人精,交代给你的事情从没有过差池,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废物儿子。按理说这是你的家事我不应多问,但现在此事已经牵连到我,你可知道皇上已经派二殿下下来查这件事情了。”陈云脸上乌云密布,眼神阴狠的望着李勤,气呼呼的转头说道:“你回去吧,令公子的事情我也毫无办法可言!”说罢挥手看了眼身后的侍卫,示意他赶人。 “是微臣教子无方,拖累陈相被皇上疑虑。但是好在皇上让二殿下查,我们应该并没有什么问题啊,到时候随便找几个人出去定罪,也不是不可啊!” “那你要问问万秦肯不肯罢手了!”陈云越说越气,直接把今早上皇上委派万秦协助二皇子刘渝查此事的委派书扔到了李勤的脸上。 李勤听到万秦要一起查次案件,脸上仅存的一丝侥幸被这名字淹没不见。 “微臣始终想不通,这件事明明只是一件小事,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怪我当时没有在意,如若不然,也不至于到了这无可挽回的地步了。”李勤声音哽咽,李时亦是他的独子,虽平日里有些骄横不羁了些,也偶尔会惹出官司出来,但是以往都很好摆平。这次属实是有些意料之外了。 李勤刚欲离开,只见刘渝披着个黑色斗篷走了进来。 “父皇要我查理这件事,我不便出入府上,这才趁着月黑风高,乔装过来。到底事情经过是什么样子的,李勤你快仔细说与本宫听。到时候再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万全之策。” 李勤见刘渝过来,冲冲行了个礼便回忆起整件案件的经过。 “那日犬子在街上遇见一个姑娘,大概是看上了那个姑娘,就想强抢回府做妾。谁知那姑娘早已许了人家,不肯就范,直接撞墙自尽了。” “你不是刑部的吗,这事你还不好处理吗?”刘渝听后有些不解。这事在他听来早就不是一两次了,怎么偏偏这次出了事情。 “我哪里想到,那姑娘许配的人家竟然是孙廷尉的小儿子啊,而且听说两人没几日就要成婚了,这出了这档子事就帮着女家上诉到了公堂。犬子以为还跟之前的那些事情一样,压根就没有上公堂,被孙廷尉直接参奏到了皇上跟前,这就被皇上直接交于廷尉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可是小儿素日骄纵惯了,他哪里知晓那个孙廷尉本就是陈相的死对头,与那虞术如出一辙,死脑筋。从不徇私。公审那日,要杖一百,牢狱3年。” “那怎么会牵连陈相?”刘渝疑惑的看了眼陈云,听起来这事好像跟他毫无关系。 “微臣觉着杖责一百也算是给他个教训了,就找陈相帮忙把时亦从牢中打点了弄了出来。三年未免判的有些重了些。他从小可没受过这样的苦过。只是,谁曾想,那日他伤刚好了些,就与那些狐朋狗友出去吃饭喝酒。这酒劲上来,加上旁边人煽风点火。这混小子竟然跑到廷尉打闹了起来。还口出狂言孙廷尉不敢拿他怎么样,他有陈相作为后台,入狱不过两日就安然无恙的出来了。这孙廷尉一气之下直接状告到皇上那边去了,说陈相徇私枉法,无视法度,只手遮天。” 刘渝听到此处冷笑道:“李勤,你怎么会生出一个这样的无知无畏的儿子。好不容易把他从孙廷尉的眼皮下弄了出来,他自己还急吼吼的送上门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应该在牢里度日的?” “都怪微臣教子无方,才让他如此无法无天连累了陈相啊!”李勤确实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自己亲身的,他还是想把李时亦从孙廷尉的手里救出来。 陈相听后并不讲话,刘渝看了两眼李勤委婉说道:“李大人,此事陈相帮过你,现如今父皇知晓此事,加上那个孙廷尉和万秦都是耿直之辈,怕是这次令公子难回来了。” 李勤听到刘渝的话失落惊慌的哭喊道:“微臣就这一个儿子,殿下可还有别的法子,微臣以后定鞍前马后,唯首是瞻。” “李大人,你先回去休息会吧,我出来也久了,万一被大司马的人看见我夜间出入相府就不好交代了,了解这事之后我就心里有数,我会尽量保令公子的。” 李勤听到这里心才安慰不少,老泪纵横的朝着陈相和刘渝连拜了几个响头。 翌日清晨,廷尉还未开门,门口便挤满了人。有些妇人哭闹伏于门槛上,有些老人呐喊于廷尉门口。很快百姓便把廷尉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众人看着门口哭诉的十几余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连李勤这个刑部侍郎也被惊到直奔此处而来。 “草民要状告李时亦因抢吾妹不成,反被其派人乱棍打死吾爹,枉顾王法,无法无天。” “草民要状告李时亦开设赌坊,设局谋骗钱财,放贷给平民,若不能及时还上借款,就会被其乱棍打死。” ………… 如此种种,数不胜数。李勤在人群中看到这番状况早已目瞪口呆。看孙廷尉派人出来一一登记,生怕被眼尖的下人看见,慌忙的从人群中逃离了现场。他着急的想要去相府商量对策,但是刚到相府门口就被人拦住。 陈云摆明了不想再帮他了,他心灰意冷的往回走着。突然看到迎面而来的万尘安,只见他正悠哉的一手拿着折扇,一边哼着小曲不知想往何处。李勤看着万尘安病急乱投医的上前拦住他嬉笑问道:“万公子今日闲心赶往何处?” “我正欲去酒楼听听小曲,李大人可要一起。”万尘安突然想起什么,手拍脑袋作醒悟之态道,“哦,李大人现在怕是无空跟我去听小曲了,李时亦的事情还没头绪,哪里有心情去听曲了!”说完就欲离去。 李勤苦笑的拦住万尘安笑道:“听说这次审查陈相的还有令尊,不知万公子可有听说一二。” “啊,你家李时亦这次是惨了,反正我听说昨日还是孙廷尉那一桩事,自从早上二殿下和我父亲提审了陈相,这罪名反倒是多了起来。不过李大人放心,陈相应是没多大事情。日后还可保大人无忧。”说完他便嬉笑回道:“我先走了,不然赶不上小曲开始了,告辞。” 李勤看着万尘安的背影,脑子里面全是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反复揣度。他脸色渐渐暗了下来,变得比先前更加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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