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明美不明白步美为什么哭了,小心翼翼抱起她安慰:“怎么了步美?明天早上就可以见到岸姐姐了呀。” 步美抽噎:“我、我只是觉得,岸姐姐太孤独了。” 宫野明美微愣,而后温柔地笑:“那步美就陪着岸姐姐吧。” 她抱着步美离开,留下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 “咳咳,睡觉吧。”阿笠博士打破沉默。 所有人回到各自的房间。 隔壁山口家,步美情绪缓和,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渐渐睡着了。 宫野明美把被子拉开一点,让她可以好好呼吸。 外面月色皎洁,她起身关好门走了出去。 “广田小姐。” 空阔的房间里一道清朗的少年音响起,是那个小侦探。 宫野明美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没有丝毫意外,她平静地笑了笑:“深夜好。” “广田小姐到底是谁?”工藤新一疑惑,她看穿了他的伪装,难道是贝尔摩德吗?可贝尔摩德怎么会和FBI有联系? 宫野明美没有撕下伪装的意愿,即使这里都是知道她真面目的人。 她直截了当:“宫野明美。” 工藤新一震惊,怎、怎么会…… 可在赤井秀一和茱蒂老师的沉默下,他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他迫切追问,他明明亲眼看到宫野明美死去的。 宫野明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电视机旁边扭开一个花瓶,地下室露出来。 她看着里面熟悉的箱子,心里有了数。 像是如梦初醒般,她回头看向吃惊的少年,声音如风一般缥缈:“血流干,就活下来了。” 说完不理会几个人的表情,走进地下室。 她翻看着里面的文件,都是没有用的东西,难怪会被留在这里。 但说起来,组织现在还有有用的东西吗?除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药。 茱蒂看着宫野明美的淡定心里疑惑,资料里记载的虽然是过去发生的事,但都是那个组织犯罪的证据,白纸黑字出现在眼前,即使是他们这些长期追踪的人也会感到惊讶,她怎么会…… “宫野小姐似乎并不意外?”她冷下声音。 宫野明美放下手里的资料,最重要的东西被藏起来了。 她淡淡回应:“意外,可为什么记录的只有他们谋财害命的计划呢?没有其他的吗?组织应该有……” “谋财害命还不够吗?宫野小姐看到的不过是几箱资料几页纸,可放到现实里,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她平淡的语气激怒了茱蒂,她的父母就是被这些恶心贪婪的人害死的,她根本不可能原谅。 甚至眼前这位小姐也是如此:“宫野小姐以为自己就很干净吗?十亿日元抢劫案里,那本该受法律审判的强盗,不就是死在你的手下吗?难道……” “茱蒂!”赤井秀一打断她的话。 工藤新一从她死而复生的震惊中抽离,也想起当年那件事,宫野明美她,是真正的罪犯啊。虽然是被组织授意的,但那些人命的消失,也都有她的因素。 宫野明美静静看着对面几个人:“所以我死了呀。” 而且…… “茱蒂小姐何必对我那么生气,沾了人命的只有我一个人吗?你们是正义的,我当然没有资格相提并论。可如果只以‘人命’作为审判标准,你们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如你所说,一切都应该交给法律审判。在法律上我会怎么样呢?胁从犯,定罪但可以减轻或者免于处罚。如果你们觉得死而复生中的‘死’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死的话,也可以把我送上法庭。” “或者,让我再死一次。” 当年的事她有罪,但她不接受所有的罪。 以书架为界,四个人,泾渭分明。 宫野明美突然理解步美为什么说她孤独了——她从来都不属于哪一边,她身边永远只有她自己。 蓦地,她笑了,弯腰捡起地上的薄纸:“抱歉,茱蒂小姐说的是对的,我只是在为自己狡辩,你们不用放到心上。” 她走到楼梯口:“这里的资料有用,但又不是那么有用,如果感兴趣的话,你们继续探索,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离开地下室,离开高冈一郎的家里。 “赤井先生回去吧,”她拨开手腕上的那只手,“明天太阳升起,一切照旧。” 赤井秀一凝视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突然惊醒——不是他抓不住她,而是她从来没有打算过……为谁留下。 流萤飞过,宫野明美垂眸注视着那只重新握住她的手:“赤井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推开我。” 宫野明美觉得她大概是渴望陪伴的,但这种渴望又很淡泊,不值得她过于留恋。 于是,她还是拒绝了那只手:“会有人需要你的,但不是我。” 赤井秀一牢牢握住:“可我只想被你需要。” 宫野明美抬头仰视,透过陌生的镜片凝视那双墨绿色瞳孔,温声道:“需要什么?需要你带我进入组织吗?” 当年赤井秀一为了进入组织选择化名诸星大和她恋爱,她心知肚明并不怨恨。 可如今她厌烦了纠缠不清,如果难听的话能够让对方知难而退,她不介意当言语的刽子手。 “还是需要你为了我,和你的FBI初恋分手?” 她进入FBI接受培训时意外得知茱蒂是赤井秀一的女朋友,还是初恋的那种。 她很爱他,不幸的是,他为了她这个垫脚石和她分了手。 宫野明美静静看着他,轻启唇齿:“赤井秀一,承认你并不爱我很难吗?” 黑夜是情绪的赦令,所有被镇压下去的感情都可以在这一刻重见天日。 她不是不爱赤井秀一,只是不爱那个并不爱她的赤井秀一。 她会为独一无二的爱意心甘情愿,即使带着欺骗的影子;可如果她只是他的迫不得已、他的退而求其次,那她不知道继续的意义在哪里。 或许放任一切的时候她还心存侥幸,希望能看见过去,但在物是人非里她逐渐明白——没有什么过去。 或好或坏,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她还固守着过去,把这些只有面容对得上的人往记忆里的画面上套。 她对于他们的意义应该是被怀念,而不是制造新的遇见。 所以,她应该回归原来的位置。 赤井秀一压抑着情绪:“难道你觉得,逼着一只萤火虫承认它不会发光很简单吗?” “宫野明美,你既然不爱我,不需要我,又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撩拨我?” “你不过是想要我只爱你却又怯懦,不敢开口不敢索求,只是逼着我。” “逼着我从你出现就只看得到你,逼着我宣誓对你的主导权,如今又逼着我走向茱蒂。” “你真的想看到我们旧情复燃吗?不,你只是想看到我彻底不爱她,只是想把我扯进只有你一个人的世界。” “宫野明美,承认你爱我很难吗?” 云淡风轻的假面被撕碎,情绪的赦令对所有人一样公平。 赤井秀一逼迫着她直视一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逃脱过你的手掌?” 隐晦的秘密被撕碎,宫野明美不知道如何应对。被粗粝手掌钳住的下颚无法移动,她既没有办法承认,也没有办法否认。 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平静被打破却没有搅弄起风暴,赤井秀一总是让她变得像一只翅膀沾了水的蜻蜓,想要往上飞又忍不住下坠。 “别哭。” 赤井秀一替她擦拭去眼泪,轻轻把人搂进怀里。 宫野明美双手垂在两边,没有拒绝也没有拥抱。 几米之外,工藤新一忧愁地看向旁边的茱蒂老师,虽然听不见赤井秀一和明美小姐的对话,但动作已经明晰——他们是相爱的。 茱蒂忍住难过:“意料之中的结局,不是吗?” 她也不是没有自尊的人,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纠结,放下需要时间,但总会放下的。 早晨,宫野明美跟着步美的动静醒来。 她叠好被子:“步美早上好啊,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步美睡得很好,但是:“岸姐姐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呀?” 她皱着眉头,非常担心。 宫野明美帮她舒展开:“不用担心哦,岸姐姐昨天晚上做了可怕的梦才会这样的,等一下用冷水敷一敷就好了。” 五分钟后,看着眼睛又变得漂亮的岸姐姐,步美放下心。 步美:“岸姐姐我们去吃早餐吧,吃完以后去找元太、昴先生他们。” 宫野明美不是很想见到赤井秀一,但没有理由只能跟着过去,而且行程才刚刚开始,躲也躲不开。 出门,他们看见营救人员的车开出了村子,很多辆。 山口太太解释:“听说是没有人员伤亡,而且只是一个废弃的山洞,所以撤回了大部分的营救人员,只剩下五个小伙子留下来慢慢清理。” 宫野明美点头,片刻后想起高冈一郎,询问道:“山口太太知道高冈一郎先生的事情吗?” 山口太太叹气:“哎,听说了,不过他那个人深居简出的,和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没有纠葛,实在想不出来谁会下这个狠手。听说是刀尖直接插入喉咙?哎,真是残忍。” 经过昨天的探访,宫野明美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大概,她配合道:“是啊,我看到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 那个人快现身了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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