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那一幕,我又看见她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最后看见了,他站在门外的样子。” “那就好,他知道你已经消失了,他崩溃了,跪在地上边哭边问你知不知道他回来了,他放不下你,他不生气了,他只想陪着你。我本来想再安慰他一下,但是他让我走,说他只想一个人呆着。 我回去了,但我想起你托我转交的东西,所以我在晚上又回去了,我看见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漆黑的客厅里。我把你的信和东西交给他,他又把我赶走了。三天后我再去,他已经走了,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彩子摇了摇头说道:“他的消息大部分是听良田说的,良田也是听三井说的,他后来不怎么愿意与大家联系。据说……他工作很努力,得过些什么青年建筑奖项,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听说他现在为人非常古怪,很难相处。”他其实本来就挺怪的,即便我喜欢也不能否认。 “至于仙道……后来听说他旅行回来了,我就打电话给他约他去你家,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立刻就明白了……他呆呆地看着我,呆呆地接过那封信和那个袋子,和深津一样说让他单独呆一会儿。 我走了,后来我再去,他就不见了。我也没怎么见过他,他的情况我是听一些留在神奈川的同学说的。后来你的亲戚给我打电话让我把钥匙留在桌上,后来可能她退了租,我就再也没去过了。” 我转了个身,手搭在她腰上,衷心地说着:“彩子,谢谢你。”彩子略一沉默,声音微带哽咽地抱怨道:“但为什么他们的信两页纸,给我的就三句话……” 我轻轻地表白:“纸短情长……” 她轻笑了一声,不搭理我。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这次回来看起来还像高中生一样。” “我本来就是……我下周还得回湘北念三年级。” 彩子声音嫌弃道:“好恶心……学生妹勾搭三十大叔……” “禁忌之恋更有看头……” “你还是老样子……” “你也是……” 我们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夜,天将亮时,我们才昏昏沉沉睡去。 我醒来已是中午,彩子什么时候醒来我并不知道。他们三个正在客厅里聊天。“小小女呢?”“幼儿园”宫城答道:“早上彩子还在睡,我就先送她去了。” 我点点头,去卫生间洗漱,一边很八卦地竖着耳朵想听他们在聊什么,但他们窃窃私语,我什么也听不见。等我出来,彩子已经给我准备了午饭,我高兴地坐在桌边搓手道:“哎呀,我还从来没尝过彩子的手艺呢!” 彩子羞羞答答说道:“做得一般,你随便吃一点吧。”我一边说着不要谦虚嘛,一边吃了一大口,嗯……她确实不是谦虚……是真的一般,非常及其以及特别的一般。 但我还是匆忙咽了下去,想了想夸道:“比一般要好那么一点点……”我看到沙发上的宫城向我暗竖大拇指,三井看着我忍着笑,难怪这两个家伙在吃零食!太阴险了…… 我卖力地吃着,想着总比那个世界的东西好,听到宫城率先问道:“小女,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回去念三年级啊……然后会念大学吧,然后工作以及等等……就像普通人一样呐……” 他和三井对视了一眼,又问道:“那……那你……你会去找……深津吗?”他问得有些结巴,我猜并不是他想问的。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天花板:“应该会吧,是分是和,我们俩没有一个结果终究是不对的。” “可是你们分开快十年了,不就是……”三井急忙问道,似乎觉得不太合适便住了嘴。 我摇摇头:“我确实走了快十年,但我和他始终没有说过分开。也许他已经结婚生子,哪怕如此,我也需要一个结果,既然当初在一起时我给了他明确的答复,那我也同样需要一个明确的结局,无论结果是什么,都是对我自己的交代。” 三井低下头,想了想说道:“我确实不知道他的个人情况,他……他现在很沉默寡言,像个机器人一样,除了工作,不会说任何的事情。我们工作上有时候会遇到,他除了听我们说话,然后吃他的什么软糖,完全不会说什么。” 宫城点头表示同意:“我原本和他还挺熟,后来他也不怎么理我了……” 沉默了片刻,他们又和我说起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比如哪位同学居然和谁在一起,又比如流川枫和泽北荣治曾经在美国大学联赛打得小有名气,又比如鱼住的日料店在神奈川已经相当出名,又比如樱木花道居然成了他们那群人当中唯一的职业选手。那些名字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亲切,听他们碎碎念着,我特别安心,特别幸福。 又在彩子家叨扰了一日,第三天吃过午饭我和三井才恋恋不舍地告辞,和他一起回神奈川,我准备开学事宜,而他筹备婚礼事宜。 分别时,他对我说他会想办法联系深津,无论如何让我能有一个结果,他现在也许是离深津最近的人了。我感谢了他,他摇头问我为什么要与他这么客气,并说也不全为了我,我没有回答,我不想节外生枝。 很快我便回去念书了,就算耽搁十年,这些学习内容也是我早已掌握的,并不困难,只要温习一下就好,每天读书学习倒也不吃力。早睡早起,生活规律,过得倒还算轻松。 一个星期后,三井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可以带我去见深津。我听到他说这个的时候,我的心猛烈地跳了跳,我知道回来后我一直在压抑这种感觉,我很想见他,但我也很怕见他。如若眼前对我说要结婚的是他,我不知道我会有多崩溃。 三井告诉我,深津他们事务所下周末会在大阪举办一场小型宴会,事务所所有建筑师都会参加,包括他,都要从东京去大阪参加宴会。他作为客户会应邀参加,可以带我一起去。我自然是十分激动,也十分感激。 我一直没有想好要怎样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像这样的场合也许是比较合适的,不会很尴尬……也不会很失控……三井又邀请我早两天过去,他可以带我在附近逛逛,以尽地主之谊,我想了想,觉得他如此费心,我拒绝似乎不太合适,便答应了。 我原本问他我需要怎样的着装,毕竟被人看出他带着个学生妹有点奇怪,他想了想说他来准备,我想想也许他更熟悉这样的场合,确实会更稳妥,便感谢了他,与他约定我周四便会去,他很高兴。 我早早地请了假,只等着周末,只等着周末我能见到那个我日思夜想了十年的人,我几乎天天要梦到他,或者梦到我们的曾经,我实在是太思念他了,但是……但是梦了无数种可能,也许他结婚了,也许他已经有孩子了,也许他不再爱我了,甚至他也许不再爱女人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场景都被我想象遍了,唯独没有想到我后来经历的那一种。 三井这个东道主非常认真负责,陪着我到处逛,吃了很多好吃的,照顾得及其妥帖周到,我玩得很开心。当我吃着冰淇淋的时候,他眼里闪着光亮呆呆地看着,当我追着奈良的小鹿疯跑的时候,他眼里闪着光亮呆呆地看着,当我在文具店里流连时,他眼里闪着光亮呆呆地看着。看着他的眼神,我隐隐的不安慢慢地放大。 他发给我看我们的合影,讲真,很是般配养眼,我伸手抱着身前小鹿的脖子,笑得开心,他侧着身站在我身后,笑容耀眼至极。周五晚上他送我回酒店的时候递给了我一个盒子,告诉我是一条小礼服裙,让我周六穿着去宴会。 他坐在我房间里期待地看着我,让我试试,如果有不合适周六上午还有时间改。我想了想就抱去了洗手间换上。当我拿出那条裙子的时候,我一愣,清浅娇嫩的黄色,样子很有几分像我第一次见他时候那条裙子,我知道这是他特意挑的。 我有些慌乱地换上,走了出来。他见到我愣了一下,眼睛里亮亮的,只说了一句很好看,便没有再说话,但是他那亮闪闪地眼神让我实在有点害怕。他要结婚了,我要去找深津,我要记得我与小彦曾说过的,我会专心地对一个人,我不会再招惹这样的是非。 我谢了他,去洗手间又换回了我的t恤,将衣服挂好,出来想和他聊些什么。他摆摆手说道:“你想说的我都明白,你明天就要见到他了,我会等那个结局,这也许是我最后一个机会了,让我等吧,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说完他让我早点睡,不等我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我觉得有点烦躁,眼前深津还没见到,一个问题没解决,又多出一个问题。 三井寿本来好好的,马上要结婚了,但现在又因为我的出现平添了麻烦。他还等着什么机会,都已经快结婚了,哪儿还有什么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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