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Enared 但是看到御幸这副疏离的态度,纱和的心里也有些打鼓。 他那天不是也帮她出头了吗?应该不会相信那种谣言的,可是他一见到她,脸色就这么差,好像要质问她似的,吓得她躲了躲。 纱和有点委屈地跟着美咲在后排落座,没有凑上去和御幸互动。 今天青道是跟一所名叫药师的高中比赛。药师是公立高中,棒球部去年才换了新教练,过去没什么成绩,但是他们在上一回合干掉了夺冠热门之一的市大三高。 克里斯说御幸一直在想办法对付药师的打线,勾起了纱和的求知欲,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到了球场,他们便分开行动。正选球员和克里斯去选手席,纱和美咲跟着其他成员去看台。 这期间,两个笨蛋当然没有交流的机会。但是比赛一开始,纱和就忘记了尴尬,积极地挥着喇叭呼喊大家的名字,给他们加油。 御幸这一场的表现非常抢眼,靠抓盗垒吓得药师的跑者不敢轻举妄动。纱和叫他的次数也特别多。她有时看得激动了,还跟一旁的美咲说“他又变强好多”、“他怎么这么厉害”等等。 “说不准是在故意耍帅呢。”美咲有意暗示。 喜欢的女生坐在看台上大声加油,吵得围观群众的耳朵都聋了,在场下比赛的人能无动于衷吗? 某人听到纱和那一声声“一也”,被头盔护着的耳朵说不定早就红了。 棒球笨蛋要谈恋爱,身无长技,只有赢球才能狠狠地攻进对方的心里。 但是纱和很认真地反驳道:“怎么可能!虽然他这个人很臭屁,但绝不是那种故意耍帅的家伙啊!” 美咲噎住了。 纱和以为她在讲御幸的坏话,居然激情澎湃地为他辩护起来了:“刚才那个PLAY真的很厉害的!我都做不到!他肯定在私下里偷偷练了很久!如果不是那么熟练,肯定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 “……”美咲无语了:“好好好。他厉害。” 但是你菜。 青道这一回合赢得并不容易,但总算又拿下一城,成功进入了四强,准备参加西东京地区的半决赛。 “反正决赛的对手应该是稻实咯。” “是啊,就是不知道半决赛会遇到谁了。” …… 众人回到学校后还在讨论,不仅棒球部的成员,吹奏部和拉拉队也非常兴起。 “清田同学?”吹奏部部长中岛叫住了纱和:“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中岛是三年级的学长,吹小号的,言谈举止很有涵养,人缘极佳。吹奏部和棒球部的关系一直很亲密。因为站在看台上吹奏是很辛苦的事,棒球部的成员都很感激,也认为彼此是很重要的伙伴,两边的关系才一直友好而融洽。 所以黑崎这起事件令大家很是震惊,吹奏部不希望不和谐的音符发展成双部之间的龃龉。在校方处分黑崎之前,中岛部长就将他从社团中除名了,应对速度极快。 纱和一直对吹奏部很有好感,相信黑崎这种人只是极端个例。而且中岛的为人有目共睹,她也一直很尊敬这位学长。 “好的,中岛学长。我们就去那边吧。”纱和指了指一旁的树下。 夏季高温,又是午后,他们已经晒了半天,正需要空调和遮阴的地方。而且周围都是人,纱和不想再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中岛说也好,随纱和离开了人群。 御幸与纱和保持了一整天的距离,但这时候看到吹奏部的人接近纱和,又自动跟了过来。 “怎么了?”他问。 中岛确实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道个歉。他解释了一下吹奏部的处理方式,最后说: “我想,清田同学应该也不想再看到他了,所以就由我这个部长来表示歉意吧:真的非常抱歉。” 不愧是三年级的部长,行事很妥帖,纱和的确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了。她连忙摆手:“不,怎么会。这不是学长的错。不过真的非常谢谢学长。” 中岛点点头,看了她旁边的御幸一眼,识趣得很,马上简短地做了辞别。 “今天的表现很精彩。”他对御幸说。很有一语双关的意味。 御幸面对前辈也总是很恭敬:“多谢学长。” 中岛冲他们两个示意了一下便走了。 树下只剩下两个一整天都没说过话的家伙。 纱和瞅了瞅旁边,先开口问道:“是在担心我吗?” “啊。”御幸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声,承认地很不自然。 “嘿嘿,但是中岛学长人真的很好。”纱和看向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也是。” “……” 御幸僵直地看着纱和,骤然心动,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发直球。他的喉结无意识地滚了一下,脸上却没有半分失态。 ……真的很好吗?但是好像也跟吹奏部的学长没什么差别吧。 他没有马上说话,纱和便很快提起了新话题: “对了对了,今天的比赛,你那个接球的动作是怎么做的?脚是这样移动的吗?教教我教教我!” 她像平时一样说起再寻常不过的话题,脚步也跟着动了动,认真地复刻他的动作。 御幸被她缠住,反而长吁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哎。” “哎?”纱和愣住了。 “就是……” 御幸起了个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如果那天送她去医务室的时候,没有故意抱她,没有被黑崎看到,她就不会被泼那种脏水了吧。 是他有心让人相信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的。若纱和想和所有男生保持距离,因此不想靠近他、想和他撇清关系,也很理所当然。 “为什么?”纱和一头雾水地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小声说:“我才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呢……” 御幸愕然:“……我为什么会不想理你啊!” “……谁知道啊。之前我跟同学出去吃下午茶,你不是还以为我在谈恋爱吗。”纱和撇着嘴看向别处,“何况是这个……谁知道你会怎么想。” 上次都脑补成那样,这次知道她在吃避孕药,说不定会怒气冲冲质问她是不是不打球了,准备去结婚生孩子了。 毕竟女生16岁就可以结婚了,而她已经17岁了。 纱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总之她想了想,只知道那样的画面很搞笑,应该怎么都不可能发生才对。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发生那样荒谬的事,也是大不了像之前一样,骂他一顿,然后绝交。 纱和想笑,但是她扬了扬嘴角,眼泪却从泪腺里涌了出来,跟说好的不一样。 御幸还在支支吾吾地纠结:“……那怎么能一样啊!” “但是你都没有问我是怎么回事哎……” 纱和仍然十分不解。 队友们都问了她怎么回事,她们也比较容易理解避孕药和痛经的关系。但是学姐还是叮嘱她不必多说,不如让大家以为黑崎说的全部都是假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解释了反而更复杂了,说不定会招来更多的曲解。 为了球队着想,纱和没有异议。但如果御幸问的话,她肯定会如实坦白,没什么可难为情的。 可是他连问都没问,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了她。 “为什么这次这么相信我啊……”纱和的话语里多了鼻音。 御幸看到她红了眼睛,知道她又要哭了,一时如临大敌。他的目光顿然闪烁,不知如何阻止她的眼泪,只好急急匆匆地张开口: “那是因为……” 御幸慢吞吞地说到一半,看了看纱和盛满水光的眼睛。 显而易见的原因呼之欲出,但是她却完全没能意会。纱和定定地看着他,偶尔才眨下眼睛,十分好奇他的理由。 笨蛋。 真是笨蛋。 如果不是纱和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御幸现在真想骂她一顿。他尴尬地移了移目光,有点气恼地说: “因为我是你这一边的啊!笨蛋!这种事,不相信你才比较奇怪吧?!” 当然会相信她了。 因为不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站在一起的。 纱和瘪了瘪嘴,终于哭了:“呜,你怎么这样啊……” 她的眼泪扑簌扑簌地向下掉,刚用手背抹完一把,哗哗的热泪又滚遍了脸颊。 这些天,她没有再哭过。本以为是发泄一次就足够了的事,可是现在哭得根本停不下来。 纱和的胸腔里胀胀的,酝酿着一团酸软的热气,阻碍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害她不住地抽噎。 “……我哪样啊。”御幸看她哭得厉害,无奈又为难,心里也很不好受。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左掏右掏,却掏不出什么。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仍穿着比赛时的制服,包里也塞满了脏衣服和毛巾,没有什么能给她擦眼泪的东西。 纱和抬着双手,来回交替着抹着脸上的泪,一边哭一边说:“就是说、说这种让人感动的话啊……呜呜原来你,也会说的,的嘛……那之前还跟我吵架,害我以为你真的那样想呢……!” 当时可是害她差点就对他失望了,害他们差点做不成朋友了。 “……我就说了不一样啊!之前——”御幸窘得要命,再也不想提之前吵架的事了。他只得再次表态,对纱和说:“之前我说错了。但是现在,你总知道我的……心意了吧。” 他的话说到最后,变得很小声,仿佛那几个音节很烫嘴。说完以后,他频繁地瞥了纱和几下,就是没有拿正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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