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儿,来试试这个,这只金簪的纹样和你衣领的花边儿很配的。” “羊脂玉手镯也不错,衬得肌肤细腻柔滑,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哟~” “这耳环是怎么回事?赶紧换下去,好歹用这种碧玉的,这金制的也太俗气了些!!” 一身珠光宝气的云蔓将首饰盒里的金玉饰品一件一件的往森罗的身上招呼,基本上是把她当圣诞树打扮。 “姐姐~你就放过我吧!”森罗赶紧抬起胳膊抓住了云蔓的手,堪堪保住了自己已经不堪重负的脖子,“你也赶快去打扮一下自己,天色不早了,别让今晚的贵客久等。” “唉~~你不喜欢就算了~” 带着遗憾的卸掉你头上的装束,发丝纷扬坠落的瞬间,失神的目光好似穿越了极为漫长的时光洪流,看向了另一个相似的人。 “来,把这个戴上……” 琥珀制的吊坠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材质算不上顶尖,但雕工却精湛异常,一朵兰花被雕刻的栩栩如生,让人觉得要是凑近,绝对能闻到兰花的香味。 对于这个不算昂贵的项坠,云蔓却表现的小心翼翼,甚至……庄重,“这是你自幼随身之物,可千万不要弄丢了。” “我先回房收拾了,过一会儿,我们在马车上汇合吧!” 像是怕被看出些什么端倪,云蔓直接扯起裙摆,飞快溜出了森罗的视线。 “真是的,跑那么快干什么?” 奇怪的念叨了一句,顺手拿起旁边的口脂,在指腹上蘸取了一些,晕染着形状姣好的菱唇,却突然眉峰一紧。 仿佛在确认什么,将手掌放在鼻下仔细的嗅闻,嫌弃的皱眉,“这个味道真不好闻!” 来到门前,两人一同上了车架,随行的侍从并不是很多,毕竟,一个富商给一位大将军拉皮条,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 车子里的空间很宽敞,茶水、糕点应有尽有,但是…… 看着车外脚步轻盈,气息绵长的护卫,只让人觉得好笑,翡翠虎是有多怕自己这两个“奇货”出了问题没法向姬无夜交代。 明明可以是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却非要把自己搞得跟一条对主人摇尾乞怜的狗一样,一手好牌打个稀烂,不知道图些什么。 马车突然震动,随即缓缓停下,森罗有些好奇的挑开窗帘向前张望。 前方的主路上,一队身披银甲的军士护送着一顶车架缓缓前进,队伍庄严肃穆,整齐划一,旌旗招展,可见训练有素,但最令森罗在意的是,那随风飘扬的红色战旗上所绘制的白色徽印,似乎……很像是一只蝙蝠。 “蔓儿,你快看!好雄壮的军威啊!” 残缺的记忆里找不到线索,森罗便唤来了云蔓,旁敲侧击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线索。 “你是说前面那只队伍?”云蔓抬起眼皮斜瞟了一眼,“那是雪衣堡的部队。” 有些无奈的掐了下萝儿的脸颊,“就跟你说平时不要老是闷在山庄里,消息这么闭塞以后是要吃大亏的。血衣侯进京述职,应该是今天晚上到了。” 待到军队离去,马车重新开始移动,森罗才恋恋不舍撂下帘子。 “血衣侯?似乎没听人说起过。” 云蔓听完这话,鄙夷的翻了一个极不优雅的白眼,“切!这话说的,你一天到晚宅在房间里,你倒是跟姐姐我好好说说,你听人提起过谁啊? 血衣侯在外戍边,极少回京,麾下十万白甲军骁勇善战,是韩国最精锐的部队,大概只有十年前驻守南璃城的玄灵军可以与之相提并论了……” 谈起玄灵军,云蔓的眼睛里顿时灵光熠熠,腰背挺直,整个人都显得神采飞扬,但旋即又颓丧了下去,“可惜……” “可惜什么?” “十年前,南璃城遭百越突袭,为了保护百姓,玄灵军几乎全军覆没。” 云蔓轻抚着森罗的面庞,有意无意的躲开了她探究的目光,嗓音略微有些滞涩。 “镇南侯陈琳将军守城殉国,夫人自戕……也随其而去了。” 深藏的疯狂思念与愤怒缠绕着顾盼生辉的多情美目,变得执拗又锋利,可嗓音却变得愈发体贴入微,显得诡异非常。 “萝儿,姐姐一定可以将你照顾的很好的~”所以……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握住云蔓的手拉到身前,丝滑的锦帕沿着手指到手掌细细的摩擦,温柔又令人安心。 森罗抬起头,绽妍一笑,“我相信姐姐!” “大将军府重地,里面的人快下车!”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的车架外,传来了禁军的催促声,破坏了姐妹情深的气氛。 “走吧~我们到了~” 九曲十八弯的媚音只挠的人心痒,云蔓牵着森罗的手从车上下来。 “喂!你前面带路啊,干嘛盯着我和姐姐看!” 森罗在眼神发傻,直咽口水的禁军面前使劲抖了几下帕子,“回魂啦!” “是是是!属下这就带路!” 意识到失态的禁军赶忙赔礼,态度谦卑谄媚,送给大将军的女人可不能随便得罪,要是被记了仇,她们吹一句枕边风,就能将他调到前线去守边塞。 前线条件艰苦,边疆动乱频发,搞不好哪天就丢了命,哪里比得上王都的富足和安稳,谁要去那种鬼地方送死!又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手帕上的细□□末被夜风裹挟着吹远,悄然无声的消散在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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