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扶着布鲁斯回了他的房间，艾普尔都没再说一句话。 她一把布鲁斯安置在那张价格不菲的座椅上后，立刻转身就打算走人。 “能帮我把医疗箱递给我么？就在储物柜里。” 艾普尔拒绝不了，认命地去把医疗箱给布鲁斯取来。她把医疗箱往布鲁斯手边一放就再一次准备走人。 “麻烦把剪刀递给我一下。”布鲁斯语气自然，连头都没抬一下，仿佛他压根没注意到艾普尔正打算离开。 背对着布鲁斯的艾普尔叹了口气。她又不傻，她怎么会看不出布鲁斯是故意留下她的。这世上就没有布鲁斯办不到的事！艾普尔非常确定，如果她仍旧不为所动要离开，布鲁斯还能给她找点事儿出来，倒杯开水或者找件新衬衣什么的。 艾普尔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麻烦，事情也不需要变得那样麻烦。 她寻来了剪刀，递给布鲁斯，然后顺势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布鲁斯剪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伤口，然后他就像没有注意到艾普尔一样，当着艾普尔的面，将消毒水倒在医用棉布上直接摁上了伤口。艾普尔注意到布鲁斯的闭上了眼，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 见布鲁斯始终没开口，艾普尔主动道：“你倒是挺能忍的。” 布鲁斯拿开医用棉布，看了看伤势，从医药箱里拿出针线，问道：“会么？” 艾普尔摇头：“不会，也不打算学。” 布鲁斯点了点头，不予置评。 艾普尔又等了一会儿，但布鲁斯只是自顾自地缝合伤口，没有要问她话的意思。艾普尔沉不住气，又继续道：“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的。你懂的，咱们俩之间不存在什么情谊不情谊的，你这样犹犹豫豫，反而不像你了。” 布鲁斯没看艾普尔，仍旧低头处理伤口：“我没什么想问的。我已经弄清楚我原本想知道的信息了。” 艾普尔“哦”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不愧是蝙蝠侠。” 布鲁斯没理会艾普尔有点酸溜溜的语气，坦然道：“我们和维多利亚谈过了。我这么说只是想让你弄清楚状况，事实上，和维多利亚谈话是我的意思，也是我一手主导的。” 艾普尔点点头：“我已经在史蒂夫那里得到验证了。” 布鲁斯终于抬眼看了看艾普尔：“我决定和维多利亚合作。” 那一刻，艾普尔觉得有点酸。 倒不是她觉得自己和布鲁斯的感情有多深，说不对布鲁斯这样的优质男心动是假，但艾普尔也没有天真到一股脑地扎进去。对她而言，布鲁斯只是一个亦师亦友的合作伙伴罢了，但即使是这样，合作伙伴突然对她说他已经找了她对家合作。这事还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一方面，她觉得自己的合作伙伴毁了约让她难过；另一方面，她为自己无力留住优质伙伴而遗憾。 艾普尔点点头，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豁达。她好歹还盯着卢瑟的姓氏，生意谈崩了就又哭又闹，未免有失体统。她没看布鲁斯的脸，很是平静地评价道：“挺不错的，维多利亚能把世界搞乱成这样，足以证明她确实有实力，你这个新伙伴挑的不错。” “我说这个是不希望你从其他人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布鲁斯的语气里有点无奈，艾普尔甚至在里面嗅到了一丝失望的味道。 她抬眼看向布鲁斯：“有区别么？” “有。”布鲁斯脸色严肃，仿佛在谈论上一季度的营业额，“因为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出什么岔子。维多利亚的系统和你的系统是不是一回事还不好说。但有一点，我们掌握了她的弱点，就可以和她谈判。不是所有的冲突都必须要以争斗的方式来了结。” “弱点？”艾普尔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托尼·斯塔克。”不知为什么，布鲁斯叹了口气，“她害怕托尼·斯塔克被修正。” 艾普尔眨了眨眼，终于回味过那味儿来了。 搞了半天，这个妲己苏是个恋爱脑啊！ 艾普尔一边感叹着妲己苏没有事业心的同时，一边忍不住夸了布鲁斯两句。不得不说，布鲁斯在把人当队友的时候，还是很给力的。尽管他时常留着后招对付自己人，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布鲁斯一直都拎得很清。这一点，让艾普尔很满意，也很放心。 布鲁斯“坦白”结束，伤口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将东西放回医疗箱，合上了医疗箱的盖子，然后看着艾普尔道：“我告诉你这些，不单单是为了避免你我之间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我也是想告诉你，修正世界的事，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如果你有需要，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事。” 艾普尔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笑了笑，笑容有点勉强：“没人比我更清楚孤军奋战是什么感觉，但是，艾普尔，我不认为你只有这条路可走。” “我……” 布鲁斯轻轻摇了摇头：“你现在不用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而已。至于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决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 说完这话，布鲁斯站起了身，提起医疗箱，进了浴室。 艾普尔闭上眼，把心一横：“我的任务不只是修正超英。” 布鲁斯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他将医疗箱放好，然后返回房间，在那张他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我已经猜到了。” 艾普尔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猜到和我亲口说出来是两回事，不是么？\" “只要你说的不是谎言，我觉得真相和沉默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对我而言，都一样。” 艾普尔惨淡一笑：“也是啊，毕竟蝙蝠侠嘛。” 布鲁斯停顿了一会儿问道：“那你打算那么做么？” “什么？” “修正反派。” 艾普尔犹豫了。不是出于对布鲁斯坦白的犹豫，而是对是否要修正反派的事感到犹豫。她有点无助地看向布鲁斯：“我不知道，你觉得我应该那么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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