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症】 人的伤口若一天不结疤,便会从中飞出黑色的鸟。若是自杀,便会飞出白色的鸟,白鸟会飞到心上人的身边。 如果心上人三十天没有意识到这白鸟便是死去的那个人,白鸟便会消失,死者的灵魂永远无法得到解放。如果及时认出来了,白鸟便会变回死去人的样子,既死者复活。 “原来你只从我身边借过 我却误以为你是从天而降的彩虹” 不知道从那一天开始,好像是最近,他所受的伤,都会变得诡异起来。 伤口中会奇怪的飞出阵阵的黑鸟,只要一天不结疤,便会从中飞出黑色的鸟,永不停息。 他一开始只当是那只难缠的怪兽的毒液攻击而已。 可随着怪兽的死去,这个症状迟迟没有消失。 好几天了,他便亲自抽空去了一趟传闻中有着各自巫蛊之术的星球。 大长老亲自接见了他,对他说,“这是一种已经失传已久的诅咒,世人只知道只要伤口一日不好,黑鸟便会不停的从中飞出,直到好了为止。” 他皱眉,脸色有些难看,“就这样吗?” 看出了迪迦的担心,大长老摸摸胡子,“这巫术已失传已久,我们所知道的,也就仅此。” 迪迦谢过以后就迅速飞过了。 大长老挥一挥衣袖,却见整个星球虚虚的一晃,便彻底消失。 本就是个幻境而已,大长老含笑叹气道,“飞鸟症,倒是许久未见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认出来那位心上人。” 宇宙中有意思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飞鸟代表什么? 在这个世界中,是充盈着爱的灵魂的象征。 哪怕是极致黑暗的灵魂,也可以拥有爱这种东西。 它会出现在所有爱而不得,带有巨大怨念的情愫当中,也是有些人最后放手一搏的选择,一旦失败。它将吞噬完整的生命和灵魂,是真真正正的死去。 伤口在慢慢愈合,黑鸟的数量越来越少,频率却还是不断的,不过还好,只是手臂,倒也不影响什么。 倒是现在迪迦才发现,不仅有黑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一只独特的白鸟一直环绕在他身边,怎么赶也赶不走。 而白鸟的气息却让他感觉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 他偶然有那么一刹那恍惚的还以为是卡蜜拉。 但是随即立即否定了,怎么会是她呢。 她现在好好的被封印在地球,封印在他的封印下。想起这件事情,他淡然带着冰冷的目光黯淡了几分。 但她始终是好好的,不用同其他巨人一样被随后几万年中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彻底死去,连灵魂都被毁灭。 他是有私心的,幽怜只答应了他可以用此办法保护卡蜜拉不被毁灭,即使是封印,也比彻彻底底的销毁好。 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封印每一个同辈。 他只能对他至亲至爱的人这样,来保护他们,即使被误解,即使万劫不复。 但是只要,只要, 只要卡蜜拉还好好的。 白鸟似察觉到了他有些心神不宁,停留在了他伸出的冰冷的指尖。 他的脸上展现出了柔和的笑容,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卡蜜拉了,每次想起,他总会暗自伤神很久,但他要去拯救无数的人,无数的星球,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怀念。 即使他还不知道,这已经是悼念了。 而另一边在露露耶的她。 她看到了白鸟传回来的镜花水月,她本就虚弱的倒在废墟上,她非常努力地伸直了手臂,想要触碰到镜像里那个人的脸。 指尖却只划破虚无的空气。 蓦的,她伸直的手臂垂到了地上。 胸口好似被什么猛地破开一样,鸟鸣声清脆,向世间诉说着她的爱恋。 白鸟飞进了镜花水月里。 ——带着她的爱而不得,她的执念。 飞的更高吧,飞的更高。 把我唯一拥有的爱,横跨了三千万年的爱,带到他的身边。 与停留在迪迦手上的白鸟灵魂彻底合一。 那一刻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四周的景物仿佛画纸被撕开一样。可他却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眼前似有一片茫茫大雾。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那个人的背影,摇曳着越行越远。 他好像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对他说了话。 等他再次反应过来时,却发现伤口已经好了,黑鸟已经消失不见了。 但是那只独特的白鸟却还在,并且不论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迪迦本想再回刚才的星球去询问大长老,却发现哪儿还有什么星球。 但他决定暂时不理。 他不论走到哪儿,白鸟都会跟随在哪儿。 但白鸟也很奇怪,从来都不和别的鸟类一样叽叽喳喳的,他几乎就从来没听见它发出过什么声音。 它只是安静的和不存在一样一直陪伴着他,偶尔会用羽毛来蹭蹭他的手臂和脸。 每次这个时候,他总会无奈的说一句“别闹。” 其实也挺奇怪的。迪迦本人非常高冷,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清冷,平日里大家都很敬重他,也从未有东西如此大胆的触碰他,更何况他还有洁癖。 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完全不排斥,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没想通。它跟了好几天了,而他也逐渐习惯有它的存在。 “还没给你取名字呢,要不给你取个名字吧?”他轻轻的抚摸它洁白的羽毛,柔软又纯洁。 它轻轻的啄了下迪迦的手,表示同意。迪迦欣然笑道,“看你平日里最爱看着日出,也最喜欢晒太阳,是这么喜欢光吗?” 说罢他又沉思了一会儿,“不如给你取名叫小晗吧,晗是天将明的意思。也代表了光明始终会到来。” 一只白鸟能听的懂什么呢,不过迪迦毫不在意。 他有种直觉,他每每看见这只白鸟,都觉得心有异样。 这种异样说不上来,后来直到他见到了幽怜,幽怜带来了一个他这辈子都是噩梦的消息。 眼泪溢满了眼角,“不...不会的。” 那句他本应信誓旦旦说出的:“你定然是在骗我”也始终说不出来,他那双原本甚为好看的眼睛早已就变得空洞无神。 就这么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几天。他一直不想醒来,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几千万年来他从未有过一刻,感觉自己被扔在了无尽的黑暗之地,他出不来。无尽的黑暗。笼罩著整个世界,他在黑暗中发抖,不敢动弹,不敢面对,不敢醒来。(后半句摘自诛仙) 直到他听见了卡蜜拉的声音,卡蜜拉好像在他耳旁轻轻的说“迪迦,醒来吧。” 他终是睁开了眼睛。 但双手却无力的垂着,那双眼睛在这几天,早就仿佛透支了一样,流干了所有的泪水,在也流不出什么了。 而那个痛苦铭心的死讯,却从此长久以往的驻扎在他心底的最底部,生根发芽,日渐凶猛。 他的心脏附近隐隐又有了黑鸟飞出的症状。 可他的身体是健康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 醒来以后迪迦才发现,原来都是幻觉,他身边只有白鸟。 白鸟似乎发现了从迪迦心头源源不断飞出的黑鸟,它扑腾着翅膀想要赶走这些黑鸟。 迪迦却是什么情感波动也没有,最后才涩声道,“别赶了。伤口在我心里,不会再愈合的。” 白鸟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的。 黑鸟的确在源源不断的飞出,甚至更多,迪迦凝神看着白鸟,而白鸟则停下了动作,用它洁白的翅膀扫了扫迪迦的眼睛。 迪迦被弄的有些痒,轻微往后一躲。黑鸟却渐渐的停了。 在他的心里,原本所有的爱意在幽怜的叹息声,全部变成了愧疚。他有多爱,就有多愧疚。而这份愧疚,是会吞噬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一样的痛。尤其是心上,好像有了个疤痕一样的,经久不衰。 兜兜转转,命运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三千万年前他便是为了救她,才将她封印,三千万年后,是她破了他的封印而出,随后被他的后人所诛杀。 而他现在却连回到地球看一眼她冰冷的身体都做不到。 明明现在感觉全身上下,都剧痛无比,尤其是心口。痛的快要死掉了的感觉,他却连在见她一面都做不到。 是惩罚,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一定是这样的。 他的手指温柔的顺着白鸟的羽毛生长的方向抚顺,对白鸟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 他没有看见的是,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白鸟的眼里分明也多了泪。 有什么东西在恍惚的一瞬间中消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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