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lu害怕得蒙住眼睛不敢看,因为那一双双红目死愣愣地盯着前方,仿佛在与车内的人对视。 试衣镜内冒出缕缕黑气,群鬼像百蜂出巢一般涌到镜外,又眨眼消失不见。 “第一站只有一只鬼,第二站居然有一群。”姜银砚非常担心高茴,但又没办法联系上她,给她提醒,真真急煞人。 傅平湘戳了戳手臂上乍起的鸡皮疙瘩,“鬼屋的一大特点就是鬼多。” “高茴有贺海生的祝福,我认为她很安全。”宋翔表现得十分淡定。 “这次的鬼数量太多,有三只,但贺海生的祝福只能化解一次危机。”姜银砚仍然忧心忡忡。 张晴和不紧不慢地说:“独鬼有独鬼的解法,群鬼有群鬼的解法。” 傅平湘听得云里雾里,“晴和,你说的好深奥。” 霍闻川往深里解说:“看那些鬼的穿着,死前应当是商场的员工,所以对付他们的克制物是一样的。” “哦,我明白了。”傅平湘如醍醐灌顶,“找到一件克制物,就可以对付所有的鬼。” “克制曾蓉蓉的是试卷,克制这些鬼的会是什么呢?”姜银砚陷入思考。 观光车跟在五人后面,继续向里驶。 高茴四人走出拐角,手电照向前方却不见韩飞的身影。 韩飞并没有用跑的,速度不算快,怎么会转眼就不见了? 高茴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于是放缓脚步,又回头看,王欣蕾三人还在,叮嘱道:“你们都跟紧,别丢了。” 王欣蕾郑重道:“嗯,我们知道了。” 许欢铃探出头往前看,“韩飞走这么快?” 赵勉玩笑道:“人腿长,一步顶咱两步。” 穿过一条消防通道,进入一间横七竖八摆满玻璃陈列柜的珠宝店。 四人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突然间,“咵嚓……”陈列柜在一瞬间全部爆炸,玻璃渣像水花般四处飞溅。 王欣蕾本能地抱住头,吓得吱哇乱叫。 高茴也被震惊到,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你们没事吧?” 许欢铃右手捂住脸,指缝间渗出殷红的血,“我脸被割破了。” 在许欢铃后面,赵勉蹲下身察看自己的腿,“碎玻璃扎我腿里了。” 高茴来到两人身旁察看了一下他们的伤势,许欢铃脸上的血看着吓人,但伤口里没有玻璃渣。 麻烦的是赵勉,右腿嵌进好几块碎玻璃,触目惊心。 王欣蕾赶忙从包里掏出一包卫生纸给两人擦血。 眼下手里没有任何处理伤口的医药品,鬼屋又暂时出不去,所以二人只能硬扛。 高茴问赵勉:“你还能走吗?” “我试试。”赵勉直起身,拖着腿走动两步,“还能走。” 高茴鼓励二人:“你们先忍忍,我们边走边找医药箱。” 王欣蕾语带哭腔:“出去后我要投诉这家鬼屋,安全性太低了。”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们,这家鬼屋百分之九十九有真鬼。”高茴决定让三人重视起来,提高警惕,不然等下遇到鬼还要以为是演员。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是半信半疑。 高茴倒也没指望两三句话就让他们彻底相信,“走吧,小心碎玻璃。” 刚走出两步,高茴忽然停住,她感觉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是一件深蓝色的西服,上面落满玻璃渣。 她避开玻璃渣,捏住衣服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捡起来。 是一件工作服,左侧别着一枚名牌,上面的名字是:孙苗。 再仔细看,高茴悚然地发现衣服上有几块暗红色的血迹,她当即丢掉衣服,促声道:“走。” 离开珠宝店,四人又进入一家摆着一排排挂衣架的服装店。 高茴在前面谨慎地察看四周,后面的赵勉乍然惊呼一声:“次奥。” 高茴心脏猛地一抖,扭头问:“怎么?” 赵勉指着身后,“我的血在消失。” 话落的下一秒,高茴就看到拖在赵勉身后的血迹一段一段地消失,像是被地板吸收了。 王欣蕾惊恐万状,“地板在吃血,真的有鬼。” 这下,三人终于相信高茴的话。 高茴本能地认为这些血会引来不好的东西,急忙对赵勉说:“赶紧把你外面的衬衫脱掉,包住腿,不能让血流到地上。” 赵勉立马照做,脱掉套在T恤外的花衬衫,把右腿紧紧裹住,不让血再渗出来。 见许欢铃脸上同样还在流血,王欣蕾又翻了翻包,“我的卫生纸用完了。” 许欢铃:“欣蕾,我的衣服长,你帮我撕一片下来。” 王欣蕾依言对许欢铃的衣摆下手,撕掉一片,然后叠成块递给她。 许欢铃把布块按在伤口处,“这样就好了。” 接下来,四人又进进出出几家店,最后停在一台手扶电梯前。 一路过来,始终没有看到韩飞。 “韩飞该不会被鬼……”王欣蕾说到一半就不敢再往下说。 赵勉腿疼得不行,一屁股坐到落着厚厚一层灰的凳子上,懊恼不已,“真后悔来这家鬼屋,别最后金元宝没找着,倒把命给搭进去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后悔不如想办法怎么出去。”许欢铃情绪也非常不好。 赵勉像被点燃的火药,当场炸开:“你别光让我想办法,我一个脑袋能想出什么办法?就我一人想活,你们都不想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 王欣蕾在中间劝和:“你们别吵了,别吵了,大家都是朋友……” 二人正憋着火没处发,哪里肯停。 高茴被闹得头疼,断喝道:“都给我闭嘴,要吵滚远点吵。” 两人当即住口。 静止的电梯突然启动,一侧上行,一侧下行。 王欣蕾惊问:“是谁开的电梯?” 许欢铃观察了电梯的结构,“这种老式电梯都需要手动开启。” 高茴站在电梯口,把光往二楼照,只能看到挂着几只衣架的服装陈列橱。 渐渐地,高茴发现下行的电梯上面有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拖着刺目的血迹,她第一反应是韩飞出事了。 高茴侧头交待:“你们待在这里别动,我上去看看。” 高茴乘电梯上去后,亮光也随之而去,底下黑沉沉的,三人看不到下行电梯带来的血迹。 赵勉站起来望着高茴,“咋了?” 王欣蕾摇头,“我不知道。” 高茴健步如飞地跑上去,就看到韩飞倒在二楼的电梯口,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韩飞,韩飞……” 她去探韩飞的鼻息,已经气绝。 韩飞的旁边落着一件工服,高茴拎起来一看,和之前他们在某间服装店看到的工服款式一样,只是工牌的名字是另一个人:高宇。 这件工服上同样有血迹,比孙苗的那件更多,暗红和鲜红斑驳交杂。 高茴只觉头皮发麻,旋即丢掉工服。 然而顷刻间,韩飞身下的血冒出尾指粗细的一股,缓缓流向被高茴丢远的工服。 高茴看得目瞪口呆。 工服竟然在吸血,而且越来越急,一滩血很快少掉五分之一,仿佛要把衣服彻底染成红色。 “高茴,是韩飞吗?”王欣蕾在底下问。 高茴没时间回答,她直觉工服一旦全部染红,后果肯定很严重,她从韩飞兜里掏出一支打火机,而后大步流星地跑过去捡起工服,试图将其点燃。 但工服像是火烧不透,高茴摁着打火机将近半分钟,工服却连一点火星都没沾。 火烧不行,高茴又徒手去撕,但任凭她使再大的劲,连缝纫线都不见崩。 观光车里,六人急张拘诸地盯着高茴。 他们看到,高茴的身后站着一只男鬼,血红的瞳孔恶狠狠地盯着她,男鬼身上工服的名牌正是高宇。 韩飞是怎么死的他们不知道,但先前在珠宝店,玻璃柜爆炸的过程他们看得一清二楚,罪魁祸首就是孙苗。 高茴他们看不见鬼,只能看到鬼的工服,所以事情还比较棘手。 霍闻川沉声分析:“我的猜测是,鬼怪的工服吸满血才能现形。” 傅平湘焦灼地问:“现形之后会怎么样?” “不现形就能杀人,现形了更不好对付。”姜银砚贴近玻璃窗,仔细地观察高宇。 lulu现在也不怕了,至少在车里她是绝对安全的,所以已经敢直视鬼怪,“高茴姐看不见鬼,要找到克制物好难啊。” “高茴,用剪刀。”宋翔在车里大喊。 傅平湘就坐在宋翔前面,那一嗓子震得他耳膜疼,忙用手指按了按,“你在这里喊有什么用?她压根儿听不到。” 张晴和喃喃道:“一共五只鬼,现在出现了两只,还有三只。” 外面,高茴还在跟工服较劲。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工服随手往展示橱的钩上一挂,然后走到韩飞身旁,把他翻过来。 果然,韩飞胸口扎着一把剪刀。 思量片刻,她拔出剪刀,走回展示橱,一剪刀下去,工服当场破开。 与此同时,高茴听到“啊”的一声惨嚎,工服的破口开始流血,隐还约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滴血的工服旁,时隐时现。 高茴速即往后退,一眼不眨地盯着人影,只见他身上同样穿着工服,胸前的名牌赫然写着“高宇”二字。 一楼的人也听到惨叫声,许欢铃高声问:“高茴,出什么事了?” 高茴下意识往一楼看,霎间,目光再回来时,高宇的鬼影已经消失不见。 高茴心有余悸地站在那里大喘气,刚刚与鬼影近得只有半米之距。 许欢铃乘电梯上来,登时被眼前的景象骇住。 高茴满手血地拿着一把剪刀,韩飞倒在血泊里,怎么看都像是高茴杀了韩飞。 “你……你杀了韩飞?” 果然引起了误会。 高茴反问:“动动脑子,你觉得我会杀韩飞?我跟他有仇?” 许欢铃:“那你怎么……” 高茴用剪刀指向挂在展示橱的工服,“杀韩飞的是它。” 许欢铃这才看到工服在流血,“衣服怎么还能流血?” 高茴言简意赅地说:“它要吸血,我就用剪刀把它剪了。韩飞就是被这把剪刀刺死的。” “我还以为你被鬼俯身了。”许欢铃不再怀疑高茴,“衣服怎么办?” 高茴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先放这吧。” “高茴,欢铃,救命啊……” 底下忽然传来王欣蕾的求救声。 高茴把手电往下面一照,只见一件工服挥舞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在追王欣蕾。 另一边,赵勉面前也立着一件工服,拽开了赵勉裹腿的衬衣,贴着他的伤腿吸血。 赵勉拔不开工服,就只能拖着它一瘸一拐地跑。 高茴和王欣蕾赶紧乘电梯下去。 许欢铃随手抡起一根铁棍就去打追王欣蕾的工服。 高茴则操着剪刀来到赵勉跟前,直接一剪子下去,惨叫声顿时响起,扒着赵勉吸血的工服应声松开,似重伤之人一样瘫在地上,被剪破的口不断冒血。 许欢铃那边,工服的刀子被打到地上,她眼疾手快地捡起,迅利地划向工服,同样是一声惨叫,工服坠地流血。 “我们是不是把衣服全部剪碎就能杀了鬼?”许欢铃问。 高茴:“不知道,但是可以试试。” 说罢,两人就要动手,两件工服倏然从地上腾起,飞往二楼,消失在四人的视线里。 “那是什么,西服怎么还能杀人啊?”王欣蕾被吓得不轻,死死地抱住许欢铃的胳膊。 赵勉被吸了不少血,脸都比刚才苍白了些,他坐在地上,问:“韩飞是不是被衣服杀了?” 高茴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王欣蕾声音颤抖地说:“我们……我们原路回去吧,我不敢去上面了。” 许欢铃:“出口全部被关了,我们回去也出不去。” 王欣蕾余悸未定,“那我们怎么办啊?我们留在这里,万一鬼又回来了。” 赵勉乐观地说:“我们有武器,回来就给它剪碎。” 高茴望向二楼,电梯仍在运行,“上面肯定是不能再去。” “我们会和韩飞一样死在这里吗?”王欣蕾害怕得抽泣起来。 高茴从杂物堆里捞出一张凳子坐下,“让我好好想想。” 第一次独立思考对付鬼怪之事,高茴还有些无所适从。 在许欢铃三人的眼里,此刻的高茴冷静沉着,让人极有安全感。 实际,高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脑中一会儿浮现出第一站电影中的情节,一会儿又在回想吸血工服被剪破时出现的鬼影。 她在思考鬼怪的克制物,眼睛盯着手里沾血的剪刀看,难道剪碎衣服就可以让鬼怪彻底消失? 这时,一个轻微的声音传入王欣蕾耳中,她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了几秒钟,“我好像听到缝纫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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