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前,七个人进入船舱,lulu、蔡思雨和马群荣三人留在外面。 lulu右腿有伤,蔡思雨便把她扶到一块凸起的木桩前坐下。 马群荣对这艘西代沉船颇为好奇,打着霍闻川给他的手电四处转悠,脚印很快遍布满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里面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估摸着七人已经进去有一个小时的样子,lulu再也坐不住,于是提议:“思雨,马叔,他们那么久还没出来,我担心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我想进去看看。” 蔡思雨看向马群荣,征求他的意见:“要不我们一块儿进去?” 马群荣一口答应:“行。” 于是,由手持电筒的马群荣在前面开路,蔡思雨搀着lulu紧跟在后面。 走廊里一派漆黑,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马群荣试探性地喊了几个人的名字,但没有一个人回应。 他们小心谨慎地往里走,见第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三人便停了下来。 马群荣把手电照进去,里面没有人,只有一地杂沓的脚印。 lulu推定:“他们进过这里。” 三人这下把注意力都放到了脚印上。 脚印显示,一行七人离开第一个房间后就没有再进别的房间,而是一直朝前走,拐下楼梯。 三人便也顺着脚印下楼,来到二层。 马群荣将手电照向黑暗深处,喊道:“小姜,小霍,你们在里头吗?” 回答他的依旧是落针可闻的寂静。 lulu又低头看脚印,二层的脚印比一层的要乱一些,甚至有的脚印又上了楼梯,“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咱还往前走吗?”马群荣回过头来问。 蔡思雨也在观察脚印,“看脚印,他们是往前走了的。” lulu决定:“那我们也往前走吧。” 到第一个房间时,三人不但看见了脚印,还发现有一处格位的泥被挖开方寸,露出一摞叠在一起的瓷碗沿。 lulu又看向门口几个明显塌下去的格位,“他们是想看看这底下埋的是什么吧。” 话音落时,面前蓦然一黑,蔡思雨冲马群荣刚刚站立的位置问:“马叔,你怎么把手电关了?” 马群荣没有说话。 两个女生紧忙抓住对方的手,lulu轻声问:“马叔,你还在吗?” 良久,依旧没等到马群荣的回答。 黑暗在某些时候无疑是恐惧的代名词,她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蔡思雨对lulu说:“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马叔是不是晕倒了。” lulu叮嘱道:“好,思雨你小心一点。” 蔡思雨“嗯”了一声后就松开lulu的手,摸黑走向马群荣所在的位置。 lulu则背靠舱壁,等待蔡思雨回来。 须臾,lulu问:“思雨,找到马叔了吗?” 蔡思雨:“没人。” 听到蔡思雨的声音,lulu安心不少,“那你快回来吧,我们到上面去。” 蔡思雨:“好。” 两人之间只隔着两三步的距离,lulu冲蔡思雨的方向伸出手,却迟迟没等到蔡思雨握住她,心底的惊寒油然乍起,不祥之感也应时而生。 她两只手紧紧地攥成拳,“思雨,你还在吗?” 声音最终湮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害怕令lulu控制不住地发抖,她贴紧舱壁,一步一步地朝楼梯挪动。 不知道是太过于怵栗,还是温度的确在下降,lulu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变得分外阴寒,犹如深更半夜在十九度的空调房里独自一人关灯看恐怖片。 恐惧激起无限的爆发力,lulu移动的速度骤然加快,未几便摸到楼梯口,撑着扶手往上爬。 终于爬完楼梯,lulu不再贴着舱壁,而是仅用一只手借力,一瘸一拐地往出口快走。 但诡异的是,她越是向外走,越觉得阴冷,远低于之前在舱外时的温度,她疑惑地停住脚步。 回过神来后,lulu还发现另一个问题。 一层并不长,她现在即便是还没出船舱,也绝对离出口不远,但她却没有看到一丝亮光,身前身后都是无尽的黑暗。 lulu不由自主地背靠舱壁,寻获些微的安全感, 恍然间,一股仿佛来自极地的阴寒气流幽幽无声地靠近她,冷得lulu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心脏也不住地瑟缩。 “滴答……” 空气仿佛凝固的寂静中,一滴水坠落在木质地板上,原本细微的声音被此刻的安静放大数倍,宛如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狠狠地砸中lulu的心脏。 她两只手反扣住舱壁,呼吸变得深长。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愈坠愈多,也离她越来越近,直到一滴水落到她的脚背上,冰凉激得她本能地将手往前面伸去,却猝不及防地摸到一个人。 一个浑身是水、身体冰冷的人。 lulu吓得当场大叫,触电般回手,慌不择路地往某个方向跑。 刚跑出几步,一股湍急的水流将她冲翻在地,眨眼没过她的头顶。 lulu挣扎着爬起来,此时已经完全分不清方向,只能无头苍蝇似的乱跑。 当水将她彻底淹没时,lulu竟摸到楼梯,而且是向上走的楼梯。 她当时也顾不得多想,抓住楼梯就拼命往上游。 lulu嘴唇哆嗦地讲述:“我一直游一直游,最后终于游了出来,那艘船就在我后面沉了下去。” 姜银砚把一件不知道是谁的冬衣盖在lulu背上,“别怕,你现在安全了。”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思雨和马叔会消失?为什么我明明已经跑到一层了,上面又出现了一层?还有,”lulu一想到黑暗中摸到的那个人就毛骨悚然,“那个浑身是水的人是谁?” 傅平湘举手,“这些题我都会,我来回答。” lulu将头转向傅平湘。 “我们进去后……” 傅平湘才刚起头,张晴和就有预见地提醒:“不要啰嗦。” 傅平湘瞬间打住,换成平铺直叙,短短一分半钟就把他们从进入船舱到离开沉船之间的经历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 lulu满腹疑惑被解开的同时又为失去的同伴而伤心抽泣,哭成泪人。 这时,傅平湘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另一个人,“樊科没有上船,他会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傅平湘望向霍闻川,“霍帅,樊科会怎么样?” lulu满脸泪痕,断断续续地说:“我们……进去之前,还看到……四艘渔船在……在那儿,樊科站在……三号船……船头。” “也许和船一起沉到海底,也许永远留在那个地方。最终是什么结果,等破案之后见到贺海生,或许可以问一问。” 言讫,霍闻川看了一眼手表,“四点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下午,5321就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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