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新推了推眼镜,慌乱的神情像是一头落入猎人陷阱的鹿,“我……我是遵纪守法的人,我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的,我……我妈妈也不会答应。” “我妈妈”三个字让大家齐齐看向于新,张晴和更是不屑地轻哼一声,嘲讽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问于新断奶没有。 傅平湘的关注点没有在于新那句话,而是任芊和于新对迷案之地的事全然不知,“姜姐姐,你还没告诉他们情况啊?” 姜银砚摇摇头,“我是想等大家汇合之后一起说,来一个讲一遍,太费劲了。” “我不怕费劲,我来说。”傅平湘热情地把这项活计揽过来:“我告诉你们啊,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迷案之地……” 姜银砚和霍闻川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因傅平湘的积极而忍俊不禁,并一致认为傅平湘非常适合当迷案之地的解说员。 傅平湘刚给任芊和于新解说完毕,姜银砚便看到蒲耀带着两个新人从足球场那边走过来。 姜银砚拍拍傅平湘的肩,“看来你又得重新讲一遍了。” “什么?”傅平湘转过头来才看到蒲耀和他身旁的两个新人,赫然震惊于灵探组的人数,“这次居然有十一个人。” 霍闻川微凝眉,“不是好事。” 环视空荡荡的校园,姜银砚对死者的身份已有猜测,但她还想听听其他人的想法,便问大家:“你们说,这起案子的死者会是什么身份?” “学生。”接话的是张晴和。 张晴和的镇定让姜银砚很是欣赏,比她当新人时强太多,“我跟晴和的想法一样。” 傅平湘却觉得张晴和太过于冷静,身上丝毫没有新人该有的特质,于是走到她面前,“晴和,你好歹表现得像个新人一点吧?” 张晴和与傅平湘身高差不多,所以跟傅平湘对视时,两人的目光都处于水平的状态,张晴和在气势上可谓是完全拿捏,反问他:“新人应该怎么表现?你教我。” 傅平湘灵活运用肢体语言,再以拉扯五官做配合,“慌张,害怕,失去理智,疑神疑鬼。” 张晴和漫不经心地问:“这就是你新人时期的表现吗?” “我……”傅平湘当场噎住,“不是,我……你……” 张晴和一脸淡漠,“嗯,我知道了。” 看到傅平湘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切入点时而急灼的模样,姜银砚当场哈哈大笑,“傅平湘,你这是遇到对手了啊。” 傅平湘气呼呼地瞪张晴和一眼,“我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巨坑。” “还顺手把自己埋了。”姜银砚火上浇油。 “好意思笑我?”傅平湘斜眼看她,“某位姓姜的女士新人时期的表现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言归正传。”姜银砚立时转移话题,“闻川,你觉得死者是什么身份?” 霍闻川当然知道姜银砚是不想被傅平湘揭短,所以他全力配合,一本正经地分析:“学校是比较特殊的环境,所以我认为死者是学生的可能性最大。” “你们都猜学生,那我要猜个不一样的。”傅平湘举目环顾,视线最终定在左前方的食堂上,“我猜是食堂的人。” 信口胡诌的成分非常明显。 “哦?”姜银砚:“我能问问,你猜测的根据是什么吗?” 傅平湘故作深沉地说:“男人的第七感。” 这个玄乎的回答让几位新人对傅平湘多了一份“此人不太靠谱”的印象。 谈话间,蒲耀三人已经靠拢。 蒲耀一眼扫过众人,“十一个人,比上次多了五人。” 跟蒲耀一起过来的圆脸女生问:“人多是不是就死得快?” 能问出这话,表明蒲耀已经给他们讲过迷案之地的事。 另一个颧骨高突、瘦得几乎皮包骨的男生说:“根据上一个案子的死亡人数,可以算出死亡率是百分之三十三,我们十一个人,将会死三点六个人,四舍五入就是四个人。” “啥啥啥,三点六个人?”听到这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傅平湘眼角禁不住一阵抽搐,“你还有这本事,能算出死亡人数?你莫不是传说中的神机妙算子?” 宋翔像是听不出傅平湘言语里的调侃之意,认真地说:“科学推理。” 与宋翔一路走过来的蒲耀对他所谓的“科学推理”已经耳熟,未免他带偏其他新人,蒲耀不得不开口反驳:“宋翔,迷案之地的死亡不具有既定性。” “不会,任何事情都有规律可循。”宋翔一口咬定自己的观点才是正确,并把话头抛给一旁的圆脸女生,“陶锦也同意我的观点。” 陶锦忽然被提到,有些莫名其妙,毫不留面地说:“我怎么不记得你和我说过这个?” 没想到陶锦不接茬,宋翔立时绷起脸,不再说话。 “我不想死,我要出去,你们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突然间,于新疯狂地扒衣服上的狴犴胸针,试图将它扯掉。 “你拽不掉的。”傅平湘好心提醒。 “是不是你?”于新猛地揪住傅平湘的衣领,“是不是你想害我?” 见状,姜银砚立马伸出一条手臂横在于新和傅平湘的中间,“于新你在做什么?你来到这里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事,我们也和你一样是被迫的。” 傅平湘趁机反手一抓,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于新的两只手撇开,“好心当做驴肝肺,你还能再弱点不?” 在傅平湘手里吃亏,心有不甘的于新又以迅雷之势钳制住离他最近的姜银砚,从姜银砚背后反剪她一条胳膊。 当姜银砚反应过来时,脖颈处已经被一把冰凉的水果刀抵住。 于新太阳穴青筋暴突,歇斯底里地吼叫:“让我出去。” 黄涵涵吓得当场晕厥过去。 身体虚弱的孔奇同样经受不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喘息变得艰难的同时,脊背也大幅度地凸驼,整个人摇摇欲坠。 而原本和于新站在一起的任芊见势不对,立刻后退到相对安全的位置,警惕地望着几步之外的持刀狂徒。 锋利的刀口和颈动脉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姜银砚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所以极力使自己镇定,同时劝说于新:“于新,冷静下来,就算杀掉我,你也无法立刻离开。现在,我们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团队,只要大家通力合作侦破案件,就能平安出去。” 傅平湘暴跳如雷,怒指于新,“你个王八蛋,放开姜姐姐。” 张晴和轻蔑地看于新一眼,嘲讽道:“孬种。” “给你三秒钟,松手。”霍闻川平素的和气霎时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语气和风暴来临前的阴沉神色,像头深藏已久的狼,终于露出尖利的爪牙。 “让我走,不然就割了她的脖子。”于新现在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整个人处于疯狂的状态,一心只想离开这里,水果刀在姜银砚纤长的脖颈间晃来晃去,看得人禁不住为她捏起一把汗。 “于新,别冲动,你这样做是……” 蒲耀刚想劝于新不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却看到霍闻川已于瞬目间来到于新身后。 霍闻川单凭身高优势便胜于新一筹,更何况于新的力气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所以霍闻川没有使用任何技巧,只是快速地擒住捉刀之手,用力一捏,转眼间,水果刀便到了他的手里。 与此同时,于新和姜银砚都听到“咔嚓”一下,像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一声刺耳的惨呼,于新的右手腕严重外翻,他不得不用左手托起右小臂,疼得吱哇乱叫。 威胁撤除后,姜银砚立马转过身,不敢再背对于新,看到他表情痛苦,遂问:“他怎么了?” 霍闻川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断了一只手而已。” 宋翔瞠目,“你犯了故意伤人罪。” “我不介意再犯一次。” 冰冷的话语,带刺的眼神,宋翔感觉自己的手腕在隐隐作痛,果断选择闭嘴。 傅平湘像个看到高.潮戏份的观众,兴奋地说:“英雄救美的戏码永远都不过时。” 于新的痛嚎声还在继续,可是没人搭理他。 经过刚才的事,大家已经自动把他排除在团队之外,再同情心泛滥的人也难以对他施援手,谁也不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会不会在发生在自己身上。 几个新人也因此见识到了霍闻川的凶狠,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没有人会相信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折断别人的手腕时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天使到恶魔的转变,只需要一秒钟,甚至更短。 此刻,那个人已经恢复先前的温和神气,夕阳的淡金色光芒照在他身上,和谐得像是一副油彩尚未干透的画,没有人会怀疑他微笑时的真诚。 大致弄明白情况的任芊赶紧跑过来关心姜银砚,“小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孔叔看起来不大好。”尽管半分钟前才经历过惊魂一刻,但姜银砚现在顾不上后怕,眼下她更关心孔奇的状况,从见到孔奇时,他的情况便令人担忧,现在似乎更严重了。 姜银砚大步流星地来到孔奇身旁,扶起他一条胳膊,“孔叔,你怎么样?” 傅平湘也走过来,扶住孔奇另一条胳膊,“孔叔说他有心脏病,偶尔会犯心绞痛,刚进来的时候情况就不太好。” “速效救心丸可以缓解急性心绞痛,学校或许有医务室。”霍闻川冲姜银砚伸出一只手,“阿砚,让我来扶孔叔吧。” “好。”姜银砚把孔奇的胳膊交到霍闻川手里。 另一边,张晴和用拇指掐住黄涵涵的人中,因惊吓过度而晕倒的黄涵涵很快苏醒过来,但她手软腿酥,实在站不起来,张晴和便从旁扶住她,陶锦见状也连忙过来一起搀扶。 “小姐姐,我来扶你吧。”任芊再次对姜银砚示好,她看得出来,姜银砚在老成员当中的人缘非常好,所以盘算着自己只要跟她走近,便也能借树乘凉。 姜银砚却不知道任芊的心思,以为任芊是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只是那点惊吓程度还不足以让她耿耿于心,因而微笑婉拒:“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感觉很好。” 任芊计划落空,但她马上调整心态,回姜银砚一个和善的笑容,“好的。” 孔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也逐渐泛起灰白色,情况越发紧急。 但现在还不知道医务室在哪里,姜银砚决定利用自己老师的身份去找个学生来带路。 刚走出两步,后面冷不丁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几个,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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