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协力搭灵堂的同时,姜银砚把迷案之地的事告诉给了郑暧和蒲耀。 在门口闲坐的孙田听后嘲讽说:“全部都是鬼扯淡,只有傻子才信。” 无人接茬,连最看不惯他的傅平湘此时都心神专注地在搭灵堂,懒得理睬他。 搭灵堂的祭品都是极薄的简易木板,虽然未附说明书,但五人也能自主操作,只用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全部搭好。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传统的灵堂布置大多都是黑白两色,棺材、挽幛几乎必不可少,但纸箱里的木板却是一水儿的清新色系,不见棺材,却有一架兔耳靠背的单人床,还有装满一整个衣柜的粉色系纸衣。 整体一看,俨然是一个小女孩的房间,跟灵堂可以说是毫不沾边。 “这是灵堂?”傅平湘被眼前刚刚搭好的灵堂惊掉下巴。 “像是小姑娘的房间。”姜银砚同样不解。 郑暧也一脸迷惑地看着面前古怪的灵堂,话少的蒲耀继续沉默无声。 孙田扭头一看,“哟,你们在玩积木?好兴致啊。” 语气充满嘲讽。 霍闻川却十足的淡定,像是对不符合现实的一切事物都已经习以为常,看向傅平湘,“我们把尸体搬进来吧。” 傅平湘耸起双肩,面露怯意,“我不敢,我怕。” 姜银砚正打算说她可以,沉默寡言的蒲耀先于她开口:“我去。” 霍闻川冲蒲耀点点头,二人一齐朝外面走。 五六分钟后,霍闻川和蒲耀一前一后地将尸体抬进灵堂。 傅平湘环顾一周,唯一可以放置尸体的位置只有刚刚搭起的木板床,但木板薄如纸,尸体目测有150斤重,木板床根本承受不起这个重量,犯难地说:“放哪儿啊?” 霍闻川不假思索地说:“床。” “能行吗?”傅平湘表示怀疑。 霍闻川没有回答,回头给蒲耀以眼神示意,两人合力将尸体抬到木板床放下。 看起来一点也不结实的纸板床竟然稳稳当当地承受住了尸体的重量,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闻川小哥,你能告诉我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姜银砚问。 霍闻川一边擦手,一边回答:“在迷案之地,有些事情和现象没办法用现实的思维去理解,多经历几次你们自然就明白了。” “多经历几次?”傅平湘心肝一颤,“我们总共要经历多少次?” “不知道。” 三个字像是一副沉重的枷锁,将大家囚困其中。除开将自己全然置身事外的孙田,其他几人的脸上都或浓或淡地泛起一抹看不到结局的迷茫。 然而,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蒲耀淡漠地提醒众人:“我们该回房间了。” 上二楼的楼梯就在灵堂的旁边,六人陆续上楼。 二楼的阳台走廊一片漆黑,六人全部上来后,瞬间亮起昏黄的灯,首尾各一盏,再加正中间一盏,一共三盏,足以使人看清楚整个走廊的布局。 六人站在楼梯口往前望,所有房间都是老旧的黄漆木门,门上均贴着一块生满绿锈的正方形铜质牌,上面写着数字。 离楼梯口最近的是1号房间,拿到1号房间号牌的是郑暧。 郑暧走到门口,准备开门,却发现黄漆门既无把手,也无锁,她诧异地回头看五人,“房门没有锁。” 姜银砚走到门前,一看,本该有锁的位置却光秃秃一片,“小暧,你推门试试。” 郑暧点点头,伸手触门,一推即开。 姜银砚恍然大悟,“难怪王齐东不给我们钥匙,原来是根本没有锁。” “这样一来,岂不是每个人都能随意开门?”姜银砚说这话时眼睛看的是霍闻川,期待他的解答。 “不会。”霍闻川不负所托地说:“住对应的房间,不能交换号牌就已经限定了区域。” 姜银砚:“如果有人强行开别人的门会怎么样?” 霍闻川:“触犯规则的后果是危及性命。” “明白了。”姜银砚对众人说:“时间不早了,我们都快回自己的房间吧。” 傅平湘瑟瑟地站出来,挨着霍闻川,“霍大帅哥,我能和你一个房间吗?我不敢一个人住,我害怕。” “那可不行,你没听到王齐东说的,要住对应的房间。”姜银砚直接抹杀掉傅平湘的想法。 郑暧给傅平湘出主意:“小傅哥,你睡觉的时候用被子蒙住头就不会害怕了。” “对应的房间,呵,老子才不信邪。”孙田将号牌往地上一丢,径直走到6号房间外,推门而入。 郑暧担忧地喊:“孙大哥,你……” 本想劝孙田不要违反规则,霍闻川却沉声说:“来不及了,现在连4号房间也不属于他了。” 傅平湘、郑暧、蒲耀三人还在思考霍闻川话里的意思,就听姜银砚说:“4号牌不见了。” 三人连忙往孙田丢弃4号牌的地方看去,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傅平湘和郑暧连忙攥紧套住自己手腕的号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遗失了去。 楼梯口的灯突然一闪,亮度肉眼可见地降低,霍闻川神情凛然,催促道:“大家快回自己的房间,天亮之前不要出来。” 郑暧离房间最近,立刻转身回房。 余下四人也逐一回到自己的房间。 姜银砚的8号房间距离楼梯口最远,在走廊的尽头,推开门后,前脚刚踏进去,外面的灯又是一闪。 而这一次,光线微弱得仿佛随时都将熄灭。 匆匆关闭房门,姜银砚在靠门一侧的墙壁摸到开关,一摁,却不见灯亮。 她狐疑地仰头一望,借着从门顶小窗投进来的幽晦灯光,看到天花板孤零零地吊着一根电线,尾端不见灯泡。 姜银砚以为今晚要摸黑时,到床边坐下,手指蓦然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她吓得缩回手,歪头一看,竟是一只老旧的铁质电筒,她惊喜地抓起电筒,拇指向上推开关。 俄而,一束淡淡的黄光穿透镜片射到外面,姜银砚终于看清楚整个房间的布设。 房间呈长方形,非常狭窄,里面只有一张一米二的白漆铁架床,上面铺着纯白色的被褥,看起来像是医院的病床,好在被褥还算干净。 姜银砚把电筒放到枕头上,又从包里翻出两片湿巾,当前的处境容不得她细致卸妆,只整个儿地胡乱擦拭一遍即作罢,随后合衣躺下,关掉电筒,把削眉刀牢牢握在手里。 今天发生的事情极大地超出姜银砚二十四年来积累的所有认知,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不知过去多久,“吱……啦……”房门被推开的细微声清晰地传到姜银砚耳中,她身体猛然绷紧。 王齐东告诫过他们,天亮之前不要出门,所以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一定不是霍闻川、傅平湘、郑暧和蒲耀四人,唯一有此胆量且不顾规则的人就只有孙田。 但当真是孙田吗? 迟疑片刻,姜银砚还是决定看一看究竟,她缓缓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却见到地上映着一个小小的影子。 分明是一个小孩。 影子缓缓入内,脚步迈得非常轻,声音几不可闻。 随着小孩走近床边,姜银砚影影绰绰看到是一个六七岁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 担心小女孩发现自己醒着,姜银砚赶紧闭眼,内心紧张到极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小女孩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姜银砚感觉得到她在注视自己。 深更半夜,一个小女孩出现在这里,姜银砚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她多半不是活人。 持续了五六分钟后,小女孩冷不丁地开口说:“起来陪我玩。” 稚嫩的声音却透着一股阴森,姜银砚当场吓出一身冷汗,小女孩显然是在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直觉告诉她,必须继续装睡。 没有等到姜银砚的回应,小女孩竟然开始往床上爬,将铁架床弄出“嘎吱嘎吱”的轻响,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姜银砚的心脏和神经。 姜银砚感觉到小女孩的脸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冰冷的气息也随之传来,沾染着她温热的皮肤,寒意四起。 这一次,姜银砚非常肯定,小女孩不是活人。 姜银砚强迫自己继续保持均匀的呼吸,以免被小女孩看出破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姜银砚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粘在身上令人不适。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姜银砚察觉到咫尺之间的冰冷气息开始减弱,同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知道,小女孩应该是在下床。 果然,很快就听到关门的声音。 姜银砚仍然不敢动作,她担心万一是小女孩故意做出离开的假象从而引诱她睁开眼睛,所以她宁可忍耐。 随着时间的拉长,恐惧逐渐被困意包围,姜银砚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惨叫声惊醒。 听声音,像是孙田。 “救命……救救我……你是谁,出去……快出去……啊……” 凄厉的求救声划破夜晚的寂静,但谁也不敢开门出去。 叫喊声逐渐微弱,到最后完全消失,姜银砚心知,孙田恐怕是凶多吉少。 孙田的突发事件使得姜银砚再也没有睡意,一直熬到天亮,直到霍闻川敲门的声音响起:“阿砚,醒了吗?” 姜银砚有气无力地坐起来回应:“醒了。” 打开房门后,姜银砚看到霍闻川精神依旧,似乎一夜好眠。 由于姜银砚的房间正好在走廊的尽头,所以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否进了所有人的房间,便迫不及待地问:“昨天半夜,有没有一个小女孩进你屋子?” 霍闻川:“有,还听到孙田砸墙的声音。” 孙田昨晚进的是6号房间,就在霍闻川和傅平湘的中间,他砸墙想必是想向两人求救。 姜银砚往6号房间望去,房门紧闭,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便说:“我们先去把其他人也叫起来吧。” 二人刚走到5号房间外,3号房间的蒲耀便推门开。 三人对视一眼,姜银砚说:“蒲耀,麻烦你去叫一下郑暧,我们来叫傅平湘。” “好。”蒲耀简短地应下后,便朝1号房间走去。 “咚咚咚……” 姜银砚一边敲傅平湘的门,一边喊:“傅平湘,起来了。” 连敲数下,屋子里都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姜银砚悚然地看向霍闻川,随即推开房门。 只见傅平湘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姜银砚大阔步走到傅平湘面前,蹲下身后才发现他用卫生纸团成球堵了双耳,难怪刚才一直敲门都不见答应。 姜银砚上手摘掉傅平湘塞住耳朵的纸团,摇他肩膀,“傅平湘,傅平湘……” 傅平湘一脸疲惫地睁开眼,看到面前的姜银砚和霍闻川时竟激动地哭出来,“你们终于来了,我要被吓死了。” 霍闻川语气平淡地说:“起来吧,白天不会有事发生。” “昨天晚上……”傅平湘准备告诉二人昨晚发生的事,姜银砚却打断他:“等郑暧和蒲耀来了之后一起说。” 话音刚落,郑暧和蒲耀就出现在门口。 郑暧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憔悴了一些,明显也睡得不好,她的目光一直望着6号房间,“孙大哥昨天晚上……” 霍闻川转身往外走,“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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