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想起来,一切都是因为那一通电话。 2019年的夏天,那场雨下得格外的大,噼里啪啦,掀得整座城市气海翻腾。 喻奕刚从店里回到家中,接到消防员电话,问她是不是有只猫走丢了。 她并没养过猫,问对方是不是打错了。 电话里,消防员的声音带着一丝迷惑 :“胸前的牌子挂着小猪女士,号码也确实是这个号码啊。” 那个突然被叫到的外号让她脸蛋发热。 雨太大了,等她赶去消防局,身上已经完全湿透。 年轻的消防员伸手指了指一只趴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橘猫:“不准人碰,怕是受激。” 又递给她一包纸巾。 她忙接过来道谢,看到猫后,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毕业那会,确实捡到过一只橘猫。 当时因为工作忙照顾不了,她在同城发布了一条领养信息,大概过了一个月后,橘猫被一个男人领养走。 那男人隔三差五还给她发来猫咪的情况,看起来是个非常爱猫的人。 这都五年了吧,她奇怪的是,这猫咪身上为什么挂的是她的联系方式,而且,还取了个跟她外号相似的名字:大猪! “他年纪很大了吧,要照看好啊,这么大的雨还跑出来,很危险的。” 从消防局出来时,耳边还回响着年轻消防员的声音。 喻奕用力抱着大猪站在屋檐下,给那个人发了一条消息:你好,你在忙吗? 没有回复。 喻奕看了下,她跟对方上一次联系还是半个月前,对方给她发来大猪的照片,她回了句:真可爱。 这之后就没有再发过任何信息。 她点开对方的朋友圈,只一条横线,好像是个从来发过朋友圈的人。 大猪在她怀里换了个姿势,发出熟悉的呼噜声。 接近五年,没想到大猪还认识她,毫无防备在她怀中睡着。 她低头看了他一眼。他多大了?她捡到他时,他就不小了。如今估计都超过十岁,一只猫的一辈子也就十几年。 他也确实很老了,脸似乎都耷拉下来,连皮都皱了,但不难看出,这些年被照顾得不错,即使是只老猫了,依旧很多肉。 回家的路上,喻奕顺路给他买了食物。回去后,她给他开了一罐罐头。 大猪的胃口不太好,吃了一点就缩在沙发角落睡着了。 喻奕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会,还是拿出手机翻出那个人在领养时留的电话打了过去,长久的嘟嘟声,最后变成一串忙音。 一直没有联系上电话那边的人。第二天,大猪开始上吐下泻,喻奕带他去看医生。医生却说他太老了,活不久了。 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喻奕有些难以接受,问医生能不能开点药。 医生大概看过不少像她这样的宠物主,只一脸可惜,让她节哀。 大猪在第三天离家出走。那天天气放晴,喻奕她妈妈过来给她收拾房间,房门没有关好。 以前听说,猫在快要离世时,会偷偷找个地方不让人发现。 喻奕有点儿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虽然她并没有养大猪,但因为经常收到男人的照片,潜意识里,这只猫跟她也有着某种联系。她不愿相信一只猫咪就这样失踪,满世界找猫,一边疯狂打那个电话,可是回应她的永远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找了好多天都没找到,喻奕还偷偷哭了几次,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从那之后,喻奕几乎有空就会拨打那个电话,还发去好多条信息,总希望那个人能给她一个说法。 可惜,所有的信息都像是沙石入海,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 直到半年后的一天,喻奕突然接到了回电。 可惜,电话那边并不是她要找的人。 是个男人,问她是谁。 喻奕说出自己的名字,说自己找电话的主人。 电话那边突然陷入一片长久的寂静,接着那个男人用一副不可思议地语气说:“你就是喻奕?” “您是?” “我是周向野的哥哥,我们……能见一面吗?” 周向野? 这个名字对喻奕来说有些陌生。 她绞尽脑汁,只想到一个画面。是在高二那年,晚自习结束时,几辆警车突然停在了学校门口。 在闪烁的红蓝色警灯下,一个脸上有伤的少年被两名警察按进警车。 那少年满脸冷淡,在上车的刹那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喻奕总觉得自己跟那对眼睛在人群中交锋了片刻。 以至于过去这么多年,她还隐隐记得那对眼睛,像是一对受伤的凶犬隐在黑暗中,阴鸷,戾气,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悲伤。 喻奕这时候才知道,当初来领养猫咪的人,竟是周向野的朋友,而对方是帮是帮周向野领养。 也难怪她联系不上微信上的人。 半年前,也就是猫咪出现在消防局的半个月前,周向野死在了喻奕家附近的一条巷子里。 随着他的死亡,一个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爆了出来。据说,一直到现在,还有很多证据链都没收集完整,这短短半年,他就被网上多部小说取材,当成高智商犯罪反派。 周向野的哥哥是坐着一辆黑色的轿跑过来的。 喻奕对车牌不感冒,但也认出那个金色打底的车牌贵的离谱。她没想到,周向野的哥哥竟然这么有钱,那男人的眉眼跟周向野也有点像,就是稍微柔和一点,没有周向野那么具有攻击性。 对方给喻奕一个小小的盒子,说是周向野要给她的。 一个杀人犯的东西,喻奕并不太想要,但在要拒绝时,莫名想到那双眼睛,最后还是收了下来。 她拿着铁盒子,走到附近的一个公园,坐在那里,想起周向野以前给她发的那些大猪的照片。 她从未怀疑过微信那边的人。 一个冷血杀人犯竟然也会如此细心照顾小猫? 她带着这样的疑惑,打开了那个小小的铁盒子。 让人意外的是,盒子里放着的竟然是一封信。 信上只写了一句话,像是一句短诗:满手泥污,却想亲手赠你玫瑰,又怯生生,怕自己的手弄脏了你。 她愣了愣。突然一阵风吹来,略微泛黄的信纸在她手上翻动,啪嗒,什么东西从信纸夹缝中掉落,轻飘飘落在她的脚边。 她低头去看,发现那是一朵折纸的白色玫瑰。 她一脸诧异看着那朵玫瑰,好一会才弯腰捡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她确信,自己的人生跟周向野的人生除了曾经在一所学校就读,并没有过任何的交集。 是搞错了吗? 还是是一个跟她同名同姓的人? 她再打电话过去,那边又变成了无人接听。 她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打车回去。 可是就在十分钟后,意外发生了。她坐的车子在经过一个路口时,突然被一个油罐车撞翻。 在一阵天翻地覆的颠簸中,喻奕看到那个小小的铁盒从自己手中脱落,打开,那朵白色的玫瑰飘落在空中,轻飘飘的纸花瓣像是有了生命般,依次凋零,坠落,然后从叶瓣边缘开始往中心燃烧,变成灰烬飘散于风中。 当所有的花瓣烧尽时,喻奕眼前一黑,坠入无尽的黑暗中去。 喻奕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人不停跟她说,让她快跑。她就拼了命的跑啊,跑啊,突然一脚踏空,她睁开了眼睛。 她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醒来。 房间不小,摆设却统一都是黑白灰,透着股死气沉沉的冰冷。 喻奕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从床上爬起来,慌乱间,脚踢到的床脚,钻心的疼让她跳了起来。 这疼痛过于真实,告诉她这一切似乎并不是梦。 她看着面前陌生的环境,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特别严重的车祸。 车祸,陌生的环境……一些小说情节不自觉跑进她的脑海。 这时候房被敲响,一个女声传来:“先生,您该起床了。” 先生? 喻奕这才发现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她一低头,差点晕倒。 视线怎么这么高! 不对劲! 她又仔细打量自己。 胸肌,腹肌,修长的长腿…… 我的天! 她是骑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往下看吗? 不对! 她几乎是扑到旁边的卫生间,然后,她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剑眉星目,头发散乱落在宽厚额前的,只穿了条内裤的男人! 如果她没认错,这男人就在一个小时前她才见过。 正是那个给她铁盒的,周向野的哥哥,而且看这样子,还是年轻很多的版本! 也就是说,她不仅穿越了,还穿越成了一个男人? 外面疑惑的声音传来:“先生?” 先生,佣人,诺大的房间……这人还是个霸总? 人家穿越成霸总的女人,她穿越成霸总本人? 离谱。就在她被这个消息彻底整懵时,旁边突然传来一身嘤咛。 她僵硬地退到房间,看到她的床上,应该说周向野她哥的床上,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几乎没穿什么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小猫似的伸了个懒腰。 女人懒腰伸到一半,像是终于发现她,维持那个动作,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接着放下胳膊,一只手撑着脸颊,一脸悠哉地冲她吹了声口哨。 喻奕看着对方的装扮,再看看自己的样子,似乎明白过来什么,耳朵蹭一下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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