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摆动着蛇尾,蜿蜒的滑行进宴会厅。 客人们全都双眼热切的注视着来人。 就像看见了属于他们的王,恨不得上前跪舔女王的尾巴。 被抹脖子的女人,缓慢而又僵硬的放下了手。 那些汹涌而出的血,就像倒放的视频,顺着原路收了回去。 不多时,她的脖子就完好如初。 她与所有人一样,专注又狂热的看着来人。 人群自然的从中间分开一条道路,好让他们的王可以畅通无阻。 华采月扭动着蛇身,登上了宝座。 被所有人忽略的华卓城,不甘心的想要冲上前杀了这个孽障。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四周的人群勇敢的上前阻拦。 华卓城脑子一热,疯狂无序的举着锋利的玻璃碎片随意捅杀。 然而,那群人不论流多少血,受多致命的伤。 都像个没事人。 华卓城终于垮下了肩膀。 不再做徒劳无用功。 看够了一场表演,华采月委屈的说着:“父亲,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不过是个可怜无助的,被你利用的试验品啊。” 高高的宝座上,华采月眼睫低垂,慵懒的横躺在椅子上。 从腹部往下的蛇尾盘旋在扶手上,又顺台阶往下蔓延。 故作伤心的抹着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 她是在场的人中,最无辜的受害者不是吗? 华卓城无能发泄的伤人,耗费了所有力气。 他的胸膛起伏,不断的喘着粗气。 抬着高傲的头颅,恨不得把这个逆女给抽筋拔骨。 咬牙切齿的说着: “就算杀了我,以你现在这幅模样,只会被世人排挤,人憎鬼厌。” “你永远只能躲在阴沟里,像个老鼠一样生活。” 华卓城了解她的性格,从小就爱美还娇气。 又被他故意宠的不懂人心险恶,天真单纯。 这句话,对爱美,又天真的女孩来说。 确实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可…… “父亲是说,我这蛇尾?” 那条至少五米长的蓝色圆环图案的尾巴尖轻轻的抽打着地毯,发出“砰砰”的声响。 每一下都能扬起不少的灰尘,还有被那力道抽的皮开肉绽的地毯。 三四下之后,那块区域很快就凹陷出了一个坑。 瓷砖裂成蜘蛛网,再粉碎成灰。 “很不错,很好用。” 华采月轻笑一声,很满意老头此刻轻微颤抖的双腿。 这才哪到哪儿。 对比起她所遭受,不足十万分之一。 “听船长叔叔说,您落下了一件珍贵物品,是这件吗?” 华采月仅用两根手指捏着,漫不经心的往上抛接。 那管金红色的液体,就这么被随意的对待。 吓得华卓城伸出手,就怕她摔碎了。 “够了,够了。你究竟要什么,我们好好说。” 华卓城难得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 他忙调整出一个慈父的样子, 说起华采月七岁第一次去游乐场不敢自己一个人玩旋转木马。 是他全程陪着。 8岁那年,因为贪冰,吃多了坏肚子。 是他连夜抱着孩子去医院,一夜未眠守着。 华卓城说的老泪纵横,感动不已。 他给予华采月的是其他人都没有的全部父爱。 “爸爸答应你,只要爸爸长生了。” “我就带你一起,我们出国换个身份。” “爸爸在海外有很多钱,哪怕你一辈子不出门,也能过的很好。” “你把药给我吧,月月……” “爸爸,求你。” “月月,你是最听话的孩子,对吗?” 华卓城恨不能跪下,只希望华采月不要毁了他长生的希望。 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心中念念不忘的还是长生。 他自以为那番感天动地的回忆,能够勾起华采月的不忍。 然而看见华采月捧腹大笑的样子。 华卓城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一直被耍的团团转。 这让自尊心极强,习惯了人上人的华卓城怎么受得了。 他怒极反笑,破罐子破摔。 对着华采月又是一顿咒骂。 华采月就着华卓城狗急跳墙的声音,将那管血一口气干了。 “混账,你怎么敢。” 原来人怒火攻心,气到极致是真的会吐血啊。 华卓城捂着胸口,瘫倒在地。 他就像一条缺氧的鱼,张大了嘴,努力的呼吸。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嘴上不饶人“杂种,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和你姐姐都杀了。” “住嘴。” 华采月不再懒散的横躺着,而是直起了身子。 她的头发倒竖着,眼神凌厉。 粗壮华丽的蛇尾,卷起华卓城不断的收紧,旋转拧着。 “你怎么还敢在我面前,提起她。” 一旁看戏的海虱们感受到了王的怒气。 害怕的在一张张被掏空了脏腑,仅剩的皮囊中不安的爬行。 操纵着皮囊,纷纷远离那个胆大包天的人类。 华卓城浑身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晨起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早就乱成鸡窝。 被他丢弃的名牌衣饰,生死不知的保镖。 少了那些拉风的派头,华卓城其实与路边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当年对于华采月来说,如同高山难以撼动的人。 此刻也成了,只会求饶的丧家之犬。 现在的他早就不再是能让华采月感到威胁害怕的人了。 然而,仅仅是这样打碎他长生的希望,扭断他全身的骨头。 对于华采月来说,还是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 已经疼的脑袋发蒙,思考迟钝的人。 终于想起了什么,“不可能,你们从出生就被我分开来养,你们根本就不应该知道对方的存在。” “……不可能” “不可能。” 华卓城无力的摇着头,死到临头也不愿意相信被他养的愚昧无知的人。 原来什么都知道。 华采月有一位双胞胎姐姐。 她们出生后,就被华卓城分开来培养。 一个被他捧在手掌心宠着,一个被他养在地下室接受蜕变改造实验。 这样难得的试验品,他自然是上心的。 所有的试验剂量都是地下室的孩子身上测试出来的。 成功的药剂才会用到华采月身上。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一摸一样的孩子。 一个累积经验,一个直接迎接成果。 完美的蜕变者,不就被他造出来了!! 直到地下室的孩子死去,她们也没有见过一面。 更不可能知道彼此的存在。 华采月从小到大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中。 就连魏林夕也是这几天才发现那个地下室。 任凭华卓城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通。 有谁会冒着生命风险,去做告密者。 一一排除之下,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谁敢背叛他。 “是谁?谁敢背叛我。” 华卓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听到这个问题,华采月再一次笑出声。 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将人狠狠的摔在地上。 “会是谁——当然是我可怜的姐姐告诉我的。” “而你,甚至连一个名字都不愿意给她。” 华采月一步一步的走近那个罪魁祸首。 每走一步,她的蛇尾都在逐渐的透明消失。 “不过没关系,姐姐自己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你记住了,她叫云笙。” 等她来到华卓城的面前,她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人的样子。 “你……”不可能。 华卓城吐出一口混杂着脏腑碎块的血液。 眼前的人不是简单的蜕变者。 他吃力的说着:“朱雀祭司说过,蜕变者是不可逆的。” 除非······ “神明的化身,代替神明在人间行走的躯壳。在神明需要时,可以容纳神明力量,让祂完整降临的至高肉身。” 华卓城心中所想,全被华采月读了出来。 迎着他恐慌万状的眼神。 一层晶莹剔透,有着珍珠柔光质感的薄膜从华采月的头顶凭空出现。 美丽梦幻的巨型水母,让华卓城恨不得时间倒流。 他不该,不该那样狂妄自大。 没有退路了。 透明伞状薄膜,柔软的像一团轻纱,就像是神明的光环。 被这等圣洁光芒所笼罩的华采月,此时看起来就是活脱脱的神仙下凡。 这只巨型水母有数不清的触须,无风飘浮在空中。 “月月,绕了爸爸这一次吧。” “爸爸错了,真的错了。” 这次是发自内心的道歉。 他耗费了一生的时间,苦心钻研长生教的秘密。 不论是文书记载,还是口口相传。 这其中,都少不得提到长生教的禁忌。 神明的肉身,不可冒犯。 要好生对待。 若是尽心尽力抚养,好吃好喝的供奉,则会得到福报。 反之,则会被深海之主降下诅咒。 然而,神明肉身早就已经多年未见了。 他搜集到的消息,也只有青山村的那条已经丧失资格的大鱼。 神明已经放弃那条大鱼,代表祂有了另外的备选。 华卓城明里暗里的,向祭司打探过口风。 朱雀祭司:新成的肉身,行踪飘渺。 只有等他/她自己主动现身,否则他们也无法窥视。 但,他们可以明确的感应到。 神明标记的新肉身,拥有强大的力量。 这是神明的认可,祂喜爱这具肉身。 所以会赐予ta,智慧、变换、操纵生物等能力。 只要ta愿意,随时都可以成为这颗星球的主宰。 朱雀祭司当时满眼都是狂热,让华卓城都跟着热血沸腾。 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位神明行走人间的使者。 朱雀祭司的那些话语,一遍遍的回荡在华卓城的耳中。 如同此刻外头,那天崩地裂般的雷声。 “轰隆隆” 炸的他眼前一黑,眉心刺痛。 水母的触须,在他慌神之际。 钻进了他的眉心。 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的开始发抖。 “月月,你想做什么?” “我不要死。” 华卓城浑身的骨头都被搅碎了,无力反抗。 那触须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让人升不起精神。 只想睡去。 一阵阵的睡意袭来。 他咬破舌尖,也没能保持清醒。 失去意识前,他听见了华采月甜甜的声音。 “嘘,睡吧。” 船长将整艘邮轮上的漏网之鱼都送进了宴会厅。 臃肿庞大的身躯,惊悚让人恐惧的脸上堆满了讨好。 没有任何不甘心,只有虔诚的跪伏在地。 “全部的人都在这里了,神使若还有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那些被送进来的人,也如同宴会厅的客人一样。 身子里都已经被海虱占据了,但人却还活着。 他们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 却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那白色绸缎一样的触须钻进脑中。 被华采月召唤出来的小海虱,不是普通的海洋生物。 它们啃食血肉的过程中,还会分泌出修复的粘液。 若是只有一只,这些人就会发现小海虱是一个绝佳的医疗宝藏。 它啃食过的地方,很快就会完好如初。 如今数量巨大,反倒让这些人害怕了。 从而忽略了,小海虱的宝贵之处。 眼下这些人,与华卓城一样,被触手钻进了眉心。 很快就全部陷入了睡梦中。 华采月闭上眼前,让船长继续往目的地开去。 她要好好的,招待这些人。 欢迎进到,我为你们专门设计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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