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不欢而散,到最后,五人几乎混战成一团。 陶星月开始时还拉着任默涵在一旁,马妮萱倒是毫不犹豫地加入进了施梦远、欧阳雪两人的战场。 马妮萱也早就想要揍施梦远一顿了。眼下正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回过神来的她自然就开始出手帮助欧阳雪。 或许是事先接到了通知,陶星月的呼叫铃按了五分多钟后,还是没有人过来。彼时施梦远被马妮萱的一个偷袭打出了火气,瞅准空挡,一个背摔,将欧阳雪摔到了地上。 欧阳雪落地时的下意识护身动作波及到了墙边的酒柜。被狠狠一撞,酒瓶们纷纷从半开着的酒柜门滑落,砸在了站在旁边的陶星月右脚的大拇指上。 陶星月吃痛的“啊”了一声,彻底火了,上前扶起欧阳雪,顺便伸直手臂将再次冲过来的施梦远格挡开。 施梦远没有丝毫的停顿,拉着陶星月的右手将她甩到了沙发上,防止她碍事。 欧阳雪眼见着陶星月受到波及,赶紧去拉她,又被施梦远逮住机会踹了她的后背一脚。 这一脚力道不小,欧阳雪猛地扑倒在陶星月身上,压的陶星月再次“啊”了一声。 任默涵看不下去了,哪怕知道自己是个战五渣,也上前一步加入了战局。她跟马妮萱好歹拦住了施梦远几秒钟,等欧阳雪再次站起来时,她跟陶星月一起,四人开始单方面揍施梦远一个人。 不到一分钟,施梦远终于在四人的合力中败下阵来。欧阳雪擒住她,马妮萱一把拉开隔音太好的房间门,冲着外面的走廊大喊了一声—— “人都死了吗?再不来人,你们家大小姐被我们揍出个好歹,我们可不负责!” 会所的人后知后觉,几个保镖样的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这场闹剧才算暂停。 暂停之后的后续就是,隔天五人再次被郑雅绮叫到了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中。 郑雅绮用手扶着额头,心累的说话声音气若游丝状,不认真听都听不见:“你们几个到底想怎么样啊……” 没人说话。最近一段日子,她们五个来这间办公室的次数有点多,大家都不太想看到这间办公室。 新年刚过,在贺家年底聚会中过了明路的贺向文最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卯足劲的给郑雅绮找麻烦。对方借着要推出新男团的理由,成天问公司里要各种资源;公司下面办事的人不敢自己做主,纷纷把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一边要照顾老宅中郑老夫人,一边要处理这些“请示”,最烦的时候,郑雅绮甚至想要直接撂下一句“贺副总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若不是岌岌可危的理智还在拉着她脑海中的那根弦,恐怕她早就已经自暴自弃了。 无奈的扫了五人一眼:“哪有你们这样的……团活停止之前不打,非要等到停止之后再打架?这算什么?秋后算账吗?” “有意见不事前沟通,都定下来了之后再来反对?你们是二十多岁,不是十几岁啊,做事能不能成熟一点……” 五人齐齐腹诽:你给我们时间发表意见了吗?! 摸了一把脸,郑雅绮打起精神来,看着她们:“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是准备散伙吗?” …… ………… 看大家都不说话,施梦远忍不住了,点头承认了郑雅绮的说法:“既然要停止团体活动一年,正好趁这个机会,想要退出的人就退出STORM这个团吧。” 她恶狠狠的看着其余的四位队友,再次重申:“我是绝对不会退出STORM的,你们有谁想要退出,就趁早退出。这样一年之后STORM再次复出,即便有新面孔,也可以向粉丝们以再出发的名义解释。” 郑雅绮撇了施梦远一眼,又见别的人还是不说话,就问了一句:“你们几个,也是这个意思?” 大家犹犹豫豫的,倒是陶星月最为干脆:“我的确有这个想法。” 郑雅绮看着她,并不意外。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团队活动又停止了。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郑经理,我的确是有想过要不要退出STORM。” 贺氏文化中,凡是出道的艺人,跟公司签署的合同都是按照工作提成来计算工资的,每个月的固定工资只有意思意思的两千两百块。 两千两百块在Z市,对于普通人来说,连每个月的生活费都刚刚够,更别说高消费的艺人了。 “你退出STORM后,想要干什么?转到公司的幕后职位去?” “还没想好。”陶星月摇了摇头,“大概会跟我的导师去写剧本吧。” 郑雅绮点头表示了解,随即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马妮萱第二个开口:“我也有点这个想法。今年夏天我正好大学毕业,如果现在退出的话,毕业之后重新找工作就行。” 对此,郑雅绮同样不置可否。此时,只剩下欧阳雪、任默涵还没有表态了。 欧阳雪看了郑雅绮一眼,没说话;任默涵看看她、又看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顶头上司,决定将问题说出来。 “郑经理,实话说,我是不想退出STORM的。可现在的情况,你也都看到了,我们五个人之间的矛盾不小,很难和平相处。” 郑雅绮转向她:“具体是什么矛盾?” “我们之间缺乏信任。” 这个说法倒是新鲜。偶像团体,虽然对外声称是团队,也会经营队友情,但实际上,大多数的偶像团体内部仅仅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比不上朋友之间的亲密,又不像普通同事之间的疏离,是一种处于薛定谔的猫状态中的“友情”。 尤其是STORM,她们几个人有队友情这个东西存在吗? 郑雅绮微微挑眉,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信任这种东西,并不是必要的,只要你们不会互相出卖就行吧。” 是的,郑雅绮对她们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不当二五仔就行。她早就歇了让几人友好相处的心思了,顶多嘱咐一下施梦远这个队长,为了队内和平别忘了做做样子。 “公司对施梦远的资源倾斜过多,这样会导致我们内部产生很多问题。”任默涵平静的扔了一个炸雷,成功让郑雅绮收起来看热闹的心态。 “既然都已经到了谈要不要退出这个问题的地步了,有些话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任默涵整理了一下思绪。事到如今,陶星月、马妮萱两个人都亲口承认了想要退出,只剩下她和欧阳雪和施梦远,的确是时候向顶头Boss摊牌了。 此时的她,原本还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率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状态。面对着郑雅绮,这个任默涵一向都有些发怵的经纪人,她是第一次的、真的不再有害怕的情绪。 “资源倾斜的问题,每个团队都有,这无可厚非。但是,STORM已经成立三年了,大家都在各个方面中表现出了自己的天赋,公司交给我们的工作,我们每个人都完成的很好。” “欧阳学姐在《奇点》中扮演的反派很成功,影评下面很多都是在夸赞她演得好的;星月学姐更是不用说,最佳新人的热搜刚过去不久。还有妮萱,她的电视剧虽然还没开播,但是剧组那边还是比较肯定她的能力的,制片人特意找过她,说过想要在下一部偶像剧中继续合作。” “团队音乐专辑制作上,虽然队长能够作词作曲,但欧阳学姐和星月学姐也可以。欧阳学姐上《听歌》那期节目时提供的歌曲,是观众投票中第二受欢迎的,网络下载量还获得了月榜第三。” “妮萱导演过一次STORM的演唱会。总之,客观的看,我们几个身上也是有值得公司往外推的闪光点,值得公司给我们更好的资源。” “现在STORM这个团,电视剧资源优先给队长,歌曲创作优先选择队长的,打歌节目的主持人还是队长的。郑经理,你曾经说过,队长要为了团的发展甘愿掩盖自身的光芒。可你之前的做法,却一直都在强推施梦远。” “一边想要她为团队默默付出,做一个有团队意识的队长;一边将能给的最好的资源都给她,让她在粉丝中做最闪亮的那颗星。这样割裂的做法,不仅对施梦远不公平,对我们其他人,同样不公平。” 任默涵顿了一下,思路从没有这么清晰过:“如果不能解决资源倾斜问题,即便大家现在不退出、待在STORM中,以后还是要散的。” “只有打破我们队内现有的、客观存在的竞争氛围,我们才能去谈彼此信任的话题。” 办公室彻底安静了下来。施梦远看着说出这番长篇大论的任默涵,若有所思;欧阳雪刚刚在听的过程中就不断的点头,十分赞同她的话;陶星月、马妮萱这两个想要跑路的家伙也被任默涵的说法触动到,纷纷露出了“的确如此”的表情。 “你说的有道理。”半晌,郑雅绮终于表态了,“之前是我的做法欠妥当了。” “你们几个人,每个人都有当团队TOP的能力。在当初组建STORM的时候,我只考虑到把最强的人放到一个队伍中,这样团队未来的上限才能达到最高,却忽略了团队发展时的不公平问题。” 若是她们几人中,有人能力差一些,或许反而不会弄到现在这一步。正是因为六个人都太有能力了,谁都不服谁,但公司的资源有限,不可能平均分配到每个人头上,才会让她们起了怨愤的念头。 “我在这里答应你们,以后一定会改正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我们聊的是退出STORM的事情。正好团活暂停了,你们还打了一架,咱们就先解决这件事吧。” “给你们一个周的时间,都回去好好想想要不要继续待在STORM里。我不干涉过程,你们自己商量,一周之后再过来找我,给我一个肯定的回复。” “我们双方,都是时候好好想想,想想以后到底该怎么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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