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欢睁大眼睛,“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欸~你这名字,问题大着呢!” 宋茗一脸严肃,“两百年前,下天界曾有一位名叫白欢的小仙娥,盗取紫蕴魔息助当年的文昌帝君邰英光入魔,当了新魔君。” 白欢错愕地看着他,随即心中那个困扰她多年的问题突然有了答案:怪不得母亲说她出生时,魔君大人曾说她的名字不好,想必是与这位天界的小仙子重了名。 宋茗沉思半晌继续道:“不管你与两百年前的那个小仙娥有何渊源,你现在一没功德二无法力,咱们闵公殿也没有主神能为你护法,你若想平平安安待在天界,就必须把名字改了。你若不愿,我现在便将你送回天权宫,重新分配。” 白欢撇了撇嘴,心说你这儿又破又旧本姑娘还不想呆呢! 可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活,白欢怎舍得放弃。 正如宋茗所说,她连化形都不会,去了别的司处恐怕还是要当宠物,任人扒拉。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菩萨像,想着这里再破,也比回魔君殿人见人薅的好,“行,那我改个什么名字好?” 宋茗皱起眉,“扫殿仙童一个叫根儿,一个果儿,你不如...就要花儿吧!白花儿...不太好听,哎!不如叫白花花怎么样?” 白欢背刺倏地竖起来,瞬间涨大一倍,“白花花?!这样名字也....” 她正要拒绝,院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两个半大孩子推门而入,见宋茗蹲在地上,嘟着嘴委屈道:“执事,仙厨司不给我们果子,还说咱们殿主神不在家,供果子也是白瞎,地藏王菩萨收不到!” 宋茗转头起身,似乎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脸上并未任何情绪,“知道了,你们去洒扫吧。” 两仙童正要进厢房,宋茗再次叫住他们。他往旁边让了一步,指着露出来的白欢道:“这是咱们闵公殿新考进来的....仙...仙兽。对,仙兽,往后就是咱们闵公殿的一员了,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白欢往前跳了两步,“二位前辈好,我是白...” 花花两个字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于是道:“叫我小白就行。” 两仙童顿时瞪大眼,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这只小刺猬,随后相视一眼,暗自感叹如今天考的水平是越发不济了。 - 白欢从此在闵公殿开启了枯燥的神仙生活。 这里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人教她术法,也没有什么瑶池琼宇,更吃不到仙丹仙果,甚至连凡间的寺庙都不如。 记得小时候魔君大人曾带她去人间逛过,凡间寺庙香火旺盛,甚是热闹。 天界的神庙竟冷清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闵公殿竟然没有第五个人进门。 不过天界虽然冷清,大家却十分繁忙,每日晨昏定省,有写不完的金文和守不完的规矩,还有繁琐的仪式和规程,就连走路都要严格规定先迈哪只脚。 白欢每日睡在菩萨像前的蒲团上,无事可做也做不了事。 每日看着面前的三个神仙忙的转圈圈,活得比银城的魔累多了。 果儿扫到菩萨金身前,连蒲团带白欢一起端起来放到香案上,扫干净后又把蒲团放了回去,全程没有看白欢一眼。 白欢早已习惯,团了团继续缩头睡觉,却听大门咣当一声撞开,根儿兴高采烈地冲进来,“考上了!果儿!咱俩考上了!” 果儿将扫帚一扔,激动道:“真的?!” “真真的!今日放榜了!咱俩都考上了!”根儿兴奋地跑过来,抓起果儿的手臂,“两日后的子时银城与天界的通道就会打开,咱们就能去银城报道了!” 白欢正琢磨着他们说的会不会是魔考,就见二人迅速蹲到她面前,激动地戳着她的背刺问道:“白花花,听说你是地道的银城人,能不能给我们讲讲银城是什么样子的?” “是啊是啊!银城真如南天门的天兵所说那般,天是黑的,地是红的?从魔君到魔修,都是阴阳眼的怪物?” 二人说得起兴,索性揪着白欢的背刺将她从蒲团上拎了起来,“白花花,你快说说嘛,银城的护城河水是不是血红色的?魔修跟魔修之间是不是一言不合就会吃了对方?” 白欢被晃的头晕脑胀,“银城如此凶残,你们干嘛还要参加魔考?” 根儿脱口而出,“再凶也比在天界好啊!” 果儿亦附和道:“是啊,听说魔界全靠实力说话,魔族至情至性,活得随意潇洒。虽说咱们法力不够高,可即便是死了,那也是因为技不如人,不像如今的天界,日日说谎事事违心,一句真话不敢说,活得憋屈死了!每日战战兢兢过的这叫什么日子!” 根儿也道:“是啊,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被打入轮回,且你不知是那句话说错了,人就已经没了。” 白欢上天一个月从未见过闵公殿外的仙,如今听两人这么说,不免好奇,“可天界是六界之首啊,神仙不是有无上的法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每日逍遥快活吗?” 两人听白欢这么一说,异口同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小刺猬,亏你还是银城来的,怎地比凡人都傻?” “这世上哪有逍遥的神仙,就算有,也只有天尊一人。” “休得胡言!” 两人正笑着,宋茗突然推门而入,拎起二人的耳朵将他们拖走,“晴天白日怎地说起胡话了?都不要命了!” 白欢怔怔地半坐在蒲团上,想问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 两日一晃即过,子时一到,中天界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突然亮起四道紫色的光柱。一贯清冷的中天界顿时热闹起来,根儿果儿早就收拾好行囊,见前往银城的通道打开,便直奔光柱而去。 钟声从四面传来,低沉古朴又有些紧迫。宋茗跟着根儿果儿,趁着夜色一路向南奔去。 闵公殿在中天界的东北部,往东、往北走白欢都能理解,却不知为何他们非要去南侧的通道。 白欢眼珠转了转,索性打算跟出去看看热闹。反正现在外面乱得很,应该无人注意到她这只刺猬。 去南通道,需要横穿整个中天界,在接近中央区的时候,宋茗却拉着两个仙童往东绕道,避开了中央的祭天大坛。 白欢疑惑地跟了过去,刚绕过祭坛,就听身后一声雷响,墨色的夜空亮起一道闪电,瞬间照亮四周。 白欢惊讶地发现,祭坛中心站着一排天兵,他们手拿各式法器,脚下踩着身穿各式仙袍的神仙,似乎要把他们就地正法一般。 她当场吓得四腿一颠,歪进墙角的凹处半天起不来。 又一道闪电劈下,眼前突然一亮,只见不远处的一位小仙娥被金色的绳索捆住,倏地被拉进祭坛,被一位神仙踩在脚下。 宋茗三人的背影早已不见,天色黢黑,白欢一时辨不清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她只能紧紧将自己团起来,使劲缩进土里,屏气凝神,生怕自己也被抓了去。 闪电越来越多,照得夜空犹如白昼。被锁神鞭掳去的神仙也越来越多,祭坛很快传来咒骂声: “魔考乃是三十六重天降下的旨意,是顺应天道之事,纠察司凭什么拦着我们去银城?!” “天界乃六界之首,竟一点气度都没有!” “我是正经考去银城的!又不是私自投魔,凭什么捆我?!” 一道阴冷又尖利的嗓音响起,“本主事何时说过要拦着你们去银城了?银城升起,魔考乃顺应天道而设,我一个小小的纠察司主事怎敢忤逆天道。” 白欢伸出脑袋顺着墙缝看过去,见到一个矮矮胖胖的白发老人,那人一脸严肃长得颇为古板,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听那人继续道:“我玄玉升任纠察司百余年,时刻奉公正己,勤勉谦廉,无时无刻不以天界存亡为己任,坚决维护天条律法,绝不放过一个作乱犯科之徒!你们这些各司处的败类,今日妄想以魔考为借口逃脱纠察司的惩戒!” 他手中的锁神鞭一挥,又一位仙官被捆了过来,这人胸口起伏,满脸怒意,“玄玉!你嘴上满是天道正义,干得确实阴毒龌龊之事!纠察司平日不拿人,偏偏在银城通道开启时拦住我们,说白了不就是不想我们去银城吗?” 玄玉呵呵一笑,“我拦你可不是因为你要去银城,而是你前日违反天规,早了半刻去膳堂用早膳,需去纠察司领罚一并扣十五功德。” “你讲不讲理了?!”那人气得嘴里就要冒出火来,“我是仙厨司的副管事,要么在膳堂开门前吃饭,要么在膳堂闭门后吃饭,千百年来都是这个规矩,怎能是违反天规?” “那你倒是说说,天规里哪一条写着,仙厨司的副管事可以提前半刻钟吃饭?” “你?!...” 那人气得说不出话来,玄玉笑笑又向身旁另外两位小仙娥说:“去岁上元节,你多用了萤火司一盏油,至今未补齐油钱;还有你,昨日上交的金文纸,第十七页的最后一行比第十八页的最后一行多了两个字,需要回去重写。” 众仙顿时怒骂不已,“杀千刀的纠察司!玄玉,今日老子跟你拼了,这狗屁天界老子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有不少神仙法力高强,暴怒之下推倒捆着他们的神官,动起手来。不料天空竟然降下雷罚,玄玉笑眯眯地看着跪在祭坛的众仙,缓缓抽出袖中的赤金豹尾鞭,“天条第十部第一章第三十六款第二条,无故残害同僚者,废除修为雷诛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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