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又上下扫了他两眼,摇了摇头,惋惜道:“唉,可惜啊,你...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南方鬼帝缓缓抬起下巴,“怎么就算了?你说的我可都听见了。” 司命又叹,“唉!只是这事儿吧...我说了你也办不了。” 南方鬼帝两眼一瞪,“怎么就办不了?你们天界能办到的事,我们冥界亦能办到!” “你不要随便升高度啊~”司命脖子一梗,故作深沉道:“这不是天界冥界的事,是你这个人...啊不,你这个鬼吧....” “我这个鬼怎么了?”南方鬼帝已经不自觉站到了司命面前,本就黑绿色的脸更青了一些。 司命皱眉道:“你这个鬼古道热肠一身正气,做了鬼帝之后又嫉恶如仇,可谓地府四方鬼帝中最正直的一个!” 南方鬼帝的眉毛胡子瞬间垂顺许多,眼角的弧度也不再凌厉,嘴角更是忍不住上扬。 司命接着道:“所以,你这命格一生清贫又易得罪人。” 南方鬼帝立刻道:“那又如何?我既当了这个差,自然要把冥界的安定、万千鬼众的安危放在首位,不在乎得罪什么小人!” 司命感慨道:“你是不在乎了,你家中老小的日子可就紧巴了!” 南方鬼帝当即就泄了气,耷拉着眼皮不出声了。 九殿阎王和十殿阎王早就听到心痒痒,马上靠了过来,“星君,那您刚才说的那笔偏财,究竟如何能得啊?” 司命掐指闭眼片刻,缓缓道:“时运已到,若想克小人、开财库留住这笔财,需得找两个与他修为差不多的人,造个三合贵人阵。只是他这人一心为大业,从不愿为私事张嘴求人,更别说是这种事了。” 南方鬼帝果然瘪了嘴,为了此种捞偏财的玄幻之事去求人帮忙,真是打死他都张不开这个嘴。 九殿阎王和十殿阎王相视一眼,忙道:“怎么找不到,我们两个不就是现成的吗?” 南方鬼帝立刻道:“不不不、这种没有影儿的事怎么能够麻烦二位阎王呢!万万不可,这事就当笑话听了。” 九殿平等王拉住他的手腕道:“你我共事三千余载,你的为人我们十分清楚,鬼帝一职责深任重,却无法立庙设祠享受香火。我们十个殿虽然也没什么香火,但逢年过节总能得些供奉。如今这世道有香火才有功德,有功德才有一切,倘若真是天降意外功德,不要岂不可惜?” “是啊!”十殿轮转王也道:“司命星君手掌命轮,他说的话肯定是真的。不就是做个三合阵吗,又不费什么法力,我跟老九搭把手的事!”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又不是公事,怎能劳烦两位阎王呢!万万不可!” 三人一顿谦让,司命见铺垫已经到位,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容我说句大实话。咱们做神仙的,首先得让自己强大,才能守护苍生,为天道鞠躬尽瘁。要是连自己都穷困不堪无以为继,又何谈牺牲奉献?” 两位阎王狠狠点头表示赞同,司命嘴角一勾,“左右我们几人呆在这里也是无事,不如趁此把这个三合贵人阵弄起来,半柱香的功夫都不用。” 南方鬼帝咧开嘴,“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捎带手的事儿~”两位阎王立刻振袖施法,“何足挂齿。” 就在三冥神凝聚神思的一瞬间,司命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只水晶球,他将球置于掌心一转,三人突然定格不动。 “这三个鬼佬法力高强,只能在他们专心施法时动点手脚。”司命扭头拉起白欢道:“我这定格小术只能让他们睡半个时辰,咱们快去快回。” 白欢却拉着司命的手,“星君,我娘死的蹊跷!这里是地府,求求您能不能帮我查查,查查是哪里出了错,我娘她不该死.....” 司命心中焦急,瞥了眼三位冥神,立刻敷衍白欢道:“好说好说!那就先去找你娘!” - 司命出了主殿,飞到酆都大殿上空凝视着整座宫殿,见西南角的偏殿上空,有一抹红光闪入。他立刻对白欢道:“那里!” 两人穿廊过榭,小心躲过巡防的鬼兵,来到这座挂着溯潞殿三字牌匾的小殿之前。 司命放出神识探了一圈,眉头微蹙,“完了完了完了!” 白欢急道:“我娘她怎么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咱们进去瞧瞧。”他看了眼白欢,谨慎道:“这殿古怪,你还是变成刺猬钻到我袖中,稳妥些。” “只要能救我娘,全听先生吩咐。”白欢说完立刻变成刺猬钻进司命袖中。 司命收好袖口,隐身闪入殿中。 这座溯潞殿小而玄妙,主殿只有两层,二楼只有一扇门。司命小心翼翼摸进二楼,发现此刻门廊前死伤一片,倒地的鬼差身上皆冒着殷红色鬼魅的红烟。 司命附身探看这些鬼差的伤口,发现皆是一击毙命,魂魄尽碎,像极魔族功法。 司命谨慎地靠近殿门,争吵声传入耳中。 “先前找了那么多厉害人物奉养祭祀,怎么就弄出这么个玩意出来?” 酆都大帝骂道:“这下可好了,这个妖鬼既不听你的也不听胡清怡的,一睁开眼见人就打,毫无章法!刚才若不是清怡她在紧急关头施了媚术,咱们今日能不能出这个殿门都不好说!他要是成了魔君,岂不是头顶上又多一个天尊?!” 司命透过门缝,看到墙上贴着一张年画,那画中人张着嘴巴道:“呵!魔君是谁全凭天意,你我算计再多也徒劳无益。” 酆都大帝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 画上那张嘴又道:“早就跟你说了,伏羲卦阵一炼出来就是半魔,你自己不小心受了伤,莫要赖到我头上!” “好了都别吵了!”胡清怡突然道:“当务之急是尽快让阴息与他合身,好召出银城。没有银城,其他六十四人就无法归位、成不了魔。到时候天尊打过来,只他一个魔君根本抗衡不了!” 胡清怡走到酆都面前,柔声劝道:“大帝,这小怪物将来若是不听话,我们可以让天尊来收拾他。您只要记住,我们要的不是魔君,而是魔界,让阿修罗道重入轮回,让地府早日摆脱困境。” 酆都大帝哼了一声,忍下这口气,恨恨道:“知道了。你尽快施法吧!” 胡清怡柔媚一笑,垂眼摘下腰间黑色的法螺,缓缓走到结界前。 她对面有一道紫色的巨大结界,里面站着一个瘦小的人影,被一面八卦形状的符咒定住。 白欢从司命的袖口探出头,越看那个瘦小的影子越熟悉。 胡清怡双手一抹,黑色法螺立刻悬在空中,随后向酆都大帝一瞥,“将那魂魄拿来。” 酆都大帝一甩袖子,一个透明的人影跪在法螺之下。 “娘?!” 白欢震惊地看着屋中景象,刚想从司命袖中跳下,却被他罩上一层光罩,顿时困在袖中动弹不得。 胡清怡施法催动法螺,一缕淡淡的紫光从螺口伸出,一丝丝绕在白二惠的身上。 白二惠猛地睁开眼,双眸射出幽紫色的光芒。但很快她又痛苦倒地,双手抱头翻滚,惨叫连连。 “娘!!!” 白欢拼命地拍打着眼前这座透明的牢笼,无论怎样也驱不散这淡淡的金光。 她的哭喊声无人听见,只能徒劳地一遍遍用身体撞着这道光罩,眼睁睁看着母亲的魂魄一点点被胡清怡揉碎,收入掌中,化成一只小小的圆球。 那球四周糯白,中心则是一只幽紫色琉璃状小球,就像一颗眼色绚丽又有些诡异的糖果珠子。 白欢整个心就像被人切碎了一般。 胡清怡左手托着这只珠子,缓缓走到那瘦小的人影面前,白欢这才看清,那正是她的弟弟白喜。 “原来东砀的不死法宝,竟是这个模样。”胡清怡低头看着这只白紫色珠子,又抬眼看向白喜,“小妖怪,这是你娘,你们从此母子一体统领魔族,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胡清怡说完将珠子塞进白喜的嘴里,被结界困住的白喜没有丝毫反应,众人紧张地看着他,不料几息之后,那白紫色的圆球从白喜口中吐出,滚到了地上。 一缕紫色光线从珠子中飞出,重新回到悬在空中的黑色法螺里,随后法螺蓦然下坠,落到地上。而滚落在法螺旁边的那颗珠子,已经变成纯白色。 “这什么意思?!”酆都大帝懵了,“不合吗?他俩不是母子吗?怎么可能不合呢?” 胡清怡也十分吃惊,“不可能!阳息入体,阴息入魂,证明她们确实有羁绊,可以合体的啊!” 她捡起地上的法螺,蹙眉沉思,墙上年画里的那张嘴突然张开,“会不会是合体的方法不对?” 胡清怡不禁去看地上那颗白色的珠子,不料原本透亮的白珠竟渐渐丧失光泽,宛如石头一般,毫无生气。 “阴息离魂,他母亲的魂魄已经成灰,无用了。” “无用了??”酆都大帝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小怪物又不开窍,上哪再给他找个娘?” 墙上的那张嘴道:“我记得这个小妖有个姐姐。当年,是他母亲和姐姐一同送她上的九嶷山,他们姐弟的名字相近,他的姐姐,好像叫...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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