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殿中, 没有灯火,漆黑一片,月光微弱的光亮照进盘龙玉柱上,一个人影蜷缩的靠坐在地上。 披头散发,红袍撕裂在地上,此刻的玄墨像是只受伤的小兽,将头埋进膝上,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着在望月台有德说的话。 “放我们离开吧,我不爱你。在你身边的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厌恶至极。” “别再傻了,我对你没有真心。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霍懋一个。” “在你的身边,我得不到快乐,得不到自由。那些美好的回忆,与我而言,都是折磨!你懂不懂!” 玄墨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这些话,可是声音却源源不断的传入他的耳中,他慌张的起身,发疯似的将手边的东西砸在地上。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都是骗我的!骗我的!” 玄墨吵起一把宝剑,脚步踉跄跌撞,凡是所到之处便是一顿砸砸打打,口中不断呢喃着:“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殿门外守门的守卫听见动静,面面相觑,皆不敢出言劝阻。 不到片刻,无极殿中已然是一片狼藉,男人的青丝散乱垂在身后,纯白色的里衣被刚才的扯动敞开大片。 胸口处的疤痕下隐隐显露出黑纹以一种诡异的速度从中蔓延开来,男人瘫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散落满地的红绸。 他扭头看向玉柱上的黑龙,几乎是爬了过去,伸手摸向龙头,低低自语: “师傅,这一切本就不值得是吗?可为什么,她不爱我呢?她不爱我,不会再回来了,对不对?对不对?可是…只要她回来,我还是愿意把一切都给她。” 随后他又忽然笑出了声,语气变冷: “可惜,我不会变成你这般的下场,我绝不会,跟你一样。” 玄墨抬起头,月光下那双眼睛赤血如血,竟比之前更深了些,眸中如深海一般波涛汹涌。 殿外的守卫见里面没了动静,又是一阵心惊胆战,有个激灵的偷偷去把暗影请了过来。 暗影站在殿门外:“尊上?尊上?您可安好?” 本以为又是没有回应,暗影正想着闯进去,却见殿门从里面打开,一股王者气息扑面而来,压的他喘不过气,双膝下跪在地。 玄墨目空一切的看着面前,声音冷淡: “将抓捕的人全都召回,从此以后妖族没有此女。” 暗影一愣,反应慢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是!” 随着殿门关上,暗影缓慢起身,有些不可置信,不用追捕,难道尊上这是已经想通了。 不管怎么样,这是好事儿。暗影走到无极殿外,抬手一挥,一道黑影便悄无声息的跪倒在他面前。 “传令下去,不必再搜捕了。还有,这件事情不必让右护法知道。” “是!” 翌日朝阳再次升起,王宫中好像又再次恢复了平静,玄墨下令举行盛典,并推选出新任大祭司。 王宫门口,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妪走到门前,被守卫拦住。 “来着何人?” 老妪伸出满是泥土的手,里面露出一块属于大祭司的腰牌,沙哑着嗓子:“我捡到了这个东西,今日不是选新任大祭司吗?我老婆子也想试一试。” 两个守卫互看一眼,不由得笑出声:“你多大岁数了,还想着参选大祭司?不怕送了命?” 老妪听他们取笑自己,倒也是不恼,反而笑道: “兴许我这次来,就是活够了呢!” 宴会的举办在欢凝堂,这个地方尘封已久,是历代妖族举行巨大庆典的地方。 各部落首领坐在席间,看着殿中载歌载舞的轻曼身影却提不起任何性质,所有人都在猜测为何要在此处开宴? 更不明白的是,距离那场可笑的大婚才仅仅过了一日,为何要举行盛典? 玄墨坐在高位上,此时的他早就摘下了带了多年的面具,手中捧着青玉酒杯,目光傲然的看着底下的窃窃私语,却丝毫不打算理会。 媚影本应在养伤,可她还是苦苦哀求暗影去求玄墨放她出来,只因她不放心玄墨,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也觉得满足。 要说投机取巧,莫过于魅狐一族,只见魅狐族首领端起酒杯,走到玄墨高座之下,朗声道: “尊上近日心情不佳,故而属下特意将族中至宝献上,解尊上烦忧。” 说罢,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击掌三声。 场中的奏乐忽然调转琴弦,一曲缠绵悱恻的曲子缓缓演奏,舞姬纷纷退下。 一道轻姿曼影的佳人从殿门走进,光滑纤细的脚腕上缀着金色的铃铛,每走一步便能与乐声完美融合在一起。 轻紫色的薄纱包裹着细长白嫩的双腿,玉足未着棉袜,一块小小的布料裹在胸前,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腰肢随着乐声扭动。 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露出一双勾人魂魄的眼睛。 众人一见她出场,骨头便已经酥了大半,同时也暗骂魅狐族首领的奸诈,新娘子跑了,又给送上一个绝顶大美人,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媚影在角落不屑的冷哼一声,低声对着暗影道: “就凭这样的货色,也敢在尊上面前献丑。我看魅狐族首领这次是得不偿失,拍马拍到了马蹄子上!” 暗影没有说话,很显然他也赞同媚影的话。 尊上作为妖族之王,是多少女子倾慕的对象,这数百年来除了那个女人,他对女色可以说是冷淡非常,这是妖族众所周知的事情。 随着乐声越大轻快,殿中女子腰肢灵动,舞步越发轻快,竟直直的转向玄墨所在的方向。 媚影仰头将酒杯一饮而尽,等着看她怎么死。 殿上众人却纷纷伸着脖子,看着事态的发展,本以为血溅当场,却不料男人居然大手一揽,将佳人抱在怀中。 这样的场面是众人始料未及的,魅狐族首领双手紧握,额间冒出滴滴汗珠,见此场景终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赌对了! 男人嘛,要么不开窍,要么一开窍就收不住了。他也是犹豫为难了许久,最终决定赌一赌。 妖王不近女色人尽皆知,可那场大婚就证明他已入了情网,既然入了情网又被辜负,那大抵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便是由爱生恨,由恨生嗔,故而心魔生。第二种则是无情无爱,置身花海,不曾有半分真心。 魅狐族首领赌的就是第二种!如今看来,他赌对了。以后多了个能在尊上身边替他说话的美人儿,岂不乐哉? 媚影将手中的酒杯捏碎,起身就要站起来,却被暗影一把按住。 “你做什么?这是什么场合,岂容的你放肆?” 媚影恨不得将魅狐族的女人千刀万剐:“你没看见她在勾引尊上吗?” “那也不关你的事!”暗影手上的力度加大,正好握在她手腕的伤口处,他如今越发觉得媚影不正常: “难道尊上身边的女人你都要杀光?尊上动情的女人只有那一个,如今她已经离开,你还要如何?” 暗影虽然不知道为何尊上会接受魅狐族的这个女子,但显然如今对她还不足以动情。 在他看来,只要尊上不动真心,身边有多少女人都是应该的,而媚影如今已经疯魔,容不得尊上身边有女人靠近。 “看清楚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对尊上事情指手画脚!” 刀子一样的话刺进媚影心中,她眼眸中充满了杀意看向暗影。 暗影也丝毫不惧,直直的看回去,眼中不容置疑,他绝不允许媚影再继续这样疯魔下去。 当初他同意陷害那个女人只因为了尊上的诅咒,如今媚影再想兴风作浪,他第一个容不得她! 就在二人对峙之时,那魅狐族女子已经坐在玄墨身边,亲热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玄墨摸着她的脸颊,冰凉的手让女子有些颤栗。 “奴名月娘。”月娘也没想到尊上居然能对她感兴趣,一时间连声音有些激动。 玄墨取下她脸上的纱巾,一张魅骨天成,绝色容艳的脸展露在眼前。 “好香。” 月娘被他专注的眼神看的心头一紧,双颊迅速染上粉红,像是一朵娇艳无比的玫瑰花: “奴天生身带异香,首领说奴的降生就是为尊上准备的!” 这话到还真是没说错,月娘生下后,身带体香,容貌绝色,大家都说这是魅狐一族的宝物,将来当做礼物送给尊上,定能保一族的富贵。 可惜先前的玄墨不近女色,魅狐族首领本想着这宝贝砸自己手里了,谁曾能想到否极泰来,峰回路转,如今这不就成了吗。 “尊上大可放心,月娘对于魅术的修炼那是炉火纯青,绝迹不会伤了您的身子!”魅狐族首领在一旁低声道。 魅狐一族以魅术为主,有些魅术增加情趣,却也伤人精体。但月娘自小作为礼物,她所学的,是实打实的魅惑君上,阴阳互补的魅术。 玄墨嘴角勾起一抹笑,摸着月娘的脸蛋儿:“哦?什么招术?” 月娘羞涩一笑,正当抬眸时要施展魅术。一道响亮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 “尊上,可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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