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殿中, 一朵雪白的莲花漂浮于空中散发出阵阵金光,媚影与暗影站在一旁,身上脸上皆带着伤痕。 二人将灵力注入雪莲中,一时间光芒大盛,满殿充斥着清幽淡雅的莲花香气。雪莲慢慢幻化成一颗金丹,没入玄墨的体内。 “成功了!尊上有救了!” 媚影累极,体力不支直接瘫坐在地。昆仑山高耸险峻,千年雪莲又生长在陡峭悬崖,更有看护雪莲的神兽朱雀。 他们兄妹二人苦斗一夜终于将千年雪莲成功取了回来。媚影早就已经支撑不住,只不过心中有股执念支撑罢了。 如今见雪莲已成金丹融入玄墨体内,心愿已了,累极倒地。 暗影伸手扶起媚影:“你此番消耗甚大,赶快回去休息吧。尊上这里有我看顾着,你放心就好。” “不。”媚影坚定的摇摇头,目光看向寒冰床上的身影,缱绻温柔:“我要守着尊上,直至他醒来。” 暗影叹了口气也不再相劝,他深知媚影的情深似海。 “好,你留下。我先回去帮你拿一件衣裳。” 二人对战朱雀都受了不少的伤,身上的衣物也都有所破损。 暗影走后,殿内瞬间变得安静无声,媚影缓缓走到寒冰床前坐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向心爱之人。 有了千年雪莲的加持,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渐渐缓和过来,呼吸也更加平顺。 “尊上,您知道吗?我…我从很久很久以前便视您为最重要的人。数百年间,一直将心意埋藏心底,从不敢宣之于口。” 此刻的媚影不再是在外雷厉风行的右护法,她像无数个爱而不得,甘愿付出的痴情女子一般,柔弱如水。 卑微又虔诚的将自己的脸贴上玄墨的手掌,轻轻摩挲,感受着这一次能够亲密接触的机会。 “媚影会一直保护您!一直!任何人,任何事,如果会伤害您,我一定,一定会除掉!” 泪水淌过脸颊落在冰凉的手心,忽然手指微微一动。 媚影连忙抬起头,一脸惊喜的看向那双缓缓睁开的金瞳。 魑魅殿, 赤羽和鹿翎将百里矐的尸首藏在万物阁的地下冰窖中。 随后混作王宫中的侍卫偷偷潜入魑魅殿。这里大多守卫都被媚影调去了无极殿看守,所以溜进来并不难。 两人进了殿中一顿翻找,却没有任何发现。 “什么都没有,不可能呐!”鹿翎嘟囔着:“你说,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肯定不会藏在显眼的地方,会不会这屋子里有密室?” 赤羽点点头:“媚影做事谨慎小心,自然有很大可能。”说着,便趴在地上依次敲击地板。 鹿翎也学着他的样子在墙壁上敲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赤羽敲击的地板下忽然传来回声,喜道:“就是这里了!” 随着地面缓缓移动打开,一个宛如深洞的密室呈现在眼前,两人相视一眼毫不犹豫的走了下去。 “这里好冷…”鹿翎紧紧握着赤羽的手臂,一下来她便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赤羽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 石壁处不断渗着水,地面潮湿,潮湿的泥土沾染了他们的鞋面。鹿翎看着前方照映出上方石壁的镜面,低声问道: “那是…那是什么?” 她从进了这密室中就觉得心中喘喘不安,异常的恐惧萦绕心间。好像这里的一切,她从老祭祀的竹简上,见到过描述。 赤羽凭借着微弱的灯火,看着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抹亮色,他加快了步伐跑了过去,就在他拿到那枚藕粉色荷包的瞬间,身后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赤羽,你在做什么!” 鹿翎僵直在原地,尽可能忽略横在她脖颈处的寒刃,可是抖如糠虱的身体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暗影的刀锋再近了一寸,白嫩的脖子上瞬间被划破,鲜血一滴滴的流进衣衫。 “赤羽,本座以为你忠心耿耿,如今看来你也遭受了蛊惑,竟敢偷入魑魅殿,行此狂悖之事!” “左护法,你先放开鹿翎。”赤羽捏紧了手中的荷包。 暗影眸色深沉:“放开?你们偷入媚影殿中,我就算是现在立刻杀了她,也是理所应当!” 赤羽看着鹿翎惊恐害怕的眼神,心中一疼,他知道暗影素来心狠,铁面无私,他是真的会杀了鹿翎。 ‘扑通’一声。 赤羽双膝跪倒在泥土上,面带恳求: “左护法,偷入魑魅殿的主意是我出的,与鹿翎没有半分关系。我愿接受任何惩罚,只求你不要迁怒无辜之人。” 眼泪哗的从眼眶中流出,鹿翎看见这一幕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很痛。比脖子上的伤口还要痛,痛的她呼吸不过来。 这一刻,她一点也不畏惧死亡,怒瞪着暗影:“你不分黑白,偏帮你妹妹陷害有德,致尊上重伤,你不配当妖族护法!” 暗影没有想到平日里这只唯唯诺诺的小鹿妖如今却敢这样没尊没卑的跟他说话,可真是有意思: “不分黑白?呵……好!如今尊上已然醒来,那边一齐在尊上面前分辨,看看到底是冤枉了那只兔妖,还是她根本就包藏祸心!” 说着,手中一松,将鹿翎重重的推倒在深潭旁边,转身就走。 赤羽上前连忙将人扶起,捏着手中的荷包:“走,尊上醒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无极殿中, 玄墨面色还有些苍白,看着地上跪着的赤羽与鹿翎,面无波澜。 鹿翎忍不住开口道:“尊上,有德是冤枉的。她绝不会害您,她是被冤枉的。” 媚影冷笑一声:“冤枉,你可有证据?私闯地牢,偷入寝宫,这些罪名够你们死十次!” “谁说我没有证据!”鹿翎双手将那枚藕粉色的荷包呈上: “虞兰节开始前,我将留影珠放在有德的荷包里,记录下了当天发生的所有事!而这枚荷包就在你殿中的密室找到,媚影,你敢不敢认?” 殿中的空气一滞。 媚影的双眼像淬了毒一般,几欲是咬着后槽牙道:“好,那便看看留影珠里面有什么!” 座上的玄墨一直未曾开口,他从醒来到如今,没有说过一个字,面如湖水般沉静,可是听到要看留影珠时,他忍不住开口: “够了。都出去!” 殿上四人神色各异,尤其是赤羽和鹿翎,明明拿出留影珠就可以证明有德的清白,可是为什么…… “尊上,有德是冤枉的!你要相信她,只要拿出留影珠,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尊上您不能被蒙蔽啊!”鹿翎慌忙大喊,直接打开荷包,想要掏出留影珠。 可是下一刻,鹿翎就被击倒在地,留影珠落在了玄墨的手上。 白皙的手紧紧握着留影珠,指尖泛白,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冲击着殿内众人:“都滚出去!” 这次赤羽没有犹豫,扶起鹿翎便跌跌撞撞的走出殿外。而暗影与媚影对视一眼,也转身离去。 整个大殿,只剩下玄墨一人独自坐在宝座上,那双金瞳死死的盯着手中的留影珠,复杂到了至极。 地牢中, 有德躺在杂草堆里,闭着眼睛休生养息,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在这寂静非常的环境中,十分明显。 这次会是谁呢?是赤羽,鹿翎来救她出去?还是媚影? 纤长的睫毛如蝴蝶振翅,颤抖而缓慢的睁开,透过铁栏的缝隙,她见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随着身影越来越近,有德的呼吸也变得紧张急促起来。 来人停在囚笼前方的阴影处,并没有再向前。 “玄…玄墨..是你吗?是你吗?玄墨?”有德的声音带着颤抖,沙哑而激动。 来人并不回答,只站在阴暗处金眸静静的看着有德,衣衫褴褛,四肢被千年玄铁禁锢,面容憔悴,却没有外伤,证明媚影和暗影并没有对她用刑。 她只是被关在这里,无人说话,没有吃食罢了。玄墨无声的冷笑,可是这些怎么够呢?怎么能够呢? 有德不明所以,但是她心里直觉肯定这来人的身份就是玄墨,她扯着嗓子,不顾脖颈处的红肿: “玄墨,是你!我知道是你,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对不对?我是被媚影陷害的,那日我根本没有去羽生桥就失去了意识,我……” 话音未落,无心剑漂浮在空中泛着莹莹光亮,将玄铁栏劈开一个一人高的口子。 黑暗中的地牢因为这束光的存在,让有德心中升起了无限的希望,她眼睛都不敢眨,看着玄墨踏光而来,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有德张张嘴唇,想说些什么,可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在此之前,她曾无数的幻想过,等她见到玄墨要给他如何诉说自己的委屈,如何告诉他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中自己是如何害怕惶恐。 又是如何凭借着对他的思念而坚持下去。她想说的太多太多,可当真正见到玄墨的这一刻,却只想哭。 如离家太久的孩子,一路受尽了委屈波折,坚强的走到最后,却在见到所爱之人的那一刻,无数铠甲瓦解,只剩下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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