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晕,有德觉得头好晕,迷迷糊糊中她听见有人再叫她的名字,是谁呢?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熟悉…… 是她生病时床边的呼唤,是她难过时身边的陪伴,是她一声令下便能为她肝脑涂地的果决。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人,到最后会背叛自己呢?为什么呢? 匕首被刺入心脏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什么,看见了霍懋痛苦至极的脸,看见了霍楚得意癫狂的笑,看见了满殿文武大臣吃惊的目光。 她单单没有去看殿门朝着她飞奔而来的身影,她不想看见,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报复他,报复他背叛自己。 想到这里,她好想笑。 她都能想象到,他以后的人生会有多悔恨,多自责,多痛苦。看吧,这就是背叛她的代价。 所以…阿牌别怪我狠心,因为你不知道你背叛我的时候,我有多难过,难过到连呼吸都是痛的。 有德缓缓睁开眼睛,一滴泪滑过脸颊默入发间,好像不曾存在过一般。 面前一片虚空黑暗,她记得那只凤凰临死前身体发出一道极亮的光波,随后她便没有了意识。 嗯?那变态妖王呢? 有德双手在四周摸索,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摸到了泛着寒冰的身躯:“喂,喂?还活着没有?不会死了吧?” 她不住的摇晃着,现在这个时候他可不能死阿!他要是死了,自己可没本事逃出去。 一双冰凉的手猛然握住她的手腕,声音有些沙哑:“别..乱摸!” “天呐,谢天谢地你没死!”有德很是庆幸。 男人听出她语气中的如释重负和欢愉,沉默一瞬,而后才开口道:“扶孤坐起来。” 有德连忙照做,就在起身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与地面碰撞的瞬间是金属的声音。 “你?尊上,您是不是受伤了?” 有德有些担心,大变态若是受伤了那他们可怎么出去啊! “孤就算受了伤,也能出去!”男人的声音依旧冷漠,但好像又多了几分鄙倪。 天了噜,这变态好像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似的,有德撇撇嘴。放眼望去,这里漆黑一片,纵然兔眼能夜视却也什么都瞧不见。 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沉默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这样的静,有德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眼皮下沉,淡淡的困意袭来。 “别睡。”冰凉的手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德被他的手一碰,即便隔着衣裳也被凉的惊醒,只是……她怎么感觉这双手比方才更冷了? “尊上,您..的手是怎么了?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不能睡?”有德有一脑子的疑问。 “呱噪!” “哦!” 有德闷闷不乐的低下头,手无意间触碰到刚刚落在地上的东西,手指轻抚着上的纹路,她好像猜到了,这东西应该就是大变态的面具! 看来他受伤不轻!睡觉都不摘的面具,如今竟然掉了下来。而且摸着面具上的裂痕,很明显是受到外力,才导致破损掉落。 有德的心一沉!自己不会出不去了吧!不要啊!她还没找到任务目标,不能一辈子困在这里! “这是凤陨幽梦,据说凤凰若是临死前带有怨恨,会爆体幻化出一个虚幻之境,勾起人心中的七情六欲,反复循环,直至困死在这里。” 金色的瞳孔环顾着四周,看着那张清秀的侧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中复杂。 有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是风陨幽梦,所以方才那个梦……:“尊上,您方才做梦了吗?” 随之而来的是沉默,就在有德认为他不会回应时,男人的声音从她身旁传来: “孤梦见…一个山洞里,有个女人神智不清的告诉我说,之前对我所做的承诺,都是骗孤的,只不过是想让孤替她卖命而已。” 有德不知怎么的,突然打了个寒战,声音有些颤抖:“然后呢?” 耳畔处忽然被凑近、传来冰凉的呼吸声,带着恨意: “然后…她死了,孤却也一同与她陪葬!!” 有德感受着身边人的满腔恨意,连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她脑中闪过极快的一个画面,却又遏制住自己,不敢让自己再深思下去。 耳畔的人似乎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忽然低声笑了:“你在害怕!” 有德深深吸了一口气,佯装镇定:“是,我害怕尊上和我会被困在这个地方,再也出不去。” 男人渐渐与她拉开距离,语气狂傲: “区区一个凤陨幽梦,困不住孤。只不过如今我有伤在身,恐怕还需要你来相助。” 有德盘腿而坐,屏气凝神,气沉丹田。 “你需要把体内那股力量转化为你自己所用,介时元神合一配上我的无心剑,便可破开虚空。” 有德努力按照妖王的提示去做,可是她闭上眼睛没多久,脑海中又浮现出梦中的场景,扰的她心烦意乱。 额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有德不知尝试了多少遍,待她想要再试一次时,男人无奈的声音传来: “你心有业障,静不下来,试多少次也是无用。” 有德动作一僵,知道他说的没错。不知道是这个虚空幽梦起了作用,还是她心有魔障。 “你体内的那股力量强大,恐怕至少也有万年修为。你若有一刻静心,与力量合一,孤与你便可出去。” 有德叹了口气,双眼凭感觉看向他所在的位置,坦诚布公道: “尊上,不好奇吗?我一个小小的百年兔妖,体内居然有万年修为?你难道不怕,我借机为族人报仇吗?” 与其让他怀疑自己,还不如大大方方问出来,不知怎么的,有德就是觉得这个妖王不会撒谎,或者不屑撒谎。 起码,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别想着试探孤,你体内有千年修为,万年修为,都与孤没有任何关系。至于报仇,孤就算受了伤,想要捏死你,也很容易。” 男人的语气有些不耐,似乎很是厌倦有德这种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有德撇撇嘴,果然这个男人虽然变态,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算得上一句光明磊落。 不过与他聊了一会儿,心倒是静下来许多,有德闭上眼睛再次尝试,这一回她感受到体内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凝聚丹田,热浪席卷骸骨全身。 像是一汪源源不断的温泉水流,涌注七经八脉,血肉骨髓,如春回大地,河入东海。 有德此刻倒是真的相信,这三万年的修为的的确确来源于妖族。在浮生门时,她身为仙体运用这股力量不过是外在的强劲霸道。 在凡尘时,她为凡人之躯,肉体凡胎,纵然有着三万年修为,也不过是筋骨轻奇,武艺超群。 可是如今,这股力量在小兔妖的体内才算是融入骨血,落叶归根。 “就是现在了!”男人一声厉喝,虚空之中一柄利剑高悬于有德头上,两者合一,光芒大盛,一剑将这漆黑的虚空劈碎。 日光照在脸上,有德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出来了。 方才那感觉如入定之境,周围发生了什么,她都浑然不知,只沉浸在归一之中。 “醒了?”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有德兴奋的点点头,看着眼前花红树绿,雾气飘飘的山水间:“尊上,咱们这是在哪里?” 她转身扭头去看身后的人,脸上的笑容一时间僵住石化,随后像风沙一样,慢慢瓦解消散: “阿……阿…阿..牌?阿牌?” 有德死死的盯着男人的脸,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温热的手掌心此刻冷汗冒出,让她汗毛直立。 男人金瞳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又很快恢复了冷漠,薄唇轻启,霸气侧漏: “什么阿牌?孤乃玄墨。” 男人负手而立,因为受伤脸色有些苍白,嘴角还有隐隐血迹,姿态高傲冷漠,王者之气尽显。 有德猛地冲过来,双手捧起他的脸,连一根绒毛也不放过,剑眉如墨,肤如白玉,鼻梁高挺,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中藏着震惊和怒气,独独眼角下,缺少了那一颗红痣。 下一瞬,有德便被打翻在地! “不成体统!”玄墨抖了抖衣袍,似乎很是嫌弃方才的触碰。 有德倒在地上,疼痛让她清醒了不少。她再次抬起头去看那张脸,那双眼睛睥睨天下,藐视所有,他怎么会是阿牌呢? 他不是! 阿牌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自己面前这个人是妖族之王,上古龙族的血脉,天差地别。 “尊上恕罪,刚刚从凤陨幽梦中醒来,我脑子不太清醒,一时眼花误将您看错成了故人。” 有德跪在地上,语气低沉还有些没精打采,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失落什么。 “故人?”玄墨重新幻化出一张面具戴在脸上:“什么故人?” 这也要问?有德撇撇嘴并不想回答,只佯装淡漠道: “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不值得一提。” 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玄墨露出来的那双金眸,死死地盯着地上瘦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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