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吹拂着头顶的浓密枝叶,互相摩擦的绿叶哗哗作响,烈日骄阳,苍树绿叶。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有德眯着眼抬头看着这密密麻麻的翠叶,她一直都知道王氏的爱子之心,也明白王氏并不是个傻白甜。 王氏如水良善温柔,可若触及逆鳞,温柔水也能杀人于无形。当然,王氏是不会动人性命的,不过让那对母女吃点苦头倒是简单的很。 珠光站在树荫之下,眉飞色舞,嘴角的笑意没有下去过: “她们说冯姨娘被送去了庄子上,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再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跟老鼠一样,听见点动静就吓的要死,连屋也不出!” 眼见着冯姨娘与李澄在西跨院连房门都不敢出,不知底下多少人看笑话。纷纷猜测,夫人王氏是如何整治这对母女的。 可这两个人身上不见一点伤痕,只是胆子小了很多,就算有人要说王氏动用私刑,那也是没证据的事情。 宝气打听来的消息是李澄那日去见了王氏,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回来后紧闭房门三日,后来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直到冯姨娘从庄子上回来。 而这一切李元途全都知情,但是一句提及的话都没有。 珠光靠着树干上,脸上一片遐想:“真好奇夫人用了什么法子,能让他们如此听话!” 有德用檀木竹签叉了一块红透的西瓜,红色的汁液瞬间便留了出来。 这是个世间,并不是打骂才能令人害怕,比这更严重,却比杀了对方还难受的刑法,多了去了。所以她并不好奇冯姨娘母女经受了什么。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可以下一步计划了。 有德看向珠光,随口说了一句:“多去换些碎银子,下个月的乞巧节我要出去逛庙会!正好用的上。” 其实如有德猜想,王氏的确用了些特殊的法子,冯姨娘当时被捆住手脚被送到京郊的农庄里,直接就被扔进了一个围满黑布的房间里。 即便外面是亮如白昼,可在屋子里的冯姨娘却因为那几层黑布的原因,什么也看不见。 可嘴里被塞了一块臭哄哄的抹布,又用绳子绑住了手脚,冯姨娘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冰冷的地上蜷缩恐惧。 周围没有任何声音,静溢的可怕,房间的角落有几坛清水,保证她不会渴死。可是手脚还被束缚,屎_尿都只能听之任之。 冯姨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好像一年,两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沉重,头发花白,身躯在年复一年的日子里干瘪腐烂。 但外面不过才过了两天。 至于李澄不过是个孩子,那便更好对付了。只需要击垮她的自尊骄傲,在用强权压迫,便能兵不血刃,大获全胜。 后来王氏还亲自去庄子上接冯姨娘,握着她颤抖的手,王氏露出和善的笑意: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那日澄儿惹到的是九皇子殿下。我若不磨挫你一番,让李贵妃出出气,那不止澄儿,只怕咱们全家都要受罚了!” 随后凑近冯姨娘的耳边,低声道:“那日你在房里说要找伤害澄儿的人报仇,以后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不然……” 冯姨娘自从出来后精神便恍恍惚惚,此刻听到王氏的话,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求饶: “夫人,我错了。我错了,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一定带着澄儿老老实实的呆着,绝不出门半步!” 此刻的冯姨娘才认识到王氏从开不是弱不经风,良善心软的懦弱之人。之前只不过是她不想与自己计较罢了。 自己在房间中与澄儿说的话,却能给她知道,可见整个后宅都尽在王氏手中。 西跨院, 李澄看着缩在被窝的冯姨娘,低低唤了一声:“娘,该用饭了。“ 冯姨娘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压低了音量:“澄儿,小声些。门外有人,有人在听着我们说话!” 李澄垂下眼眸,刚刚她就是在门外拿的食盒,如今丫鬟都是给她们讲饭菜放在房门外,不敢再送进来。 冯姨娘这个样子,她已经习惯了。惶恐不安,时好时坏,半夜睡着睡着还会起来发疯。 李澄面无波澜的讲饭菜摆放在桌上,也不等冯姨娘,坐下便大口大口的吃着,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有德,凭什么她就能拥有高贵的身份,尊贵的未婚夫,众人的宠爱,她也要有,她会把这一切都抢过来。 日子一转眼就来了乞巧节这日,乞巧节又称作女儿节,祈福祈愿,乞求巧艺,更重要的是每年今日都会有庙会。 临近夜幕,每条街道上点燃了大大小小的彩灯,璀璨通明,商贩比往日里多出了几倍,热闹非凡。 王氏坐在摇椅上,看着孔嬷嬷给有德穿上一件崭新的织金云烟裙褂,头上两个小啾啾上带着红色的彩带上面还有两个雪白毛茸茸的圆球。 趁的她是玉雪可爱,灵气逼人,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欢喜。 恰在此刻李元途也走进门来,李有德一见着他便笑着奔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爹!”李有德缩在李元途的怀中,娇笑着撒娇。 李元途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儒雅的脸上露出笑意,眸中有说不出的喜爱之情: “今日爹带着你们去好好逛一逛。”说着,便看向了王氏。 王氏拿着帕子掩唇一笑:“不是说今日事多,只我带着孩子们去吗?” 李元途放下有德,掸了掸衣袍:“在忙也要陪陪你们,再说了,你一个人带着他们两个孩子出去,我不放心。“ 说话间,李怀安也已经收拾妥当,进门来。 他一身月白银绣望月的云锦衣袍,有五分像李元途的脸上,贵气斯文。瞧见有德便忍不住戳她的小脸蛋儿。 马车已经备好,丫鬟小厮在前打着灯笼照明,一家四口正朝着丞相府的中门走去,却在转角处看见一道小小的人影。 无措的大眼睛吃惊又害怕,立马低下头,低声道: “夫……夫人….” 而后又抬起头看向李元途,眼中闪着泪光,张张口想唤,却还是选择了闭上。 李澄已经猜出李元途的身份,但是因从来没有见过,即便是知道他就是自己的父亲,也不敢轻易开口。 面对这样一个不管不问不见的父亲,纵有血缘之亲,可是感情能有多少呢? 王氏率先反应过来,看了一旁同样惊讶的孔嬷嬷,面上露出一笑,连忙朝着李澄招手: “澄儿,来,过来。这是你父亲,快叫人呐。” 李澄听话的走上前去,低低唤了一声:“父亲。“ 李元途应了一声,随即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王氏亲昵的摸着李澄的头顶,询问道:“澄儿,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身边连个丫鬟都不带,若是摔着了该如何是好?“ 李澄感受着王氏手心的温度,还是会觉得害怕,但她咬着牙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下午点心吃的有些多,便想着出来走走,消消食。” 李怀安冷笑一声,他才不相信这个诡计多端的李澄,直言道:“消完了就回去吧。”随后又对着王氏说道:“母亲,咱们快走吧,庙会就快开始了。“ 王氏刚想点头,便瞧见李元途正望着双眼充满孺慕之情的李澄,心里一个咯噔,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冯姨娘一个半老徐娘,没什么威胁。可是李澄不一样,再如何,她也是李元途的亲生骨肉。 “老爷。”王氏握住李元途的手,轻声细语道:“咱们要去庙会,不如把澄儿也带上,她跟有德一样没怎么出去过,正好这次趁这个机会,也让孩子们高兴高兴。“ 话音刚落,李怀安便第一个不同意:“母亲,不能……” 王氏立马用眼神制止了他要说的话,并示意其去看李元途的脸色。 李怀安眼见着父亲瞧李澄的目光有着淡淡怜惜,而李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让他心烦。 “那就走吧。带着…澄儿一起。”李元途下了决定,便率先迈开步子走向轿子。 李澄脸上的惊喜还未褪去,便立马跟了上去。直到上了马车,她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其实今日她是故意的,午后她在走廊下听到几个丫鬟说话,得知了今夜李元途要带着她们母子三人去逛庙会。 李澄心中便有了盘算,一开始她只是想守在他们必经的路上,想让李元途看到自己,知道自己的存在。 可是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比她预期的要好的多得多。看着同坐在一个轿子的李元途,李澄的心里莫名的升起极大的信心。 至于为何让李元途和李澄坐在同一个马车,这是王氏安排的结果。 原本是王氏与李元途一辆马车,李怀安与李有德一辆马车,如今再加上李澄,其实也完全可以让三个孩子同坐一辆。 可鉴于之前发生的事情,王氏是绝对不会把让有德跟李澄接触,不如让他们父女俩坐一个车,还能落得一个贤惠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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