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令吃过米糕就准备离开,走之前,他问了苏秋实一个问题。 “你家的麦子产量远远高于村里其他人,也比我名下用了烧火粪肥料的产量多,我能问一问是为什么吗?”李县令得到打谷机已经非常高兴,但苏家的麦子产量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其中肯定不只是有烧火粪那种肥料的原因,多半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苏秋实沉默片刻,莞尔一笑,声音柔和道:“那些地里,除了烧火粪这一种肥料,我还加了许多其他的东西进去。” “土地就和人一样,你不能一直给它吃同样的东西,或者不给它吃东西,只有什么都吃一些,再根据生长需要进行针对性的加餐,就能让土地里的粮食长得更好。” “我很想将那些都教给你,但是,目前还处于实验阶段。不同的土地和作物,需要的肥料也会不一样。” “等我都确定了,我会告诉你的。” 这下子轮到李县令不好意思了,他老脸微红,点了点头。 “那我便静待佳音了。” 苏三娘所应该得到的,他绝不会让她错过,这是她应得的东西。 不是谁都有像她一样的思想和胸襟,他自己也没有。 李县令再次与苏家人告别,他看着热情的苏家人,胸中涌上一股股暖流。 “苏老弟!你们都忙完了吗?”村长何平的声音突然响起,苏秋实应声望去,何村长正提了一个竹篮子大阔步走来。 等他走近,眼睛往正在往外走的李县令身上一瞥,顿时整个人怔住了。 “县、县令大人!?”他不敢相信瞪大双眼盯着李县令的背影,转身快走两步站到李县令身边。 李县令身形一僵,没想到临了居然被认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绷着脸略带恼怒看向何村长。 何平也发现了,也不敢再笑,紧张埋下脑袋等待李县令发落。 此时他心中是万分悔恨。 他曾经无意间见过县令大人,这次居然在家这边看见了,一时心喜,直接叫出了大人的身份。 看县令大人的样子,怕是不想暴露,现在被自己给捅破了,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早知道他就不来找苏家大郎了,他那侄女想进工厂就让她自己来就是,现在却真是害苦了自己。 李县令虽然心中恼怒,但看对方的样子也不是故意的,只能强行按捺下心中的不快。 “县令大人!!?”老苏头手上拿的茶碗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他顾不得心疼,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刚才何平喊出的几个字。 其实不只是老苏头,苏家其他人也是这样,毕竟在今天之前,他们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里正,现在突然得知县令居然来了这里,还在自家住了一晚上。 用晴天霹雳来形容都不为过。 除了苏秋实,她已经过了震惊的那个点了。 李县令见苏家人都在原地愣住了,便好心转身回头和众人说明并道歉。 “我确实姓李,此次是为了巡视各地是否正常才没有说出实情,并不是故意欺瞒各位,我接下来还有事,还望各位能保留秘密,勿要泄露出去。”他真心诚意道。 苏家众人也反应过来,慌忙点头答应。 老苏头用脚将摔碎的碗勾到后面,强作镇定道:“李老爷您放心,我们绝不会暴露您的行踪,还请您一路小心为上。” 天哪!他居然和县令大人吃了几顿饭,还和他碰杯了! 县令大人还在自家住了一晚上! 对了!那张床,还有碗筷杯子! 以后那些就是苏家的传家之宝,他要一代代传下去,让后人也知道自家祖上的辉煌! 李县令面带柔和,再次和众人一一道别,离开前身边的下属将何平拉到一边叮嘱了一番。 等李县令一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后,众人都松了口气。 “这就是县令大人啊?看着就威严的很!”老陈氏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苏姑姑噗嗤一声笑了,她看着老陈氏,眼里满是揶揄。 “娘你之前还说李老爷看着就是个和气人,吃饭时还一直不停给人家添饭呢。” 老陈氏也想起来,她还说李县令身子骨太弱了,得多吃点。 一想到这里,顿时一阵后怕。 还好县令大人是个好官! 众人说笑一番,收拾收拾准备回房间,苏秋实余光瞥见何平还站在柱子边没动,不由好奇。 “村长,你不是有事找爷爷?” 何平抬眼看了苏秋实一眼后,抖着嗓子说:“三、三娘,你过来扶我一把,我走不动道了。” 嗯??!! 哈哈哈哈!!! 苏秋实心中狂笑,又不敢真的笑出来,她用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扶着何平的手臂将人带到客厅里。 将人送到地方后,她连忙跑出门,站在柏树一侧一边用力捶打树干,一边弯着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她不想笑的,但是真的有点好笑,特别是村长平时看着特严肃一个人,现在却这样。 等她终于笑够了,收拾好情绪回到家里,正好看见何平离开的身影。 她拉住老苏头的袖子,“村子来咱家有啥事?” “他想让自家侄女进工厂干活,我又不管工厂的事,就让他和你姑姑说,看他离开的样子,你姑姑应该是答应了。” 老苏头解释完就走了,他掉地上的碗还没收拾呢,可惜了那碗。 像这种事之前也有,不过都有事先说过,不能通过学徒期的只有被辞退,没有情理可讲,不管是谁送来的都不行。 她也和苏姑姑说过这点。 既然苏姑姑已经答应了,她也没必要再去问一次,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她都无所谓。 到下午的时候,苏父带来了新的成员,两只小奶狗,肉嘟嘟毛茸茸,一只通体黑色,四个脚掌却是白的;另一只是小黄狗,黄中带了些黑。 两只狗子才断奶,现在正在四处晃晃悠悠蠕动攀爬,熟悉这个家中的一切。 陈珍珍就像他们的小尾巴,颠颠跟在后面,他们动一下,她自己也跟着动一下。 苏秋实将黏在小奶狗身上的视线艰难地收回来。 “爹,你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她问苏父。 “黑的叫大黑,黄的叫大黄,是不是特好记!”苏父眉飞色舞地说。 “......” 行吧,也挺好,起码听名字就知道在叫哪一个。 她将满腹的吐槽憋住,转身离开,家里的鸡鸭还在田里四处溜达,她得去将它们都喊回来。 至于老父亲在后面的嘟囔,就当听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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