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便带着刘大郎一起回家去取钱。 好在小山村距离林山村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 这么大一笔钱只能找家里掌握财政大权的老陈氏,恰好她此时正在家。 苏父和老陈氏解释后便跟着她去拿钱,苏秋实则和母亲一起慢慢将手推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这次买了好几把镰刀,应该是为了方便秋收,苏秋实将几把镰刀放在窗台上,继续摆放其他的东西。 等她收拾的差不多了,旁边两人的交易也已经完成,刘大郎不舍地摸了摸老牛的头,然后果断转身离开。 这也意味着从此以后这头牛就完全属于苏家了。 老牛很温顺,苏秋实站在她身边摸她头也不会生气。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为什么苏父会买下这头牛。 “这头牛虽然已经有二十岁了,但身体健康,两腿有力。” “刘大郎把她养的很精心,一点也不比那些壮年的牛差。要不是刘大郎着急要钱治病,想必价格还会更贵一些。”苏父和几人解释道。 苏秋实不会看牛,不过苏父这样说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今天有些匆忙,那牛棚胡乱收拾了下就把牛牵进去了,明天我再仔细收拾收拾。”方母欢喜道。 家里的牛棚没有养牛的时候会用来堆放柴火和一些杂物。 合养的牛早就牵给下一家了,牛棚里堆了许多东西,今天才草草收拾了一下。 “那我们几个也来帮忙。”苏春雨道。 家里大人都忙得很,她们做不了力气活,只能帮忙搭个手了。 简单的晚饭后就洗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苏秋实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捡鸡蛋。 家里现在每天都有三颗蛋,偶尔家里拿几个做了吃,其他的都拿去集市上卖掉。 她又养了二十只鸡,不过现在还小,没法下蛋。 为了提高小鸡的存活率,也为了减少臭味,她专门去村里马木匠那里要来了木渣子,做了发酵床铺在鸡圈里。 家里放鸡蛋的筐子又装满了,她拿了两个用来做蛋羹。 “娘,鸡蛋筐又满了,你啥时候拿去卖掉?” 她将鸡蛋磕破倒进碗里,加入一点盐和适量的水,然后放进锅里蒸。 方母正在烧火煮饭,看见苏秋实做蛋羹后忍不住拍了下她的后背。 “你咋又弄蛋吃,你这礼拜都吃过一次了,没见过你这么败家的。” 她一脸心疼的看着锅里。 苏秋实不以为意,快走几步将鸡蛋壳扔进鸡窝里。 “鸡是我在养,下的蛋我能决定吃或不吃,这是奶说的。” 老陈氏确实说过这句话,方母就算再心疼鸡蛋也拿苏秋实没办法。 “我明天就拿去卖掉。”方母小心折了几根树枝放进灶台里。 “算上前面卖的,加起来都有一贯钱了,到时候我扯点布给你们几姐妹做身衣裳。” 苏秋实无奈看了眼方母。 “你别老想着给我们做衣服,你这身衣裳打了这么多补丁,也该做一件新的穿了。” 这世上的大部分母亲应该都和方母一样,将所有的东西都奉献给了家庭,却忽视了自己的需求。 她敬佩这样的人,因为她自己做不到。 “等会要干活呢,穿啥好衣裳啊。” 你这是在转移话题,我们说的核心问题都不一样。 苏秋实想反驳回去,但又知道母亲肯定不会拿自己的话当回事,也就放弃了。 以后挣到钱了直接给她买匹布让她自己做,指望她自己主动买布做衣服是不现实的。 “没柴了,你去抱两捆过来。”方母使唤苏秋实。 苏秋实也听话的去了,不一会就抱了满怀的柴火。 “家里柴火不多了,啥时候去捡柴火?我也想去。” 苏秋实期待的看着方母,她以前人小,不会让她上山,连山脚都不让她去。 方母沉下脸来厉声说道:“你给我好好在家里呆着,你爹之前说过山上有野兽,我自己去都得小心,咋会带上你。” 苏秋实不死心。 “那都几个月前的事了,就算有野兽应该也已经不在了吧?” 山里面东西可多了,她早就想进山看看,可惜一直走不远。 “那万一还在呢?你要用命去赌这个万一吗?” 方母脸色更差了,她狠狠瞪了苏秋实一眼。 “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悄悄跑去山上,腿给你打断!” 看来得让两个大的把老三看牢了,免得她背着自己到处乱跑,方母心想。 “好吧。”苏秋实有些不甘心,但还是乖乖应了。 吃过饭,几人把牛棚重新打扫了一下,为了避免细菌滋生,苏秋实弄了些草木灰撒在牛棚里。 方母看到了也没说什么,随便苏秋实折腾。 家里这头牛非常柔顺听话,苏秋实以前也见过许多好看的牛,不过她觉得还是现在家里这头牛最好看。 她的眼睛很大,就像铜铃一样,水汪汪黑黝黝的,看向你的时候让人心都要化了。 那弯弯的牛角乌黑透亮,身上的毛经过苏秋实冲洗又在太阳下晾晒后如绸缎一样亮眼。 苏秋实手上拿着青草喂给母牛,看着母牛拿舌头一勾,手上的青草就到了母牛嘴里。 吃过青草后,苏秋实又打来一桶清水给母牛喝,只听咕噜几声,一整桶水就没了踪影。 不愧是水牛! 整理完牛棚方母就出门拾柴火,苏秋实则去打理自己的地。 用的肥料效果好,导致蔬菜茁壮成长的同时野草也长的很茂盛,她要把野草都拔掉,免得抢夺蔬菜的营养。 地里的野草很好拔,苏秋实年纪小肉也嫩,但拔完草的手并没有泛红起泡。 等她将自己那片不大的地弄完,远处也迎来方母的身影。 不过,怎么感觉不太对啊? 苏秋实眯起眼睛,拿手放在眉梢挡住光线仔细看过去。 她娘怀里好像抱了个什么,怎么感觉看起来像是……人? 她直接站起来朝方母挥了挥手,立刻得到了回应。 “老三你快去端碗豆浆,这个孩子饿昏了!可能还中了毒。” 方母话音刚落,苏秋实立马站起来冲向厨房,好在早上刚做了豆浆,还剩下一些没喝完。 苏秋实站在一旁看着方母掰开男孩的嘴灌豆浆,时不时拿手帕将漏出的擦掉。 可能是豆浆起作用了,不一会男孩脸色就好了许多。 这男孩瘦小的脸泛着蜡黄,嘴唇发白,四肢细瘦,身上的衣服很破烂,沾满了泥土和杂草,看着就很可怜。 “娘,要不要去镇子上请大夫看一下?”她有些担心。 方母也有这个想法,她犹豫一下,抿了下唇,“那你好好看着他,我这就去镇上。” 她转身去屋里拿了些钱,再叮嘱了苏秋实一番后就疾步走了。 在等方母回来的时间里,两个姐姐也到了家,她们之前去小伙伴家里玩去了。 看到男孩时她们俩还吓了一跳,等苏秋实和她们解释完,方母也回来了。 不过她身边并没有大夫。 “娘,大夫今天不在吗?”苏秋实疑惑道。 “就是这么不巧,大夫前脚走我后脚就到了,也不知道他走的哪个方向,追都不知道怎么追。” 方母有些郁闷,“好在医馆里还有一位学徒,他给我抓了些药,先吃两顿,没效果就再去找他师父看。” 苏秋实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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